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说是出来玩的,却都各自怀着各自的目的,心思各异的两个人并排走着,少了些话语,多了些尴尬。
荣眠率先开口,“认识也有几日了,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盛永玉暗自松了口气,还好她有准备:“我叫铃铛。”
“铃铛,是个好听的名字,我叫荣眠。”
“你为什么来我们大盛呢?”
荣眠思索了一下,“原本是我王兄要来的,但是他的母后给他安排了一门好的亲事,所以就换成我来了。”
“又不是来和亲的,定了亲就不能来了,再说了……”
“就是来和亲的”盛永玉的话被荣眠无情的打断了,“我就是来和亲的,而且是以入赘的身份嫁给你们大盛的女皇。”
盛永玉瞠目结舌:“怎么……可能,我才,我们女皇才十六岁。”
两个人面对面的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当中,一个惊讶,一个严肃。
荣眠来大盛多日,这件事情他早就被动的接受了,今日他说出来,就是想通过铃铛的嘴,去告知大盛女皇,想来他们女皇也是不会同意的。
“两国相交,最稳固的关系便是姻亲,我父王知道你们女皇至今未曾充盈后宫,所以便觉得此法可行。”
盛永玉过了最开始的惊讶,开始仔细打量眼前的男子,从最初听闻他是个金发碧眼的美男子开始她就对他抱有期盼。
见面后发现他也是个调皮的人,样貌上虽然不是金发碧眼,但也是容貌俊朗风度翩翩。
她虽然是想利用他乱永昌国国政,但如果将他收入后宫也不是不可以,毕竟她是女皇,三宫六院是免不了的。
“我觉得也可行。”盛永玉笑开,看着一脸认真的荣眠脸色慢慢僵硬,然后有些坍塌的迹象。
“我的意思是我们女皇素来喜欢美男子,你长得俊美,又是一国王子,还担负着两国联盟,女皇陛下又怎么会拒绝。”
荣眠没想到对方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欣喜的接受了,看来这个大盛女皇确实有些好色,怪不得迟迟未能亲政,到如今皇权都掌握在摄政王的手里。
这样也不完全是坏事。
“我们女皇迎娶你入了后宫,那你便是我们大盛的人了,如果两国交战,你站哪边?”
“你都说我是大盛的人了,自然是站在大盛这边了”。
荣眠说的似真似假,盛永玉听得开怀大笑,两个人并排走在路上,周围的喧闹完全被二人隔绝在外,说是出来玩的二人,谁都没有真的耽于玩乐。
一个妙龄的女郎迎面走来,手无意的从荣眠腰间划过,面上笑意盈盈,“公子生得好生俊朗”。
语调娇媚,尾音微微上挑,略带挑逗的意味。
荣眠躲开女子的挑逗,却将盛永玉推到了前面,害怕的结结巴巴道:“家妻在此,姑娘请自重。”
那女子看了一眼盛永玉,眼中尽是不屑,好好的男儿郎,竟然是个怕老婆的。
女子娇娇柔柔的笑了起来,葱白的手指从盛永玉的眼前划过,落在了她的脸颊边“哎呦,小娘子倒是娇嫩,不知你家相公为什么如此怕你?”
盛永玉昂起下巴看着打扮的花里胡哨女子,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手抬起那女子落在她颊边的手,只听“咔嚓”一声,接着传出女子杀猪般的号叫。
盛永玉用另一只手堵住耳朵,女人的尖叫声真的是太刺耳了,另一只手嫌弃的甩开女子的手。
“知道我相公为什么如此怕我了吗?”
手上的疼痛令女子五官扭曲,没想到看着如此柔弱的女孩竟然这么凶,话没说一句就扭断了她的手。
“你……你……”
“我什么我,赶紧去看大夫吧,晚些手可能就保不住了。”
女子又怕又痛,想抬起手来指盛永玉,奈何手痛的已经抬不起来了。
等女子愤愤的离开,荣眠却是有些惊讶的看着盛永玉,他原本只想试探一下她,没想到她倒是有些狠厉。
“倒是有些小瞧你了。”
盛永玉也毫不示弱,“你也不赖嘛,惧内的戏码信手拈来。”
两个人心照不宣的笑了。
有了这出意外之事,两个人也没了闲逛的心思,该说的都说了,试探的也试探了,倒是再没有虚与委蛇的必要了。
原路返回进了皇宫,两人分开,一个回启翔殿,一个回素阁。
荣眠突然回头冲着盛永玉道,“你不叫铃铛吧。”
盛永玉一愣,也转过身看着荣眠,只听荣眠继续道:“盛永玉”。
没想到他还挺聪明的,这么快就识破了她的身份。
盛永玉低头从腰间解下玉佩,远远的向荣眠扔了过去,荣眠的手比脑子更快的反应过来,接住了玉佩。
盛永玉看着已经拿了自己信物的荣眠,大声道:“好好收着,等我来娶你!”
荣眠有些愣,半晌没有反应过来,盛永玉的身影消失在他的视线里,而他的脑海里还在回响着那一句“等我来娶你!”
生平第一次,心有些不受控制的跳个不停。
这门婚事是他从一开始就拒绝的,但他的母妃没有王后的动作快,先一步定下亲事的永昌国大王子已经不适合嫁入大盛。
而且男人嫁给女人这种事,虽说已经民风开化,赘婿之事常有,但对于他一国王子来说,还是有些耻辱。
奈何他只是一国王子,并非一国之主。
随着永昌王身体逐渐衰老,他与大王子荣胜之间的王储之争愈加激烈。
原本以为来了大盛已经毫无胜算的荣眠,却在盛永玉问他两国选择的一瞬间,让他萌生出了一个新的想法。
正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他入赘一事看似已经失去了王储的机会,尘埃落定之前,谁又真能说一定能登上王位。
荣眠一路上想了很多,等他回到素阁的时候,院子里的宫人跪了满地。
还未等他多想,就从里面走出来一个人,此人样貌上佳,芝兰玉树,一身黑色金纹蟒袍,眸色淡然,却是一身肃杀的气息。
荣眠望着那个站在台阶之上的人,心中思索,在大盛皇宫之中,有此等气度者,又能身着蟒袍之人,除了摄政王,不做他想。
“荣眠见过摄政王!”
荣眠规规矩矩的行了一个他们永昌国的礼。
秦言狭长的眼睛微眯,“二王子免礼,本王今日来,是特来向二王子贺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