“轰隆隆……”
“光复”号主力舰突然一抖，满载排水量超过12000吨的军舰横着在海面上平移了开去。
“光复”号已经开火！炮口喷出黄色的火焰，升腾起白色的烟雾。烟雾不是很大，很快就在一阵海风中散去。前面已经说过，在化学功底比较扎实的朱大皇帝引领下，大明的化学工业是比较领先的，自然有了无烟火药。“光复”号主炮使用的发射药就是无烟的。
朱济世的耳朵虽然已经被耳塞堵住，但是仍然被这巨大的轰鸣声震得满脑子都嗡嗡作响，不过他的眼睛却瞪大了通过望远镜看着前方的一切。
巨大的水柱在靶船右舷五六十米开外的地方腾起。炮弹没有命中！陆毛峰和刘步蟾的命令声又一次在“光复”号的司令塔内响起，通过刚刚发明不久的共电式电话机，命令被迅速传达到了炮塔。随后又是一阵轰鸣。“光复”号的四门主炮再次怒吼起来。气势同样惊人，炮弹同样打偏。
朱济世已经摸出了只香港生产的怀表在看时间。两次齐射间隔了将近5分钟，如果在海战的炮战中也保持这样的射速，一个小时才能齐射12次，5个小时才能打出60轮齐射或者是240发实心弹。即使达到了3%的超高命中率，也不过是打中个7发、8发而已。靠七八个铁疙瘩能击沉一艘“大帝”级铁甲舰？就算能打沉，大概也要很好的运气才行吧？对中英两个既是海军大国又是造船大国的列强来说，打仗是不能仅仅凭运气的。
“轰轰……”
又是几轮齐射。水柱正在离靶船越来越近。但是仍然没有击中。朱济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他可不想花一整天在这里听响。
“看来4500米有点远了。”他对童海峰道，“再靠近一些，3000米差不多了。”
“臣，遵旨。”童大司令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
已经五轮齐射打空了，这并不等于“光复”号水兵的训练水平糟糕，实际上眼下的大口径舰炮就是这样没有准头，除非在3000米内的近距离开火，否则就是一个碰运气的事情。能达到3%的命中率已经是好运气了。5%的命中率简直是运气爆棚，而且还要在风平浪静和能见度绝佳的情况下才能实现。至于实战当中，就是打出2%以下的命中率也是非常正常的。所以海军中才会出现“大炮无用”的说法。一艘“大帝”级在一场海战中顶天打出三四百发320mm的炮弹，如果只有2%的命中率，才能中几发？
“童卿，”朱济世的声音忽然在童海峰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你觉得我们有没有可能用快速防护巡洋舰作为主力去和英国海军较量？”
“快速防护巡洋舰？”童海峰怔了一下，“皇上，快速巡洋舰可没有什么装甲。要是挨上一枚406mm的穿甲弹可就……”
“会沉吗？”朱济世淡淡地问。实际上他决心已下。
已经完成设计并且开始生产的“天津”级防护巡洋舰在朱济世看来就是这个时空的“吉野”号。4200吨的空载排水量加上四台三胀式蒸汽机和12台燃煤锅炉可以提供最大10000匹马力的澎湃动力。可以让“天津”舰获得高达18.5节的最大航速。而且由穹甲甲板构成主要防护结构也相当坚固，中央隆起部分厚度45mm。侧面倾斜部分厚度为115mm，弹药库、机舱等重要舱室置于穹甲甲板以下，此外，侧面还有煤仓储煤可提供一定的防护力。虽然没有办法和铁甲舰和装甲巡洋舰相比，但是比起无防护的巡洋舰还是要强一些的——设计这款快速防护巡洋舰的目的其实是为了护航和破交，英国太平洋舰队的那些老旧巡洋舰和铁甲舰才是它的主要对手。所以“天津”级的火力并不是太强，只有双联装155mm速射炮2门，120mm速射炮10门，40mm速射机关炮10门及360mm鱼雷发射管5具。
