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广大的西兰岛丹麦领主,以及人数更多的战士,这是他们第一次见到罗斯军队主力,当即便被他们的整齐行伍华丽衣装所震撼。
以他们匮乏的辞藻,纷纷赞誉“此乃来自阿斯加德的天军”。
天军实在抬举,广大新丹麦王国军的战士,面对罗斯军队以及罗斯大王本人,固然有着赞誉,同样也有着强烈的警惕。
毕竟丹麦与罗斯已经非正式结盟,等到驱逐整个日德兰的法兰克势力,丹麦重新夺回这里,两国即可正式结盟。
如果罗斯是敌人,丹麦必然不敌。
辛亏,罗斯的盟友。
罗斯军主力与提前抵达许久的偏师会和驻扎,营地里到处飘扬罗斯的旗帜,附近的海域也尽是漂着罗斯渔船。
第一、二、三、四、五、六旗队,斯拉夫旗队,芬兰旗队,韦克舍-延雪平仆从军,以及常备军,非战斗辅助人员。
集结在林德霍尔姆地下,在阿勒布堡垒土丘下扎营的罗斯军,在之前一系列战争付出一定伤亡后,现在仍有六千可战斗兵力。
如此大军衣着统一,站在一起亮出白色调为主的袍子,就好似烈日下的一大片雪地,但是靠着每一名战士立正,即可早就视觉上的魔幻奇迹。
庞大军队要吃饭,好在留里克储备的军粮一直非常充足。
但任何可以就地补给的机会都不可放过,于是数量极多的标准型武装货船,他们释放备用的完好麻绳编制的拖网,在这不存在雷达声呐的时代,靠着船只数量优势,排成线性阵列,每船拖曳大网,如梳子般横扫海域。
这种捕鱼战术立刻体现出良好效果,正是夏末鲱鱼群进入表层水域贪婪补充营养准备过冬,便被罗斯渔船一网打尽。
鲜鱼若是不能快速吃完,放到明日就要臭了。
若非是食物短缺,没有人愿意吃臭鱼。
新捕捞的渔获因数量很大,罗斯军自身不足以消化掉,索性留里克一声令下,多处的渔获分给盟友,尤其是拉格纳来处置。
突然得到大量渔获的处置权,拉格纳知道自己欠了罗斯军的人情,不过靠着这批渔获,他可以立刻稳住领主们的情绪。
留里克抵达的当天,针对阿勒布堡垒的围城战持续着。面对现在的焦灼局面,他获悉了强攻城市联军付出了惨烈代价,面对山丘顶的那座建城,也觉得斯普尤特汇报的战术应该继续执行。所谓继续拖延时间,再拖延几天把他们拖死。
于是第二天,夜捕的渔船带回巨量渔获,渔获上岸,船只又纷纷回到海域开始白天的搜刮。
留里克大王呢?
这位年轻的王者舒服躺在城外的帐篷里。他左臂搂着诺伦,右臂搂着贝雅希尔。自己的两位妻妾都打着肚子,他畅快地谈论着孩子们降生后的美好前景,以及要给孩子取的名字。
留里克的随军的儿子、麦西亚王国真正的王雷格拉夫,还有自己的大侄子库兹涅斯拉夫,以及伟大工匠卡威的大儿子凯尔哈。
这三个年龄差不多的男孩随意在军营玩闹,他们穿着罗斯军的制服,腰间悬挂钢剑,后背还背着盾。他们生来便是吃喝不愁,年纪很小身材已经足够高大。
会师后的罗斯军以各自的旗队编制划定营地,战士们都估计着要对敌人的堡垒做最后一击。堡垒上悬挂着法兰克人的旗帜,听闻之前的战斗友军伤亡很大,那么最后一击必须要花些时间准备。
卡威带着一批御用工匠们,就在营地里整修多达五十座手推车载运扭力弹弓。
另有二十座公牛投石机,它们设计是把一块拳头大的石头扔到最远折合三百米的距离,现在它们被改造,可以投掷半个拳头的小石,发射臂末端的兜中却可安置八块。这种投石机被修改得可以发射霰弹,就是射程大打折扣,用在攻城战成为一种特殊的利器。
是留里克下令卡威将重装备用整整一个白天的时间调试好,全军将士也用这完整的一天养精蓄锐。
罗斯军对最后一战保持着高度的重视,但对战场情况颇为了解的斯普尤特,实在觉得大王太过于谨慎。
也罢,再把敌人晾上一天,届时新丹麦-罗斯联军精力旺盛,怕是敌人就剩下半口气,胜利十拿十稳。
但是,丹麦盟友,尤其是的拉格纳真的不想再等了。
傍晚,拉格纳带着随从们从被占领的外郭城出来,急匆匆抵达罗斯军营地,旋即就沐浴在烤鱼、煮麦粥的香气中。
当他见到留里克本人时,竟见得这位大兄弟正忙着和两个怀孕的妻妾在一起,乐乐呵呵吃面条。
这么一瞧,他也饿了。
“你来了,拉格纳兄弟……让我想想。是催我打仗吧?!”
