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之主居住的武英殿,四四方方,格局中正。
寝宫内的矮席,柜子等物皆以千年降香紫檀打造,木纹致密细腻,从原木色中透出一股紫意,器具桌角则镶玉,细节奢侈。
大秦王后姜姞醒来后,打了个哈欠,从榻上坐起来,乌亮的秀发散落垂肩。
随着伸懒腰的动作,贴身的小衣上扬,露出细瓷般白皙的柳腰,小腹平坦,后方还有两个可爱的腰窝。
她看了眼天色,还不到午时。
今天起得好早,姜姞有些开心。
寝殿外,有女侍一直在守着,听到动静便快步进来,服侍大秦王后梳洗打扮,换好衣装。
姜姞选了一袭淡雅的丁香色长裙,胸前绣素色花卉,繁盛美艳中透着端庄。
女侍从一排锦盒里,取出一只带凤纹的头冠,见姜姞摇头,又换了个带碧玉流苏的冠冕。
姜姞仍是摇头,女侍便拿起一个试样简单,镶着翠珠的碧玉冠。
姜姞顿时眉眼微弯,点头允了。
这只碧玉冠上的翠珠,有两颗是赵淮中随手帮她串上去的。
王后梳妆打扮好,女侍便去推开窗子。
姜姞莲步轻移,身上环佩叮当。
她走到窗口,武英殿的卧房外,视角极好,有一片小湖,精致唯美。
姜姞提起裙角,脚步轻快的出了屋子。
午时初,她来到了花草居。
房间内,穆阳静一身稳重的柔蓝色长裙,素白的掌心竟有火焰浮现。
她在控制神农百草鼎,炼制药材。
姜姞过来,便是因为炼制的丹药即将开炉。要给她服用,对她受损的仙草之体很有好处。
穆阳静专心炼药,姜姞便在一旁安心等待。
气氛静谧。
用神农鼎炼药会对药物有加成,降低失败率的同时,还可以提升药效。
大概一刻钟后,神农百草鼎上,一缕药香隐然溢出。
穆阳静缓缓收了手里的火焰,和姜姞一起,瞩目眼前的小鼎。
俄顷,那鼎壁上的光芒消失,祭刻的百草图案微光闪烁,盖子侧移,露出鼎中一颗翠绿如玉的丹药。
穆阳静打量片刻,笑道:“品相极好。
这炉碧水丹的药材,搜集不易,大王数次让人出海寻找,仍未找全主药,又叫夜御府在各地探查,历时经年,再加上我神农氏的库存,才最终配齐。
你吃了,之前体内损耗的元气,便能大抵补偿回来。
你吃了这颗丹药,数月后待药力完全化开,便可以和大王一起准备孕育之事。”
姜姞清丽的眸子阖动,轻轻颔首,取出一个小瓶,将丹药收入瓶中。
“现在就能吃吗?”
“你回宫以后在吃,吃了碧水丹,会感觉有些困倦,你运功吸收药性后,再睡上三四个时辰,就可以了。”穆阳静柔声叮嘱。
“哦,睡三四个时辰,时间正好呢。”姜姞嘀嘀咕咕的计算着时间。
“三四个时辰后太阳落山,刚刚入夜,你晚上有事情?”穆阳静疑惑道。
姜姞扭腰起身,举止间已有了几分小妇人的妩媚,风情万种。
她对穆阳静笑了笑,没解释晚上要干什么,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乘车返回了咸阳宫。
姜姞走后,时间处在正午。
穆阳静有午睡的习惯,叮嘱了随身女侍一声,便走入屋内小歇。
她进屋后大概两刻钟,大秦之主来到了花草居。
