姒天山离开驿站之后,快马加鞭的来到了王宫,自承天门而入,左转,直入尚书院。
“宗正府姒天山,求见右相大人!”
他递进去了一个牌匾,很快就有人回应了。
“姒宗正,右相大人请!”
在一个护卫带领之下,姒天山走进了一个偏院。
院中,雅致的厢房一字排过,一个个脚步声来来回回密密麻麻。
这是大夏政务中心,每天上奏来的奏本,基本上都是用过尚书台审核,经过大夏左右丞相的过目,然后才会到大王预案之前。
在简单而大气的大堂之首,一个中年男子盘膝而坐,手中握着一卷奏本,正在看的仔细,看到姒天山走进来,才放下来奏本。
“姒宗正,宗正府最近很闲吗?”
他就是大夏右相,居于九卿之上,与大将军大司马御史大夫之流并肩,乃是大夏之擎天柱之一。
他叫京唐。
儒家子弟,是神州四大书院的观自在书院出身,二十三岁出仕途于大夏,五十年的籍籍无名,却成就了一代雄才伟略的圣王大夏王。
他是大夏王最信任的大臣,也是大夏官场上号称最稳的官吏。
凑近看,能看到京唐的瞳孔很是明亮,若是仔细的看,仿佛能看到他的瞳孔之中氤氲着风火雷电的光芒,又仿佛一个世界在崩灭,一个世界在衍生一般的璀璨。
这就是儒家是文气演变世界。
他的修为已经到了一个神鬼之境了。
“右相大人,属下很忙的!”姒天山虽为王族宗正,但是不敢在这位面前放肆,他连忙拱手行礼,然后说道:“只是今日属下与庆国时辰会面,发生了一些不愉快,觉得应该让右相知道,让大夏早做准备才行!”
“说说看,怎么不愉快了!”京唐的面容没有丝毫的变化,很随意的说道,仿佛丝毫没有把的庆国放在眼中一样的。
姒天山把今日和庆国使臣雷武霄的对话,一字不落的说了出来了,然后才开口说道:“右相大人,青冥关之战在即,若庆国情绪太重,出现变故,属下唯恐会影响我们大夏将士的出征!”
“他当真说撤军?”
京唐轻轻的敲动手指,淡然的问。
“他是这么说的!”姒天山点头。
“那你觉得他是在吓唬我们,还是当真有这个念头呢?”京唐反问。
“属下不好判断,只是觉得,这一次庆国比较强势一些,可也能理解,毕竟他们为质的六王子死在了我们大夏,此事于情于理,都是我大夏之过!”
姒天山道。
京唐听出来了姒天山的话中有话,便开口说道:“那依你的意思,我们应该把吕阳交出去!”
“反正是庆国和龙山之间的关系,把他交出去,其后果如何,当由得龙山自己承担!”姒天山点头,没有掩盖自己的想法。
“姒宗正,我听说你二十年前想要当明州节度使是吗?”京唐突然有些天马行空的问。
“是!”
姒天山皱眉,有些疑惑为什么他这么问,但是还是老实的回答了。
“那你知道为什么大王不允吗?”
京唐再问。
“请右相大人赐教!”姒天山连忙问。
“这得你自己想明白,你若想明白了,或许你就能跳出了王族宗师的限制,走上朝堂之上了!”
京唐平静的说道,然后继续说道:“还有,质子被杀之案已经归龙雀调查,廷尉和宗正府都不得插手,既然这件事情大王交给了血凰君来查,那一切都要等血凰君的调查结果,我们大夏才能做出决定和判断!”
“可据我所知,血凰君颇有想要包庇这龙山八王子的想法!”姒天山低沉的说道。
“你在龙雀有眼线吗?”
京唐似笑非笑的问。
“某不敢!”
“既然不敢,那从哪里来的消息,小道消息可是信不过的,另外今天这话要是传出去了,你小心第五甲把你的老底都掀掉了,他可是一个百无禁忌的狠人,放眼天下,除了大王之外,就他那个宝贝徒弟最重要,你敢扯后腿,他就敢做你!”
京唐淡然的说道。
“属下绝不敢冒犯第五大都督的威严!”
姒天山苦笑。
“得了,此事本相知道了!”京唐轻声的道:“宗正府不要管了!”
“可我应了雷武霄,十天之内给他一个交代!”
姒天山皱眉。
“十天?”
京唐想了想,说道:“你既代表了我大夏表态了,那么就十天吧,我会让人传讯龙雀,十天之内,给出一个结果来了!”
“多谢右相大人!”
姒天山松了一口气。
待姒天山离开之后,京唐的面容倒是变得沉重许多了,一个青年文吏上前,奉茶之后,才开口问:“相爷,此事我大夏明明可以置身事外,为什么要如此较真!”