“正是。谢谢你送的渔获,现在大家精力都恢复了,我就等你的支援。”
留里克耸耸肩,举着筷子示意:“你也坐下吧。我们先吃上一顿。”
“这……我很着急。”
“有何可急的?还是……你想看看霍里克现在的模样。”
“那个恶人?当然要看,我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但你不能这么做。”留里克摇摇头,“我许可你用你一肚子**给那个家伙洗洗脸,但现在我们先吃上一顿。你……总不介意和我喝一杯吧?”
一碗热腾腾的捞面摆在拉格纳面前,这种美食浇了厚厚一层又咸又油的鹿肉肉酱。拉格纳仍学不会筷子的使用,倒是这里有木头削的叉子,以此吃面不碍事。
一旦沉浸在大吃大喝中,关于强攻堡垒的事情拉格纳就暂时放在一边。
他吃了慢慢一大碗打卤面,又与留里克对饮一杯烈酒。
能在战场上享受美食,这是拉格纳难以想象的。他现在置身于罗斯军的营地,到处看到的是战士们都在大吃大喝,罗斯军根本没有后勤的后顾之忧,这与自己的新丹麦军形成鲜明对比。
他提及了明日强攻的计划,“明天就是最后一战!敌人在我们的联手围困下快撑不住了,明日最后一击,整个日德兰的法拉克人势力必然崩溃。所以,我们应该开个会。”
“开会?当然要有一场战前会议。我听说,你的部下在之前的战斗中总是乱哄哄各自为战,白白死了很多人。这可不好,我们是要开个会组织一下战术,免得最后一战又是一团乱。”
留里克兄弟话挺损,拉格纳欲哭无泪,好在对方愿意来开会。
……
当晚,一场战前会议召开。
留里克骑着马跨越吊桥进入内城。
据说这座有两道城墙的堡垒是法兰克人以及本地民众,用了近一年时间修筑完毕。这真是令人大开眼界,不足一年完成这般规模土木工程,留里克对自己的敌人又多了一番敬畏与警惕。
但这里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警觉的气味。
是尸臭!
气味就来自土丘上的堡垒。
当会议召开,一切都真相大白。
留里克本来对敌人高度的警惕,即便他们被围困,能坚持到现在没有任何投降之意,甚至硬生生打退拉格纳的五次强攻。结果敌人被尸体所包围,正在愈演愈烈的尸臭中自我毁灭?
会场洋溢着乐观情绪,西兰岛的领主们对留里克大王又敬重又警惕,即便留里克这副身体才二十岁,固然续上了胡须,他的脸庞依旧稚嫩,比如毫无皱纹。
在这里,因留里克完全镇住了场子,会场没有任何的争吵,甚至是拉格纳也主动起身,宣布将强攻阿勒布堡垒的指挥权,完全交给留里克。
于是,罗斯王留里克,理论上他现在直接指挥的军队已经达到了一万五千人的规模!
