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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夜 【燭光談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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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灋沢再次醒來時,發現自己正處於與夢境中相似的地方,一片黑暗,置於為什麼不是一樣,那是因為──世界中間有一把火。

那黑暗的銀河還是一樣的璀璨,但世界中間那一把火,居然能在亮度上堪比銀河。

灋沢心中沒有那不可思議的驚嚇,只是雙眸中流露出了淡淡的奇異之色,那種淡漠,彷彿他之前所有的情緒都是裝出來的。

灋沢腳尖輕點地面,地面如水般波動,漣漪不斷向外擴散,直至世界盡頭。

一步一點,星辰明滅。

一點一步,泯滅星辰。

灋沢緩緩走向這世界的星幕,天圓地方的邊界,一顆顆流星劃過天際,隕落在地。

金銀二色大放異彩,卻被黑暗重新吞噬,灋沢到達邊界,但腳底已無星辰可供行走。

灋沢伸出他那潔白而又修長的雙手,向前輕柔地捧起那天上餘下唯一的星辰。

手指前伸,指尖虛握,指尖上面一點晶瑩,那是與灋沢頭髮相同,墨黑而閃爍銀白金屬光澤的樣子。

正要越過星幕環住那星辰時,星幕對面,另一雙手的指尖與灋沢相觸。

那是蘇箬瑆的手,指尖同樣微微彎起,上面的顏色呈現金黃色,隱隱泛出藍光,那是星空的黑藍色,神祕而美麗。

兩人的手就這麼緩緩地相觸、交疊,直至十指相扣,兩張精緻的臉龐也隨著時間的推移逐漸靠近,從鼻尖相觸,到額頭相抵。

兩人就這麼相連,由額頭、雙手及雙腳,氣息相連,融為一體心意相同,一切盡不在言中,就好像……兩人本該是一體的。

灋沢知道了蘇箬瑆的一生,從出生直到沒有他出現的未來,死亡。

蘇箬瑆也知道了灋沢的所有,從特異功能到異界來客,一切的所思所想。

兩人都明悟了一件事,這裡名為‘希望之燈’,為世間所有的希望點燃傳承之火,一次只能進入一個人,又或者,兩個世界的同一個人。

這裡曾是無數偉大存在的復興之地,從深淵之主到失落帝國,無一不是從此崛起,那是一部偉大的史詩。

這裡是為了至尊的崛起而存在,也正是至尊存在而希望永存,只是……至尊又代表著什麼呢?

“是/否決定成為至尊?”

【要嗎?】

兩道提示放在灋沢與蘇箬瑆面前,等待著他們做下最終決定。

兩人似是在溝通般,臉頰輕觸,又似是在尋求溫暖,尋求彼此的慰藉。

“你是……”

“妳是……”

相同的話語不分先後地從兩人口中說出,在聽到對方聲音的那一個剎那,卻又硬生生地將話吞了回去。

儘管已經透過對方的記憶瞭解了對方,可是那陌生的熟悉感並不靠譜,現時之中,兩人的感情想要快速增進,還有一段轉換期。

“我是……”

“我是……”

一道道重疊的聲音響起,無數虛影顯現,互相比劃,兩人在不停的爭辯,爭辯兩人生命中的每一個細節,每一個轉折點,包括現在……以及未來。

“在那時候,應該……”

“當時的我,因為……”

燭光邊,好似出現了一個長桌,長桌兩端分別坐著一男一女兩道不同的身影,就如同太極一般,黑白分明卻又互相包容。

有時兩道身影會互換位置,但隨著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長桌越來越短,原本放在膝蓋上的手也逐漸交疊,兩人達成共識。

這是場神奇的夜晚會談,儘管這場會談與神聖羅馬帝國一樣,既不神聖,也不羅馬,更非帝國,而是既不神奇,外界也非夜晚的一場對話。

但是兩人的關係還是在其中快速昇華,在一次次的對話之中,一次次理念的碰撞,一次次智慧的花火冒出。

這場促膝長談,意味著兩人正式對彼此打開心扉,以共同本質──雙生子的兩面,作為交集的媒介,永不相離,永不背棄。

這是力與美的碰撞,仙與神的磨擦,靈與肉的交融,道與法的相合,這無關最終答案的正確性,只是兩人間的統合而已。

為命運而討論,因討論而命運定,從這刻開始,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便已經跳脫了命運的束縛,能影響他們的只剩下自己。

正如希望之燈上花紋所刻:

“每一份命運都是等價的,區別在於你能把那份命運用出什麼樣的效果,這是一場世界創造之前便已然開始的博弈。

性格、機遇與前提,組成了你的命運,命運是既定的,但既定的又並非世人所理解的命運。

命運不可改,不可堪破,不可超脫,因為祂包含一切,也因為祂從來不曾存在,因而以命運成就神位者必遭反噬,變得虛幻乃至於殞落。”

周圍演化的身影逐漸重合,顯露出兩人間的唯一性:神之領域──領域之中,永遠只有他們兩個合一的想法,再無他人存在的餘地。

這是屬於世界賜予雙生子相遇的祝賀禮物,也是初始博弈時階段性勝利的獎品,雖是一種能力,但更多的是特別身份的象徵。

兩人的意見達到統合,不再分歧,彼此之間心意相通,正式獲得了天地敕封,從今往後,便可以作為‘一體’長存於世間。

“轟隆!”一聲巨響響起,希望之燈所放的禮炮實屬有些大聲,無數不可見的機關運作著,道道璀璨光華垂落而下。

希望之燈在灋沢與蘇箬瑆其任一所‘存在’的當世,將會聽命於他們,作為他們與其他至尊聯絡的工具或者中間人。

陳曉筱站在希望之燈的上空,靜靜地凝視著這一幕,紅潤小嘴微張,似是想要說些什麼,眼中有些釋然,也有著失落,不過想到她父親離去前的叮囑,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她一直都站在這裡不知有多少年了,一直,一直站在這裡,好像就是為了等待這一位人的到來,再垂下星光。

在極致的璀璨之中,兩人似是要合為一體,可彼此卻又各自獨立,在一陣悠揚的琴音之中,星光流轉,兩人出現在一個小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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