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厢房之中。
羽裳坐在了椅子上,她的待遇变了,现在算是戴罪立功的犯人,所以不用关在暗无天日潮湿无比的地牢之中了。
“咔嚓!”
门从外面推开了。
走进来的是两个人,一个是一袭红衣,英气过人的姒月鸾,一个是白衣风采,荣辱不惊的少年郎吕阳。
这两个人,她应该更加恐惧姒月鸾才对,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吕阳,她却更加多了一份不可控制的恐惧。
“羽裳姑娘,又见面了!”
吕阳笑容很温柔,但是却让羽裳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明明是一个人畜无害的少年。
可此时此刻,在她的心中,多了一份神秘感,也多了一份恐惧感。
“我倒不想见!”
羽裳低沉的说道:“放我出去,是你的主意吧?”
“嗯!”
吕阳点头,道:“你不合作,我只能想点办法了!”
“你就不怕我真跑了!”
“跑不了!”吕阳摇摇头:“你能跑,早就跑了,事情发生的那一瞬间,你就该脱身了,可你很清楚,你跑不了!”
“你这些年都是装的吗?”
羽裳眯眼,她想要打量清楚吕阳这个少年郎,这几年,对于她而言,吕阳只是芸芸众生之中的臭男人其中一个,不足为道。
可她却没想到,这个少年居然能把她推入绝境。
她在龙雀卫,只要咬死不开口,事情总会过去,保住性命,等到事情淡下来了,会有人把她救出来了。
但是她要是出去了,第一个死的就是她,不仅仅是她,还是她的家族,没有一个活口能留下来。
她太懂那些人的心狠手辣了。
“不算是吧,人都有少年无知之时,而且在女人面前,愚蠢一点不是好事吗!”吕阳笑着说道:“这些年,我可是在你身上花了不少钱的,三年前你在晚春楼一笑,可让我们这些少年郎迷魂的脑袋啊!”
他的记忆已经全部回来了,只要是本体的记忆,他都非常清晰,对于羽裳,他反而更加熟悉起来了。
花魁花魁,对于他们这种刚刚接触世界的少年郎来说,魅力太大了,所以这些年,他和卫叔通可是给晚春楼贡献了不知道多少灵源。
“那是我现在没有魅力了?”
羽裳眯眼:“是没办法让吕公子放我一马了吗?”
“魅力还是有的,只是吃一亏长一智!”吕阳也坐下来,大马金刀的,气势很强,和这种女人对话,气势上就不能有半点亏,不然她是最擅长欺软怕硬的。
吕阳笑着说道:“我都差点在你们手中死掉了,我要是再长点智慧,我得多愚蠢啊,舔狗当太久了,可不能一直当下去!”
“何为舔狗?”
旁边姒月鸾发挥不懂就问的良好习惯,问吕阳。
“一种动物!”吕阳讪讪的说道。
“哼,不是什么好东西!”
姒月鸾没有打破砂锅问到底。
她提醒吕阳:“入正题!”
“好嘞!”
吕阳看着羽裳,道:“这不用我问了吧,该说你的,你这么聪明,不会藏着掖着的!”
“你想要知道什么?”
羽裳沉默了半响,无奈的问。
“这样问,就是你没什么诚意啊!”吕阳笑着说道。
“我的确不是什么虞国余孽!”羽裳感觉在吕阳面前,自己好像被看透了一样,她有点后悔,当初怎么想着完美,没有彻底了解,只是希望他死的真实一些呢。
果然,局是没有完美的,布局在精密,总会有漏洞。
“我来自夜神楼!”
羽裳缓缓的说起来了自己的经历:“十岁入楼,做过十七次任务,三年前来到夏国,是进行我第十八次任务!”
很简洁的话,但是其中氤氲了多少的悲惨,不为人所知,她也无需外人所指,或许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夜神楼不是灭了吗?”