这对他着实是一个挑战,亦是一个有益的重大历练。
但那个堡垒规模已经很小,真的出动一万多人发动围攻,必然演变成两千人拼命八千人做啦啦队的奇特局面。归根结底正是战场过于狭窄,而这也是之前拉格纳五次强攻都以失败告终的一大原因。
战术便是出动精兵主攻。
其他的军队也不能闲着,这场战斗有着很强的政治意味,夺了堡垒摧毁法兰克的三狮旗帜,没有人希望与这场战斗失之交臂,即便是在战场外围摇旗呐喊。
拉格纳和他的亲信最为绝对主力,各灵族皆可带上几十名精锐加入战斗。
“想想看,真正的丹麦王带领贵族们捷足先登成功破城,你们所有部族都公平地得到荣誉。我们罗斯军会为你们提供足够支援。”
这个说法令大家满意,一来是对各路领主很公平,二来拉格纳身先士卒可以证明自己是真爷们儿,三来罗斯人在后方进行火力支援不会与大家抢功。
会议到此,各方开始准备。
回到营地的留里克旋即将卡威、耶夫洛叫来,委任以纯粹的支援工作。
至于罗斯军不参与强攻,还要把胜利的荣耀拱手让给盟友,这令将领们普遍不悦。
留里克便只以一语安抚众人:“一个小小的阿勒布堡垒算什么?解决这里的问题,日德兰半岛就没有战事。接下来,我们进攻法兰克本土!”
……
新的一天,日子已经是七月二十一日。
自罗斯军主力、偏师、各路盟友,在本月十日发动两路进攻,到现在已经过去完整的十天。
第十一天,围绕着阿勒布堡垒的战斗必将成为整个日德兰的最后一战。
固然南方仍有大量的丹麦村庄,亦或是所谓萨克森人村庄,当地人无法再集结起军事力量,甚至当地的部族首领会摇身一变,承认拉格纳为丹麦国王。他们投降的速度会远远快于军事讨伐。
最后一战,围困阿勒布堡垒的各路军队总集结!
一万余名战士密密麻麻聚集在外郭城内,将阿勒布堡垒之内堡团团围住。
就是作为气氛组,罗斯军精锐也在堡垒外按照旗队排成整齐队列。
从一到六,六支旗队各有损失,他们站得如方块。
斯拉夫旗队亦是形成一个方块,就是他们的拼接长矛活生生创造了一片树林。
新丹麦王国军的盟友们人数众多,他们站得杂乱无章,纷纷以剑、斧敲打盾牌,配合着吼声制造剧烈噪音。
罗斯军这边当然不甘示弱,全部的战鼓都搬出来狂敲、号角肆无忌惮吹响。
围城大军以各种手段争相制造噪音,就是告知守军决战之日就在今天,亦是对他们的恫吓。
那么,守军又是怎样的景象?
柳多夫站在城头,他的身边有二百余名精锐战士。
虽是精锐,其中大部分也是从难民中挑出的合格男子,赐予他们滴血的马肉,勉强维持精气神。
至于其他人,要么尸体就僵硬又瘫软,要么虚弱的就剩半口气。
埃斯基尔依旧举着穿着黑袍举着十字架站在城头,绝望地面对眼前的一幕。
“大人,咱们被包围了。这一天是我们的终焉,现在跪下,跪在这十字架前,向主忏悔……”
柳多夫没有照办,“Pada!这都什么时候了?!我们还能战斗。”
“唉……”埃斯基尔摇摇头,“罗斯人来了更多军队,他们的首领留里克就在其中。也许我可以和他们讲和。”
“但是,这是对信仰的背叛!”
“可你总不希望堡垒内的人全都去死吧……”埃斯基尔反问。
“不!我宁死不降。我是贵族!我的先祖维杜金德投降了法兰克人,后来得到屈辱。我现在不是为了法兰克人战斗,是为了我的萨克森族人。如果我会死!那就在战斗中死去。”
柳多夫如此态度有他的理由,但和罗斯人打过太多交道的埃斯基尔可不想草率的结束自己的一生,即便自己也已经是小老头子。
“既然是如此坚决,就不该组织我去试图议和。”
“议和?我不投降。”
“是!我懂你的态度。不过,也许我能说服留里克,让他的军队给你放出一条生路。再说了,当年教宗利奥一世说服恶魔阿提拉离开罗马,那些诺曼人是可以交易的。我是现任教宗册封的北方圣人,我有资格尝试说服诺曼人退兵,你没有权力阻止我。再说,现在的局面,我何必顾忌自己的生命?”
