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点很多,但是整个过程很流畅,合情合理啊!”吕阳叹了一口气,无奈的自言自语起来了:“少年血气方刚,为红颜一怒,别说杀人了,翻天都可以,所以也不会有人怀疑,自己杀不得人啊,大多都认同自己在冲动之下,杀了卫叔通!”
女色误人的事情自古不少。
即使英雄豪杰,都难逃美人之诱,况且他一个长年扑在风月之地的浪荡子呢。
“不过?”
吕阳看了看尸体检验的卷宗,目光有些凝重:“虽然是冲动杀人,为什么还要中毒呢,是画蛇添足,还是另有所图……”
“不!”
他沉思了半响,脑子灵光起来:“这件案子是要查下去的,冲动杀人不能利益最大化,必须要有预谋的杀人,吕阳只有有预谋的杀了卫叔通,才能让庆国大怒,龙山自顾不暇,大夏也牵连其中,三国关系彻底破裂……”
“所以更多的是障眼法!”
“在众目睽睽之下杀卫叔通的罪名会因为经过调查之后,变成刻意谋杀,只是这动机何在,这第一点没办法解析啊,吕阳为什么杀卫叔通……”
“肯定会有一个动机!”
“而这个动机会在调查过程之中,慢慢浮现出来,甚至这个动机会让三国的关系彻底的破坏,导致大夏维持的联盟出现裂痕!”
“这么一说,解析就通了!”
“所以杀了卫叔通的罪名,基本上就得落在我的身上了,但是还有一点,我不能立刻死在了晚春楼,这样是没有人相信我是蓄意谋杀的,我必须要在龙山别院死了,这个结果才能让大夏承受最艰难的局面。”
吕阳的思维开始动了起来。
他不是一个少年人,他是一个有数十年商道经历的老家伙,有些事情经历多了,自然就见识多了,这是人生阅历。
他虽经商,不查案,但是思维是共同的,没有利益的事情,不会去做,而有利益的事情,必须要争取利益最大化。
这件事情目的已经很明显了,想要做到利益最大化,必须要让吕阳死在龙山别院,可如何才能控制住这一点呢。
“任何的局,再精妙,总会有破绽的!”
吕阳冷笑,嘴角弯弯,弧度之间充满凌厉的杀意:“不管是在算什么,我活过来了,我相信你们总会有下一步的动作……”
这就如同一场精妙的收购战,不管你做了多少准备,做的如何天衣无缝,总会有破绽让别人去发现了,没有人的思维会是完美的,越是完美,越是证明,这不是一个人的思维,所以而有时候完美反而是一种破绽。
“整个事情来说,牵涉到了三国之间关系,我不过只是一个被利用的小棋子,不过你们把我牵涉其中,算你们倒霉,不管你们在算什么,如今的吕阳,已非昨日之吕阳,可总归要给过去的吕阳一个交代!”
吕阳下定决心,这件事情,他拼命也要把那个背后的黑手给揪出来,因为或许只有这样,才能让他的念头通畅。
一个人死去,总有执念留下来了。
他如今的情况,明明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却变成的一个人,死去了不是他,就是本体的吕阳,既然鸠占鹊巢了,总要给他一个交代。
“听说你昨天晚上用了一晚上,把这些卷宗都看了一遍啊!”
石门推开,红衣战甲,一头短发,英姿飒爽的姒月鸾走进来,眼瞳闪烁火红色的光芒,凝视这少年吕阳。
“看了一半,还有一半没看!”
吕阳平静的回答。
“那有什么结果?”姒月鸾好奇的问。
“结果……”
吕阳苦笑:“结果就是吕阳必须是凶手,龙山王朝的八王子在大夏的阳城圣都杀了庆国六王子,大夏难辞其咎,吕阳必须死,庆国大怒,三国关系彻底破裂……”
“就这些?”姒月鸾的眼瞳浮现一抹危险的光芒。
“当然不止了!”
吕阳嘴角弯弯的扬起,笑着说道:“这不用我说,血凰君都能知道!”
“那你就说点本君不知道的!”
姒月鸾声音冰冷,身上有一抹煞气若影若现,顿时让吕阳压力倍增。
吕阳正色,道:“动机!”
“什么动机?”
“吕阳杀人的动机,为什么杀卫叔通,为什么要在晚春楼杀了卫叔通,为什么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卫叔通!”
“知道羽裳是什么人吗?”
姒月鸾问。
“虞国余孽!”
“什么意思?”
“你被羽裳迷魂了心智,所以杀了卫叔通,破坏三国之间的关系,这合情合理吗?”姒月鸾施施然的说道。
“晚春楼的花魁是虞国余孽?”吕阳眯眼:“是你们一开始就知道,还是突然之间爆出来的消息!”
“最近才查到的!”
“理由倒是充分了,动机也成熟了,但是还是有破绽的!”吕阳眯着眼眸,脑子迅速的动起来了:“我要见一见羽裳,羽裳呢?”