“皇上，天津级的火力根本伤不了英国铁甲舰！155mm的大炮打不穿600mm的装甲！”童海峰摇头道。
“可以摧毁上层建筑和炮塔，它们的围堰式炮塔没有多少防护能力。”朱济世说，“而且……天津级的建造时间很短，整个工期不到一年。如果现在下订单，明年这个时候朕就能有一整支舰队了。另外，可以让铁甲舰充当诱饵，吸引英军铁甲舰的火力，以方便天津级接近。”
童海峰吸了口气，心想，真是不要命的打法！不过也不一定不行……英国人的铁甲舰肯定以明军铁甲舰为首要目标，应该不会用406mm的舰炮去轰击天津级的。如果用双纵队接敌，以主力舰编队吸引敌方火力，再以快速巡洋舰编队用速射炮轰击，虽然很难起到一锤定音的效果，但是却可以把敌人的铁甲舰打得遍体鳞伤。
“皇上，需要演习加以验证。”童海峰沉吟片刻说道。
“需要演习？”朱济世想了想，“那就尽快组织吧，哪怕用练习弹直接轰击铁甲舰也行！一定要得出最接近于实战的数据。”
这时，“光复”号铁甲舰已经调整好了距离，靠近到离靶船3000米的地方，司令塔内又响起了下达命令的口令声。
……
晨风吹散黑云，曙光悄悄照亮大地，黑暗的天空变为板岩一样的灰白。东华国王朱胡安的专列停在了堪萨斯城的火车站上面。这里位于密苏里州和堪萨斯州的交界处。虽然城市的名称叫堪萨斯，但却建立在密苏里州的地盘上。和临近的堪萨斯州一样，这里几乎也是华人的天下。小小的火车站里，进进出出的都是东方面孔。对于东华国王的到来，堪萨斯城的华人领袖们还举行了一个小小的欢迎仪式——这里的市政府和市议会也被华人控制，朱胡安几乎就是这里的王。
“詹姆斯先生到了。”一个年轻的军官走进胡安的车厢大声报告。
“请他进来。”胡安放下手中的文件，整了整军服。他现在是在前往法国的路上，是去说服他的母亲和大明联手反英。世界大战还没有开锣，但是外交上面的较量却已经如火如荼地展开了。而法国则是大明和英国都极力拉拢的对象——当然，英国同时还在做着进攻法国的打算，只是一时找不到打手。
“您是胡安国王？”随后进来的是詹姆斯.布什，一席黑衣，表情庄严。
“是的，詹姆斯.布什先生，我就是东华国王！”胡安道。
詹姆斯.布什对胡安知道自己的身份毫不在意，只是笑了笑：“昨天下午，我哥哥已经成为了美利坚帝国的首相！”
这个消息算是新鲜出炉，朱胡安是第一次听说，不过却没有感到意外。因为美国社会主义工人党已经在选举中获胜，理所当然要组织内阁。
“那么说，我们离战场上相见又近一步了？”朱胡安淡淡道。如果说他和布什兄弟有什么共同目标的话，无疑就是挑起世界大战了！之前双方秘密接触谈判的时候一直没有挑明，说着自己都不相信的鬼话。不过现在，朱胡安觉得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
“我想是的。”詹姆斯.布什在胡安办公桌对面坐了下来，“但是战争需要你来发动。”
“因为我是国王？”
詹姆斯.布什笑了笑，“还因为你的军队随时可以进入堪萨斯城。堪萨斯州和内布拉斯加州完全被你控制，这里还是美国中部的大粮仓，有一百多万中国人在种地，可以供养三百万大军。这是多好的战场啊，不打一仗实在太可惜了。至于……美利坚帝国的军队，保证不会进行干涉借口，因为我们要去占领更多的地盘。”
朱胡安哈的一笑：“好吧，会有战争的，不过不是现在，因为我还要去欧洲，等我回来就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