当埃斯基尔提及“教宗”,柳多夫心就软了下来。
于是,正当围城军队准备发动强攻,尤其是罗斯军准备开始大规模的重武器、箭矢火力覆盖时,一根狭长的麻绳释放下来。
埃斯基尔还是教士的打扮,他怀抱这自己镶嵌白银十字架的手杖,顺着绳索滑下来,在城下的尸堆中捂着鼻子和沉痛的心情前进,脱离尸堆只身走向不远处的军队。
这是怎么回事?一下子给虎视眈眈准备进攻的军队整不会了。
埃斯基尔以蹩脚的诺斯语罗斯方言不断大喊:“我是埃斯基尔!留里克!我要和你说话!”
一个自称叫做“埃斯基尔”的教士?
人们都在围观这个突然爬出墙的黑衣人,纷纷停止战吼,继续围观这个只有手杖的男人走向军阵。
留里克闻讯赶到阵前,一眼就认出这个被自己两度囚禁的迂腐的老教士。
他便摘下自己的贴皮盔,可以亮出自己飘逸的金色马尾。
留里克等于亮出了自己的真身,埃斯基尔一瞧不由得喜上眉梢。
“去,把这个教士擒拿!”留里克给部下下令。
须臾,被粗鲁押解而来的埃斯基尔,双腿被踢一脚,被迫跪在留里克面前。
“不可无力。”
罢了,留里克竟亲自将此人扶起来。乐呵呵问道:“真是一个奇迹,我的老朋友,你怎么会在这里?”
如此询问不由得太过于虚伪,埃斯基尔内心充斥着鄙视,但现在自己处在绝境,可不敢放过一线生机。
“究竟是什么让你兴师动众?我可不想参与战争,我只想用毕生侍奉天主。可是,你的军队在让我们死亡。留里克,我恳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不想死。”
“你?是来求和的吗?”
本就处在绝境的埃斯基尔知道阿勒布堡垒无论如何都不能阻止围城军队的攻击,他向留里克一五一十说明城内的惨剧,听其描述,留里克也不由得揪心。
令他震惊的是,拼死抵抗的的确是一位法兰克贵族,但身份确是萨克森族。
堡垒内大部分人也是萨克森人,他们之所以殊死抵抗就是因为自己退无可退,以及那位贵族柳多夫的名望。
“威斯特伐利亚伯爵?萨克森人自古以来的贵族?法兰克内战,他的王把他差遣到丹麦?”留里克愈发觉得蹊跷,那个名叫柳多夫的贵族定然自身有着很大秘密,倘若他死了,是否对自己是一个很大损失呢?
但“威斯特伐利亚”这个名词太过于有名,一时间他竟觉得自己的强攻可以先缓缓。
正巧,拉格纳听闻堡垒降下一个黑衣人,极可能是一个求和者,他闻讯而来站在留里克面前。
至于求和者是埃斯基尔,这个男人他实在熟悉。
“是你?!埃斯基尔?在海泽比建修道院的人。你还去过罗斯。你去过很多地方。”拉格纳指着其人的脑袋问。
“你……”
“我父亲是西格德,我是石墙部族的拉格纳。但是现在。”拉格纳高傲地拍打自己的胸膛:“我是新的丹麦王。我以前见过你,你试图要求我父亲皈依你们的神。”
然而听到这个名字,本是保持着冷静的埃斯基尔突然发狂,就以衰老的身躯向拉格纳扑去,要以木杖将其直接夯死。
当然他的暴怒被拉格纳轻松控制。
埃斯基尔被战士轻易控制住,就听到这个老教士再也顾不得清规戒律,直接咒骂:“拉格纳!就是你烧了不莱梅圣彼得大教堂!你还得我好惨!是杀人如麻!你是撒旦在人间的化身!你的灵魂会被地狱里永远受苦!”