“那天晚上在晚春楼的所有人,包括一个侯爷,两个伯爵,都被关在了我们龙雀坊,羽裳作为头号黑手,自然也被看管起来,正在严刑拷打,怎么,你是准备在她临死的还要解一番思愁啊?”
姒月鸾冷笑。
男人。
就是贱。
“有些答案,我得从她身上知道,你可说过了,七日之内,任由我怎么做,而且龙雀卫会绝对支持我!”吕阳不多辩解,而是坦然的说道。
“可以,但是你现在是最大的犯人,龙雀卫必须要贴身保护好你!”姒月鸾想了想,说道。
这毫无修为的少年,不知怎么了,让她有些感觉危险,得看的严一点才行,她执掌朱雀堂,可不能丢了师父的脸,不然如何面对大夏朝堂上的文武百官啊。
“保护,不是监视吗?”吕阳讽刺的笑了笑。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姒月鸾坦然的承认,她拍拍手,外面一个抱剑青年走出来,带着斗笠,看不清楚面容,但是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煞气能让人离他三丈之外。
他站在那里,就让人不寒而栗。
“乌冬,从今天开始,你跟着他,只要他不跑,做什么都行,要是跑……”
姒月鸾铁血无情:“生死不论!”
“明白了!”
乌冬嘶哑的声音回应,那双带着杀意的眼瞳透过了斗笠,如同两柄利箭一般,看着吕阳。
吕阳被他的眼神看到,有些不寒而栗。
不怕强大了。
就怕疯狂的。
这不是正常人啊,正常人的目光哪有这么寒意的。
“我现在就要去见羽裳!”
吕阳说道。
“乌冬,带去他地牢!”
“是!”
两人离开之后,姒月鸾倒是陷入了一丝丝的沉思,她的思绪躁动之时,让也让她身上的气机有些紊乱起来了。
“难道这厮当真发现了什么破绽吗?”
“怎么我想不到呢!”
“哼,肯定故弄玄虚!”
姒月鸾一生好胜,就不认可自己不如人,还是一介声名狼藉的浪荡子,更让她受不了。
“月和!”
“君侯!”一个带着面具的女子悄无声息的出现。
“朱雀堂的那些人,反应如何?”姒月鸾问。
“还有些不服吧!”
面具女子回应:“不过不要紧,三大副指挥使不站出来,他们只能乖乖的听话,如果有人敢站出来,那君侯就可以杀鸡儆猴了!”
“本君接管朱雀堂,总有人不服的,杀鸡儆猴虽好,可也可能弄巧成拙!”姒月鸾叹气:“想要收复这些人,需要时间,若是本君的血凰军在,何须如此费时,不服就斩!”
“君侯,大王让你从边军回来了,就是不让你调用血凰军的力量!”面具女子低声的说道。
“本君知道!”
姒月鸾平复了一下心情,道:“先不管了,不管他们有什么念想,都先给我压下,龙雀捍卫大夏之安危,如今质子被杀之案,已牵涉三国之关系,你去告诉他们,本君只给他们五天,把此案给我弄得水落石出,谁敢拖后腿,本君立斩不饶!”
“是!”面具女子点头。
“还有!”
姒月鸾看了一眼面具女子:“此非边关,亦非军中,不管是乌冬的斗笠,还是你的面具,都可以摘下来了,咱们能堂堂正正的见人!”
“还是算了吧!”
女子苦笑:“这么多年,我习惯了!”
“总不能习惯一辈子!”
“阳城圣都人多口杂,昔日之事,多有人记得,我不想给君侯带来麻烦,乌冬也不愿意!”女子摇摇头。
“咱们能在沙场上并肩血战,能深入敌营六百里而不舍,其他的事情已不重要,你们的麻烦,就是本君的!”姒月鸾平静的说道:“天塌下来,本君挡着!”
女子沉默,面具之下眼眸略微通红,不过还是坚定的摇摇头,正因为如此,她才不能让血凰君受到一丝一毫的牵连。
“算了!”
姒月鸾叹气说道:“等那一天,你们想通了,愿意摘下这面具和斗笠了,告诉本君一声便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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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雀卫总部有十座地牢,每一座都是无数阵法交错,哪怕一代宗师进来了都无法挣脱出去的险要之地。
十座地牢以天干十支命名。
戌字号。
一座牢房,布置的倒是干净,少女白净,身上的白羽霓裳略显得有些凌乱,安静的坐在角落里面,只是三千青丝有些凌乱。
“羽裳,又见面了!”
大门打开,少年跨步而入,目光凝视一下,不愧为花魁之名,少女姿色不凡,最关键是身上有一股柔弱的才气,让人忍不住生出一股保护欲。
“吕公子?”
羽裳凤眸狭长,她微微抬头,有些诧异的看着出现的少年:“你没死?”
“你很想我死吗?”
吕阳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来,笑眯眯的看着国色天香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