“你和姒天山还有许庚,犯的都是一样的错误!”
京唐看着青年,淡然的说道:“很多事情看似能置身事外,其实就是冲着我们来的,怎么可能躲开呢,你们总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那就是懒政,事情不解决,早晚还是麻烦!”
“可这件事情众目睽睽之下都见证了,还有什么可查的!”
“越是明朗的事情,越是多猫腻啊!”京唐叹气,揉揉太阳穴:“正是多事之秋,这也算是一个开端吧,咱们大夏,得杀人了!”
“杀谁?”青年惊恐。
“谁跳出来,杀谁!”京唐冷漠的说道。
大夏王朝走到今时今日,已无惧人间一切之敌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敢来的谋大夏之乱,谁就是大夏的敌人。
“那血凰君那边?”青年低声的问。
“还是要催促一下的!”
京唐露出了一抹笑容:“大王诸子之中,唯血凰君最忠也是最刚烈的,这件事情没有一个结果,她也不会罢休的,你去一趟,告诉她,让她放手去做,大夏朝堂支持龙雀卫,但是八天之内,要给出一个交代,不然就是失职!”
“诺!”
青年拱手领命,说着就要转身离去。
“等等!”
京唐叫住了他,道:“修文,观自在书院那边,能断就断,入了大夏,就不能首鼠两端了,有时候要果决一些,我很看好你,你不要让我失望!”
“尊师兄的教诲!”
青年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京唐,然后拱手,微微行礼,行的是儒家之礼数。
京唐笑了笑,这青年城府倒是挺沉的,就是不知道能不能走出来,儒家学子若不能走出儒家的禁锢,那也难成大气。
待青年离开之后,他沉默了半响,打开一张特别的纸,金黄色,不大,但是散发着一丝丝的灵性,他点墨,然后在上面些了两个字。
庆国。
当他写完了这两个字,这张纸就自焚起来了,直接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天际之上。
……………………
龙雀卫总部。
吕阳正在掰着手指数数:“七天已经过去了两天了,就剩下五天了,压力山大啊!”
“知道有压力了,那还不干活!”
血凰君姒月鸾站在旁边,一袭红衣,环手抱胸,斜睨的眼神看着他,冷笑的说道。
“不着急!”
吕阳笑了笑,道:“这时候急也没用!”
姒月鸾想不通,吕阳到底有什么底气,现在她倒是有些着急起来了,主要是朝堂上给她的压力太大了。
右相亲自让人来传讯,八日之内必须有一个结果。
时间在不断的流逝。
她却没有多大的头绪,朱雀堂都调动起来了,把这事情剖析了一次两次,可就是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最后还是维持原判,吕阳和卫叔通争风吃醋而杀人。
这个结果可不是朝堂要的结果。
“你们龙山别院的一百三十二号人,全部抓起来了,听你的,我们直接审了骆正林,但是此人骨头极硬,连摄魂术都挡住了!”
姒月鸾道:“不像是一个奸诈小人啊!”
“在他身上一无所获?”吕阳眯眼。
“是!”
姒月鸾道:“你是不是怀疑错人了!”
“错没错,很快就知道了!”
吕阳眯着眼眸,脑袋里面思绪转动的很快,他沉默了一下,道:“我去和他聊一下天,你让我那老仆来,不然我没安全感,你家的乌冬大人,太冷了,整一个冰库,他在身边,我没法思考问题啊!”
“你是怕乌冬在给你来一下?”姒月鸾似笑非笑的说道。
“能不怕吗!”吕阳耸耸肩:“我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凡人,他随便做点手脚,我不得死翘翘了吗!”
“你倒是挺记仇的!”
“那必须的!”吕阳很直接的道出了自己的人生观念:“有恩必偿,有仇必报,方为大丈夫!”
“这话等你有能耐了再来说吧,想要报复乌冬,你得多积累一些年的修为才行了!”
姒月鸾淡淡的说道,算是应了他的要求。
“你是不是压力很大啊?”吕阳突然问。
“为什么这么问?”姒月鸾眯眼。
“人的情绪不会无缘无故的变化的,但是从下午开始,你的情绪就已经出现了频繁的波动性变化,你开始着急了,那是压力之下,才会让你着急起来的!”
吕阳说道。
“你倒是观人仔细!”姒月鸾叹气:“朝堂已经开始威迫龙雀把你交出去了,庆国使臣在给我们压力,这件事情,拖不下去啊!”
“既然这样,那我们就兵行险招!”吕阳说道:“抓金印侯,另外你安排人,把事情闹的天翻地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