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盛永玉一手捂住同舟的嘴,一手垫在唇中,做出禁声的手势。
同舟惊恐的小脸上冒出巨大的惊喜,“姐姐!”
盛永玉拉住同舟的小手,二人相互扶持着往树林深处走去,他们不敢沿着路边走,太容易被发现了,但树林深处又唯恐有猛兽,两个人走的特别小心翼翼。
“我们今晚得在这林子里过夜了,等天亮了我们再找路回盛京。”盛永玉带着同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在林子里,找了个看着比较隐蔽的树杈处停了下来,两个孩子相互依偎着取暖。
同舟格外信任盛永玉,盛永玉说什么她便听着,而盛永玉作为一个已经成长了二十五年的心,她觉得自己有义务保护这个小孩子,即使她现在的身子也只有八岁。
盛京,皇宫。
秦言坐在启翔殿的椅子上,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心中不安。铃铛跪在地上,满脸泪痕,摄政王殿下找了陛下一下午了,还是没有任何消息。
赵啸带着人还是寻找,只是集市也就那么大,他们除了那块帕子,再没有找到别的线索,周围的村镇以及常住人口都已经查访了,没有发现奇怪的地方。
经常在集上买卖的小摊贩也盘查了一圈了,告示也发布了,没有人来提供线索。
赵啸焦头烂额,都是他御下不严,竟让让陛下一个人出宫,还遭了不测,他万死也难辞其咎啊。
生气的赵啸忍不住踹了站在身边的张果子一脚,“你个张果子,平时呆笨也就算了,跟着陛下走路还能走丢,你怎么不把你自己也走丢了呢!”
张果子木木的没有反应,他也恨自己怎么就那么笨,为什么不再跟的近一点,再近一点点说不定就不会丢了。
张果子冲着自己的脸“啪啪”就是两巴掌。
赵啸还是气不过,“你就算打死自己也换不回陛下来,陛下要真有个三长两短,咱们整个禁卫军都得陪葬!”
他还没娶媳妇呢,连女人是个什么滋味都还没尝过呢,就这么死,他不甘心啊,都怪这两个小子。
赵啸分别对着张果子和大高,又是一人一脚。
“统领,统领!”
从门外跑来一个大头兵,“统领,金甲卫指挥使来了,说是发现了可疑的人,请您过去呢。”
一听有发现,赵啸也顾得不对大高和张果子发脾气,带上武器就出门了。
为了方便查访,他们找了就近的一个县衙当做临时驻地,金甲卫并没有随他们来县衙,而是在空地上搭的临时帐篷。
一进帐篷,赵啸就看见了站在桌边一身盔甲的男人,躬了躬身道:“见过指挥使。”
虽然赵啸作为禁军统领和金甲卫指挥使位属同级,但金甲卫属于皇帝的亲卫军,现在直接听命于摄政王,从远近亲疏来看,金甲卫指挥使比他高上太多了。
苏澜转过身,看着姗姗来迟的赵啸,将手中的两张画像扔给他,“这两个人,在集市出现过,后面就驾着马车出城了,你的人不曾查过吗?”
赵啸从地上拾起画像,看着画像中的两个人,一男一女,男的面容瘦削,最明显的特征是脸上有一道疤,辨识度很高,女的微胖,一脸凶相。
“查过,他家老爷子说儿媳妇今日回娘家,从集市上买了些东西就走了。”
苏澜“哦?”了一声,“可问过他家是否有孩子?”
“这...这倒是没问。”赵啸低下头,带走陛下的肯定是大人,跟有没有孩子有什么关系呢。
苏澜从桌上抄起刀就往帐外走,“带路,去这家再查一遍。”赵啸也连忙跟在后头。
苏澜是个极年轻的人,年纪约莫二十来岁,长得也是极好,先皇在位时,苏澜日日贴身守护在先皇身边,最是得先皇宠爱,先皇还曾戏言,要将苏澜收为义子。
后来先皇驾崩,苏澜便没有再出现,只是挂着指挥使一职,活计都是下面的人去做。
这次盛永玉的失踪,让苏澜不得不出来,他还没有忘记他作为金甲卫的职责。
不大不小的村镇再次迎来了官兵的搜查,村镇的百姓这一夜都没敢睡,家家户户插着门栓,耳朵却时刻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听说是在找一个小女孩,猜测这个小女孩是哪个大官家的孩子,惊动了这么多官兵。
苏澜和赵啸一前一后的走着,后面跟着大批的金甲卫和禁卫军,来到一户矮小的屋舍门前,大高先行上前敲门,“有人在家吗,官府奉命搜查!”
屋内有动静,但始终没有开门,赵啸看了看苏澜的脸色,抬起脚哐叽就是一脚,门被踹开了,看见屋门口惊恐的坐在地上了老两口。
夜色漆黑,但被卫兵们举着的火把照耀着,亮如白昼,老两口的神情一眼就被苏澜和赵啸看了个清清楚楚。
苏澜走上前,跟在身边的卫兵上前架起老两口,另有卫兵搬来凳子请苏澜坐下。
苏澜没有坐,一双鹰般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老两口,一手摩挲着腰间的剑,一边语气柔和道:“你们可有孙女?”
老太太不敢说话,转向了她家老头,老头颤抖着双腿,结结巴巴道:“没...没有。”
苏澜俊眉一挑,“那你家怎么有孩子的衣裳啊。”有卫兵将屋子里大小不同的衣裳丢了出来,“哟,还不只一个孙女呢。”
老头更加害怕了,他儿子说不要把这些衣裳留在家里,他寻思着这衣裳一看都是好料子,拿去卖钱也能值些银子。不成想,被查到家里来了,反而成了证据。
“这是我远房亲戚家孩子不要的,我准备卖掉换钱的。”老头还在狡辩。
苏澜眯了眯眼,用剑尖挑起其中一件还算华丽的衣裳,“拿衣裳换钱,远比不上卖孩子换钱多吧。”剑尖一转,就指向了老头颈间,声音狠厉:“说,今天新抓的那个孩子去哪了!”
锋利的剑已经慢慢刺入皮肤,面前长相俊美的年轻人丝毫不因为他年老体弱的外表而心慈手软,颈间如同破了个小洞一般,蜿蜒的血迹缓缓流下,老头惊恐的磕磕巴巴道:“没...没有。”
“刺啦!”老头瞪大的眼珠子定格住了,眼睛一眨不眨,卫兵松开手,老头哐当一下就倒在了地上,颈间流出的血洒了一地。
老太太一看老头死了,大嚎一声:“老头子!”然后凶狠的眼神转向苏澜,“你是什么官,怎么能草菅人命呢,我老太婆要去衙门告你的状,告你行凶杀人,告你滥杀无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