这些诅咒听得拉格纳莫名其妙,旋即变了脸色:“你们的神还能管得了我们这些受奥丁赐福的战士?愚蠢的家伙,你们站在丹麦的土地,现在是奥丁要求我们组织全北方的豪杰讨伐你们!法兰克人势力必须从丹麦滚出去。”
拉格纳旋即闻讯身边的留里克:“他真是来和谈的吗?”
“是和谈。不过,我觉得毫无意义。”
“你……给堡垒里面的敌人什么许诺了吗?”
“听说里面有个法兰克大贵族。”
“太好了。剁了其脑袋,祭祀我死去的族人。”
留里克摇摇头:“你太武断了。这种时候,活人比死人好用。”
“你想如何?难不成要生擒他?挑断脚筋如霍里克那样?倒是很有趣。”
“尽量生擒,之后的事再说。还有,堡垒里有很多快要渴死饿死的女人,你总不希望战后得到全是尸体。这些女人可以作为战利品,满足你那群不听话的领主。你也可以选一些人带走。”
“依我看不行。他们的坚守态度我很佩服,这小小的内堡我打了五次没一次成功,我很生气。”
“那就再试一次。就揪着这个埃斯基尔。有没有胆子?咱们站在城下向他们喊话?”
“同去。”拉格纳挺直腰杆。
便在一百多剑盾手护卫下,留里克、拉格纳,以及十多位领主、将领,押着埃斯基尔直奔城墙之下。
他们很快看到了墙下密密麻麻的尸体,散发的臭气令人几近崩溃。
与此同时,已经是久居不闻臭的柳多夫和守军,面对一群看似没有战斗意图的人带着黑衣的埃斯基尔接近,柳多夫下令持弓士兵暂且收箭。
因为埃斯基尔已经得到了留里克、拉格纳两位王者的许诺,便是在投降后饶恕所有人的性命,虽然肯定是要为奴为婢的。贵族会得到优待、教士们生命得到保护,且这些人日后会被驱逐回法兰克,至于其他人的结局,就不是埃斯基尔有资格去说三道四的了。
这个时代人是有森严等级的,像是柳多夫这种伯爵,以及麾下的那些男爵,他们不必去死。教士们身份高贵,留里克考虑到事情不能做得太绝,也不想对这种苦行僧动刀子。
埃斯基尔便当众喊话,告诉城墙上的柳多夫,贵族们、教士们的生命安全都能得到保护。针对快要渴死饿死的难民,只要开城投降,罗斯军和新丹麦军将立刻提供食物和淡水。
投降?!不!柳多夫一生未尝败绩,他决意继续抵抗,至于战败的后果……这不还没战败嘛。
透过这劝降,柳多夫有着另一套理解——很可能敌人的大贵族就在眼前。
他旋即让收箭的部下再度搭弓:“向那些持盾的人射击。看到那些衣着特殊的人了吗?给我瞄准立刻射击!”
三十多名持弓者突然从藏匿的城垛探出半个身子,而城下的罗斯军剑盾手眼疾手快,条件反射式地构成盾墙。
箭矢噼里啪啦扎在盾上,留里克面不改色,而身边的拉格纳气急败坏地大吼:“你还指望他们投降!?我早说过他们硬得如一块锤子。依我看,强攻吧!”
一个男人在抱着腿倒地哀嚎,他不是别人正是倒霉的埃斯基尔。
守军也没打算射杀埃斯基尔,只是这老小子站位不好,中了流矢还是倒霉的小腿。
他也是幸运的,留里克知道此人身份高贵,等自后与法兰克人正面交锋,罗斯军手里掌握着“北方圣人”就是多了一个筹码。
战士们举着盾不停撤退,与此同时,留里克不回答拉格纳的一切质问,而已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态度。
他给准备就绪的远程攻击兵打了个说手势,看到信号的耶夫洛和卡威立刻行动,顿时万箭齐发。
最后一战开始了!罗斯军求仁得仁,柳多夫自己选择了宁死不屈,只是,战争的烈度远远超越他的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