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明圣山一路而来天南的时候,白泽也一直都在关注着天南的局势变化,天南之地化作了那些先天神圣们的游戏场这件事,他也知晓的相当的清楚。
而天南边境的战场上,高高悬挂的一面又一面先天神圣们的旌旗,也从侧面应征了这个事实——凤凰一族已经失去了对天南的掌控,现在天南之地真正能做主的,乃是那些正在角逐天南之王的先天神圣。
但在白泽的观察之下,天南边境的战场上所表现出来的情况,和天南之地向外界展现出来的情况,却是截然不同。
“都说天南已经是乱成了一锅粥,那些先天神圣们,彼此攻伐,互不相让,但从这天南边境的战局上看,这些先天神圣们,分明都还是戮力一心啊。”白泽沉思起来。
在他的观察当中,战场上,无论是凤凰一族的战区,亦或是划分给其他的先天神圣们负责的战区,彼此之间,有着极大的默契,每一次战争开启的时候,归属于不同的先天神圣们麾下的不同的种族,都能够彼此协作,甚至于在战功上,他们都没有过什么争抢,暗中给对方下一些绊子之类的行为,更是从来都不曾发生过,甚至有些部族,会硬顶着自己的损失,给其他的部族争取战机,令他们在战场上获得更高的战果。
五百年一路而来,白泽从未见过这样的事——在其他地方,就算是同为先天神圣们麾下的不同部族,在面对巫族的时候,也都会因为战功或是损失,胜败等等,暗中对自己人使一些绊子。
“天南的先天神圣们派到这边境的统帅,都有这样的大局观念?”白泽摇了摇头,这个结论,实在是相当的荒谬。
就算是在先天神圣们当中,也并非是所有人都有着大局观念,而在万族争雄的时候,这样有着大局观的统帅所能发挥出来的作用,更是不可替代,那些先天神圣们的麾下,就算是有着这样的人,他们也不会舍得将这些人扔到天南边境的血肉磨盘当中来,而是会留在他们的身边,协助他们争夺天南之地的霸权。
“难道是这样?”想起了太一道人在自己面前所表现出来,对一切都有所把握的从容,白泽的目光缓缓亮了起来,这一刻,他隐隐的感受到了天南之地当中,另一位执棋者的思路。
……
白泽从天南边境的战场上绕过,踏进了天南的腹地,然后在战场的背后,找到了太一道人阵营当中的另一位先天神圣,师北海。
此时,这位先天神圣正端坐于一个山坳之上剖析一部名之为‘仙天长生经’的功决,以朴实无华的言语,讲述着这功法的长处和缺陷,以及这功法改进的方向,并以这功法为基础,推演出了不同的神通秘术。
在那山坳之下,约摸是有数万人端坐,认真无比的听着师北海的讲解。
而在师北海的背后,有一面高大的玉璧,玉璧上,无数的文字若隐若现,师北海的背影,便铭刻于那玉璧当中。
“明圣山白泽,见过百族之师,师道友。”等到那些听讲的妖灵们都散去之后,白泽才是缓步上了山坳,朝着端坐的师北海一礼,然后将目光落到师北海背后的那一面玉璧上。
“这一面玉璧,莫非就是天南诸族传言当中的那一面通天玉璧?”
天南当中,醇越道人代表调解团四处巡视,调和众位先天神圣们之间的矛盾,见证那些先天神圣们之间约定的同时,师北海也没有闲着——他的职责,便是监察天南先前上,所有传回去的战报。
而在无聊的时候,师北海便会在这山坳当中,替那些立下了战功的后天妖灵们,解答修行上的难题,又或是在他们的面前,剖析种种修行之法,神通秘术等等。
这种行为,比起之前的那些先天神圣们讲道,更受欢迎,毕竟,那些先天神圣们讲道的时候,可不会管听道的人能不能听得懂自己讲了些什么,但师北海不同。
朴实无华的言语,字字珠玑,直指本质,足以是令那些前来听讲的妖灵们,都能听得懂师北海讲了些什么。
而每一次讲解之后,师北海都会将自己讲解的内容,铭刻到背后的玉璧当中,偶尔师北海不在此地的时候,那些妖灵们也能够通过这玉璧,解开自己在修行路上的疑惑——是以,在这天南边境,师北海的名声,非常响亮,极受那些妖灵们的尊重,被称为百族之师。
不得不说,战功本身的诱惑,再加上师北海这位先天神圣端坐于此给那些后天妖灵们的勇气,同样也是这天南边境的局势,能够按照白术的推演而行的保障之一。
“虚名而言,道友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师北海请白泽坐下,目光当中,满是好奇。
“明圣山?”
“如今局势不稳,道友不安心在山中修行,怎么还敢在天地之间游历?”
“正是如此,才不敢在山中安稳修行。”
“巫族势大,咄咄逼人,我等虽为先天之辈,但若是一如往常一般自知清修的话,说不得什么时候,巫族大军便以兵临城下。”听着师北海的话,白泽回道,言语当中,满是戚戚然。
白泽从明圣山一路而来,花了五百年才到达天南边境,五百年间,白泽可谓是亲眼见证了巫族实力的成长。
在凤凰一族和巫族于天南边境僵持之后,巫族在其他地方所表现出来的实力,亦是在一定程度上有所削弱。
一众先天神圣们也不以为意,只当是巫族在和天南的战争当中被挫了锐气,这才实力整体的实力下降。
但白泽一路而来,却发现事实和那些先天神圣们所想的,完全不是一回事。
——之前巫族所表现出来的‘衰落’,只是因为巫族在根据天南战场上的表现,调整自己的战争姿态,在推演学习全新的军阵之术和调度之法。
随着巫族对新的军阵推演,以及他们对调度之法的逐步掌握,他们所表现出来的实力,自然也就是越来越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