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婴,你今日行事过于莽撞了。”
“我等作为战将,专司杀伐之事即可。”
“内部的纷争矛盾,不用我等分心。”众位先天神圣们从太一道人的营帐当中离开之后,白泽道人劝诫的声音便在九婴的耳边响起。
九婴不动声色,朝着白泽拱手为礼,然后才是选择了往防线的另一边而去。
如今的天南防线,分为前后两个部分,前面那一部分,一分为十,以天干为名,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癸。
以白泽为首的十位最精通于战场调度杀伐的先天神圣,分别镇压一个战场,而在他们的麾下,又有数量不等的先天神圣作为他们的副手,以勾连四方。
至于说战场的后面那一部分,则是太一道人的大营。
再往后方,则是那天南的狂野。
“英招道友,计蒙道友,商羊道友,钦原道友,你们跟我来。”
看目前和巫族的战局平稳,巫族也放弃了强取天南的想法一般,白泽便是带着英招他们几人往自己的营寨而去。
“四海攻略,势在必行。”英招他们才坐下来,白泽的声音就已经是随之响起。
“四海当中,东海乃是太一陛下的故地,如今为吕道阳窃取,攻取东海,必然是太一陛下亲自引军。”
“舍东海之外,与天南接壤的,便是南海和西海。”
“你们四人,现在便可以派出人手去往南海和西海查探,以准备对西海和南海的攻势。”
“众神之间,虽有人言,攻外必先安内,但在我看来,攻外和安内,却是能够同步进行的。”白泽悠然无比的道。
“是!”白泽的言语落下之后,英招等人都是朝着白泽一礼。
他们十位先天神圣,分别执掌一部分大军,虽然在外人看来,他们十人之间,是不分轩轾,无畏高下的,但实际上,他们十人当中,白泽是当之无愧的首领,在白泽的面前,余下的九人都不自觉的要矮上一头。
“还有,传令,各大营寨尽皆封营,与后方的一应传书来讯,皆须得经过点验,才能出入营寨。”
……
“唉,九婴今日之所言,虽然被太一陛下否了,但也依旧是意味着一个很严重的情况。”另一边,醇越道人和师北海,也同样是相互对坐,响起如今天南内部的局势,他们的脸上,不由得都是浮现了些愁色。
“谁说不是呢?但问题在于,各方各部,似乎是还没有意识这一回事。”醇越道人同样是双手一摊。
因为那大一统的妖族概念,天南内部,各族各部之间,可谓是云波诡谲,各大部落,各大种族的执掌者,都是各有心思,四处兴奋作浪,背地里的阴私手段,那叫一个‘精彩纷呈’!
若不是一开始太一道人就现在先天神圣们之间统一了大家的想法,说不得这些先天神圣们,此刻都是被那些后天部族们拖了下水。
但如今的局势,虽然那些先天神圣们没有被拖下水,但各大部族之间的争端暗涌,却已经是影响到了大军的安稳——天南的大军,来自于不同的种族,不同的地域,包罗万象,而因为调度的缘故,大军之间,是容不得半点阴私矛盾的,但如今,天南前线的战场上,已经是出现了一些士卒们,一位他们部族之间的影响而坐观袍泽死于巫族时候,在能够援手的时候,却置之不理。
这样的情况,若是继续下去而不加以遏制的话,对大军的影响,几乎是毁灭性的。
今日九婴的提议,看似是釜底抽薪,但实际上,这却是九婴在代表统帅大军的先天神圣们向醇越道人,相师北海提出他们的质疑——若是主理内政的他们,不能尽快的平息这些云波诡谲,任由各族的矛盾继续发酵下去,那么他们那些统帅大军的先天神圣们,就要以自己的方式来平息这些矛盾纷争了。
至于说他们打算如何平息这矛盾纷争,九婴已经是说得很简单直白了。
“实在不行的话,就只能去向白道兄请教一二了。”师北海摇了摇头。
他想起了他们之前在云宫当中的时候,白术谋断天地大势的场景。
虽然目前太一道人还没有举行祭天之礼,正式在天地之间打出自己的旗号,但如今天南内部,却已经是按照白术的说法,分出了内外之别——主持内政,调和四方的醇越道人,以及执掌大军,杀伐由心的白泽等人。
在这内外之间,师北海便是那将两者勾连为一体的枢纽。
——于外,他能够通信传书,游曳于苍穹之上,保证大军之间的联系不会中断,于内,他能够传道各族,在每一个部族当中,师北海岛有着极高的声望。
但越是如此,如今师北海所感受到的压力,就越发的大。
若是没有白术的插手,天地之间的局势按照白术的记忆而转动,那么此时,天地之间的一众先天神圣们,还处于各自为战的阶段,太一道人正转战四方,加入到他们麾下的那些后天妖灵们,基本都是没有了部族的复仇者,在那个时候,伴随着他们一路的战争,那些后天妖灵们,彼此之间,本就已经没有了对种族的执念。
而在那个时候,对于妖族这个大一统的概念,太一道人要做的,便只是说服那些先天神圣便已经足够。
而现在,因为白术的插手,天地之间的先天神圣,联合得太早,那些后天生灵们的遭遇,比起上一世而言,也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但也正是如此,这才有了那些后天妖灵们为了拒绝这大一统的妖族概念在这天南之地搞风搞雨。
当然,这一切最根本的原因,还是在于这一次又一次的战争当中,令那些后天部族们都察觉到了,先天神圣们,也并非是他们所预想当中的那般无敌,只要他们能够联合到一起,守望相助的话,再有大军的军气相互勾连,那么他们在先天神圣的面前自保,似乎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也只能是去请教白道兄了。”醇越道人突然笑起来,“好歹,他也是我们的隐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