五针松的一根枝杈上,麒麟四仰八叉的在睡大觉,许是感应到赵淮中的到来,它努力将眼睛掀开一道细缝,看了大秦之主一眼,便又倒头继续大睡。
它刚进阶结束,需要通过沉睡,来稳定体内新增长的力量。
院里的女侍躬身相迎,赵淮中摆摆手,自行走进了屋内。
房间里。
穆阳静柔软的身段侧卧在榻上,虽然身上搭着一条薄被,却掩不住她丰腴多肉的臀儿张扬的展现着自己圆润的天赋。
视线上移,腰肢处又蓦然变得纤盈可握,继续往上则蔚为大观,尽现成熟女性的魅力。
赵淮中走进卧室,带着欣赏的目光,打量美人春睡。
穆阳静很快就有所察觉,浓密的睫毛轻颤,睁开了澄澈的眸子。
见到是赵淮中,她也没什么惊讶神色,毕竟一回生两回熟。
赵淮中来花草居和回自己家没什么区别。
“穆大家进阶以后,感应比以前灵敏多了。”赵淮中说。
数日前,突破圣人二境的三个人,以穆阳静积累最厚,不仅一举破关,且法力攀升,在二境圣人层次,也走出了很远的距离。
“姜姞刚走。”
穆阳静穿着洁白的中衣,从榻上起身,拢了拢发丝道。
“我知道,她回到宫里,吃了药物,刚睡下。你们师徒二人倒是节奏一致,睡觉都在同一个时间。”
赵淮中取出一个紫檀木盒,巴掌大,纹饰精美。
他将盒子打开,里边却是放着一块质地无瑕的白玉,硬币大小,圆形,核心处却又有一点赤红如火焰般的红光,流动变化,宛若活物。
玉质温热,内蕴神华。
“燕人送来一块美玉,说是他们从一座海底仙墓所得,这块玉叫凤丹。玉心的红光,非同凡物,有八九成可能真和凤凰有关,是一件奇物。”
赵淮中说:“你神农氏掌持火焰之力,这块玉与你气息相合。”
穆阳静接过白玉,拿在手里端详。
那玉表面光滑如水,迎着阳光晶莹剔透,往玉中送入法力时,又会变得红艳如火。
忽然间,一声凤鸣响起,竟有一只凰鸟从玉中飞出,翎羽赤红,神异至极。
穆阳静伸手接引,那凰鸟落在她指端,栩栩如生。
她脸上露出欣喜之色,收回法力,那凰鸟便重新投入玉中消失。
赵淮中拿过美玉,示意自己帮她戴上。
穆阳静便坐到一侧的矮席旁,侧头将长发拢到一旁,露出修长白皙的美颈。
赵淮中以环扣做结,帮她戴好。
玉坠正好坠入山峦之中,瞬间消失。
他站立的视角,正好将玉坠消失的位置看的一清二楚,一时心动,顺势将手往前探了探。
穆阳静的娇躯轻颤,面庞如火烧般红润起来,轻嘤了一声,感觉全身的力气顷刻退去…
好一会儿,两人浑然不知时间流逝。
赵淮中正要俯身动作,把抱阳之术传承出去,女侍竹兮的声音从门外的院子里响起:“齐人庆阳候前来拜访,穆大家要见吗?”
声音一起,穆阳静立马清醒过来。
她这才发现两人不知什么时候变换位置,变成自己斜倚在赵淮中身前,任凭眼前的大秦之主施为。
下一刻,穆大家以前所未见的速度直起了身子,慌得一批,对赵淮中道:“你快躲起来。”
赵淮中愕然道:“为什么要躲?”
穆阳静愣了下,深吸了口气,拍拍违反地心引力的胸口,抿嘴道:“那你快走。”
她在大秦之主的注视下,眼神躲躲闪闪,似乎不知该如何自处。
赵淮中心里暗骂庆阳候来的不是时候,笑道:“那寡人下次什么时候来合适?”
穆阳静轻哼道:“你不来了才好。”
啪!