姒月鸾阴沉的说道:“一百年前被道门和儒家联手给灭了!”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羽裳回答:“灭了的只是外楼而已,我们夜神楼还有内楼存在,夜色只要还在,夜神就永存,可百年前的那一次剿灭,也让我们元气大伤,我们用了八十年休养生息,在这八十年之间,暗地里面培养了不知道多少人,我就算是其中之一,二十年前才开始重现世间!”
“继续!”
吕阳不关心夜神楼,他现在脑海之中已经有了一副拼图了,但是这一幅拼图还差一点,他需要最后的线索。
他问羽裳:“让龙山王子杀一个庆国王子,需要布局三年吗?”
“我不知道!”
羽裳道:“布局的不是我,我只是执行者!”
“谁联系你?”
吕阳问。
“公子仲道!”
“卫仲道吗?”姒月鸾皱眉。
“这个人很有名气?”吕阳问。
“很可怕!”
姒月鸾低沉的说道:“一介江湖散修,但是确是天才修行者,传闻他年纪不大,但是三岁开始修行,可他磨剑用十年,而这十年不练气不修魂,不入品,当他剑磨好了,一夜之间练气入品,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从就九品进入了七品境,突破了神州最年轻的修行速度,然后他又是只是用了十年的时间,就入四品境界,只要他能突破宗师境界,他可能就是神州最年轻的宗师了!”
姒月鸾的眼瞳深处冒出一抹战意:“神州年轻人一代之中,他是我最想要挑战的高手之一吧,可惜,一直没遇上,倒是没想到,他一直在我们大夏啊!”
“他也是你们夜神楼的人吗?”吕阳想了想,问羽裳。
“不是!”
羽裳说道:“我只知道,他和我们是合作关系,不过夜神楼对他很恭谨,或许说对他背后的人,很恭敬!”
“卫叔通是怎么死的?”
吕阳问。
“不是你杀的吗?”
“我记起来了!”吕阳笑了笑,道:“你虽然控制我了,但是我那一剑,没有刺中,只是被很多人看到了我持剑刺的动作,然后就看到一柄剑穿透在了卫叔通的身体上,所以大部分人都下意识的认为,那一剑,是我刺的,可你就在眼门前,你很清楚,我那时候是挣脱了你的控制的!”
“那是我第一次失手!”
羽裳眼眉有些闪烁不安的情绪:“或许那时候我就该下狠心,不能留你!”
“回答我的问题!”吕阳强调。
“我亲自刺的!”
羽裳回答。
“亲自?”吕阳眯眼:“你是想要自己动手,还是有人催促你动手的?”
“你怎么知道?”
羽裳看着吕阳,她有些忍不住怀疑,这人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在演戏,一直以为,自己才是猫,最后却没想到,自己只是那只老鼠而已,猫戏老鼠的老鼠。
吕阳不语,他只是笑了笑。
但是他的笑容,越发的让羽裳恐惧起来了。
“的确不是我想要动手,而是宁远伯传音命令我必须要动手!”
羽裳说道。
“是宁远伯?”
姒月鸾脑袋有些不够用了,他看着吕阳,道:“你不是说是金印侯吗?”
吕阳没有回答她的询问,而是看着羽裳,道:“宁远伯是你们夜神楼的人,还是你们在阳城圣都的负责人,对吗?”
“是!”
羽裳放弃了,她苦笑:“你好像什么都猜到了!”
“总有些蛛丝马迹的!”
吕阳淡然的说道:“能命令你的,不会是外人,只能是你的上司,而且还是让你恐惧的上司!”
“那金印侯呢?”
吕阳想了想,问。
“他啊?”
羽裳摇摇头,道:“我不知道!”
“那就不是你这条线上的!”吕阳站起来,道:“多谢你的合作!”
他看着姒月鸾,道:“走了!”
姒月鸾好像一个木偶一样,被吕阳拉扯着,现在还迷糊糊的,这种感觉很不爽,让她有一种出手想要把吕阳打一顿的感觉。
不过她忍住了。
还不是时候,她告诉自己,卸磨杀驴,也要看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