赵淮中拍了她一下,波纹荡漾,遂在穆阳静发作前,负手走出房间,而后身形微晃,便从花草居消失。
“庆阳候在外等候,穆大家要见他吗?”竹兮在门外又问了一遍。
“不见。”穆阳静带着些气恼的声音道。
那个打南边来到咸阳的老将,正是廉颇。
他这一路走的贼慢,沿途观察秦境各地。
他之前大半生在赵为将,而后逃亡至魏,楚两地亦有多年。
入秦后,他下意识把赵,魏,楚,秦四国进行着对比,边走边看,最终才来到咸阳。
他来到咸阳南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在等他。
廉颇并不觉得意外,这一路入秦,时常需要出示验传(身份证),秦人知道他来了毫不奇怪。
等在南门接他的是夜御府的纪乾,殷无垢,以及赵淮中的亲卫头领辛武,还有蒙武四人。
四人皆是秦人将领,声名在外。
四人同来,让老将军感觉自己颇受重视,暗感满意。
他就是这种直白的性格,否则年轻时也不会因为不满蔺相如,闹得大赵人仰马翻,后来知道自己错了,又留下负荆请罪的千古佳话。
年老之后,知道赵王要用乐乘替换自己,立即就把桌子掀了,带兵攻打乐乘,毫无顾忌。
等到把乐乘给干翻了,自己出了一口恶气,而后开始逃亡魏国。
但魏人顾忌他原本赵将的身份,始终未敢启用。
廉颇等了数年,又跑到大楚。
可惜仍然不得重用。
直到现在,他已经颇为窘迫,接近走投无路的境地。
如果不是顾忌着秦和赵素有摩擦,早年自己曾带兵和秦人对垒,或许他自己就会主动来秦寻找机会。
恰好秦人请他来咸阳。
老将军犹豫了得有好几分钟,已经是毕生少有的遇事不决,毕竟当年决定打乐乘,仅次于造反的事情,廉颇也是毫不犹豫,只求念头通达。
心里先爽了再说。
他被蒙武等人迎入城中,眼见咸阳之繁华,车水马龙,还要超过他之前居住的寿春,一路上看的兴致勃勃。
安顿下来后,老将军心里莫名的多了些期待。
期待见到那位大秦雄主。
到了下午的时间,有内侍过来通知,秦主召见,老将军又有了几分不知从何而起的紧张。
他披上多年未穿,从赵境逃跑时唯一带在身边的一套甲胄,昂首挺胸的跟着内侍进入了秦宫。
沿途所见,秦宫里值守的秦军兵锋显赫,甲戈指天,锋芒四射。
廉颇一生爽快,风风火火,唯独在带兵时会变得十分稳重,如同换了一个人,可见他对军旅生涯的热爱。
这时他见到秦军的军容,不禁兴奋起来:若是能让吾再带兵征战,吾战死沙场亦无憾。
老将军连脚步也变得铿锵起来,仿佛要接受检阅,一路来到了咸阳殿。
还未进入殿中,便听殿内传出一个低沉悦耳的声音:
“今年五月进行的第一次科考,赶上我军与赵人交锋,且是第一年开展科举,观望者多,效果并不好。
未来这一年,我军休战,寡人预计要在各郡县设立学宫三十座。此事可与科考联系起来,从天下各地招募学子,由吕相亲自来督办。”
廉颇心忖:这是大秦之主的声音。
另一个声音在殿内应“诺”,显然就是吕不韦。
“大王,廉颇将军到了。”内侍通报。
廉颇旋即走入咸阳殿,湛湛有神的虎目一扫,便见到亲自起身欢迎他到来的大秦之主。
吕不韦亦随之起身,面无表情的审视廉颇。
“吾见过大秦君主。”廉颇躬身执礼,略感局促。
“将军请坐。”
赵淮中见到廉颇入殿后的举止神态,心下对邀请其入秦,便有了七八分把握,所以直入主题,并未做过多铺垫,道:“久闻将军在魏、楚两地,不得重用。
寡人早有意请将军入秦,但当时大秦与赵为敌,寡人感念将军忠义,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这话廉颇爱听。
赵淮中的意思是如今赵已经灭了,请廉颇入秦,他就不需要再与曾经的旧主为敌。
廉颇入秦,眼下正是最合适的时机。
廉颇思虑道:“吾当年在赵为将,曾与你大秦兵将多有厮杀,吾如今入秦,秦军将领可能容的下吾?”
“邀请将军入秦前,寡人已和蒙骜,麃公等人商议过,一来将军当年与我秦人交手,是各为其主。
再则皆是多年前的旧事。
眼下天下纷乱,妖族为祸,我大秦缺的便是将军这种能征敢战,而又经验丰富的良将。
麃公和蒙骜将军,已同意寡人招将军入秦。”
赵淮中娓娓道:“将军入我大秦,若受了委屈,可亲自报给寡人知晓。寡人绝不偏袒,当一视同仁,为将军主持公道。
将军觉得如何?”
“那行。”廉颇半点都不扭捏。
他来的路上就心痒痒,磨磨唧唧的也不是他的性格。再则本就已经有些走投无路,天下之大无良木栖身。
难得秦人递过来橄榄枝,还不赶紧抓住?
要真在秦干的不开心,咱再跑就是了。
后世对廉颇多有评价,公认其乃是不世出的良将。有不少知兵的雄主名臣,皆认为即使纵观古今,能出廉颇之右者亦不出双手之数,可见其地位。
在历史上,七十多的廉颇,确实已经老了。
但在这方世界,兵家修行,虽不求长生,但达到兵道圣境以后,足可延寿百载。
折算起来,廉颇远未到老迈的程度,仍在当打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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