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入后堂,秦镜语脚步还未站定,一道泛着白光的结界便倏地在她四周张开了。
如此突然的操作,让她的眉心无意识地跳了跳。
她抬眼四处张望了一番,结果除了地面上一副八卦图并两个蒲团,再没看到其他多余的东西。
“这女人打算干嘛?”秦镜语不安地扭着手指,心道,“为什么还要设置结界?难不成是想要我的命?”
想到这里,秦镜语小脸一白:“难道这女人是要替她的大徒弟和那些女弟子们出气?若真是这样,那我死得可太冤了。”
秦镜语内心有些惶惶。
可她知道现在不是慌的时候,遂只能强迫自己冷静。
毕竟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一切都只是她的猜测。
这么一想,秦镜语那颗高悬着的心,立马回落了不少。
正在结界外观察她的白龄龄,见她在短短的时间内便镇定了下来,觉得很是有意思。
当初听自己那二徒弟兴致勃勃地讲述,说这个小姑娘在荒域地底消失之后又出现时手里拿着一块散发着浓郁酒香的泥巴,吸引了那乌甲獳的关注力,才让她得以死里逃生时,白龄龄便对对方产生了兴趣。
什么样的东西可以做到让一个凡人消失又出现?
又是什么地方可以随时酿酒,并能留下酒糟?
答案不言而喻。
这个小姑娘手里必定握有一座空间法器。
放眼整个昊虚天界,能够拥有一座空间法器的修士,简直凤毛麟角。
凡人就更不可能了。
可眼前这个小姑娘,不仅以凡人之躯拥有了一座她一直都渴望的空间法器,甚至还能酿造灵酒,这般妙人儿,她已经很久没有遇见过了。
白龄龄望着秦镜语,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殷红的嘴唇。
……
“坐吧,小姑娘。”白龄龄媚笑着冲秦镜语眨了眨眼,秦镜语整个人便不受控制地跪坐在了面前的蒲团上。
这种被人操控而不能自已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秦镜语暗中动了动胳膊,却突然发现自己好像是被一股无形的线给捆缚住了,怎么动也动不了。
这让她不由地出了一身冷汗。
“莫怕。”白龄龄看出了她的紧张与害怕,嘴角一弯安慰道,“放轻松,不疼的。”
秦镜语:??
这话说得就有点儿问题了。
不就是用神识探查一下她丹田内的情况吗?
怎么还会涉及到疼或者不疼这个问题?
秦镜语一头雾水。
可是很快她就知道那个不疼是什么意思了。
只见白龄龄朝她的左手虚虚一点,她的掌心正中央便多出了一条两厘米长的伤口。
紧接着,一条体型小巧如蚕豆、浑身透明如琉璃的单节虫子便出现在了伤口附近。
望着那条由透明渐渐变得殷红的虫子,秦镜语整个人头皮都麻了。
可她现在既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只除了眼睁睁地看着那条虫子吃饱喝足,却犹不满足地顺着伤口钻进她的血管内,别无他法。
如此情境,她真不想清醒着去感受。
可努力了好久,她就是晕不过去。
……
白龄龄双眼紧闭,细细感悟着冰清玉洁虫的动态。
一开始都很正常。
只是等爱虫钻出秦镜语的血管,进入她的丹田之内时,白龄龄蓦地发现,那里灰蒙蒙地,什么也看不清楚。
她直觉这里面有猫腻,便指挥着爱虫在秦镜语的丹田内游走了一遍又一遍。
结果没有什么变化,秦镜语的丹田内就只有一片灰雾。
这个发现让白龄龄陷入了沉思。
原本她听谷金莲说这姑娘丹田内无法长养灵根的时候,还以为对方会是那种十分特殊的体质,否则也不会仅凭一具肉体凡胎便让一座空间法器认了主。
可现在看来,这个姑娘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凡人,没有什么过人之处。
“奇怪?”白龄龄蹙紧眉头,纳闷不已,“难道是我推断错了?”
可她不想如此轻易放弃,便指挥着爱虫钻了出来。
谁知那冰清玉洁虫一出来,白龄龄便惊得“啊”出了声。
没别的原因,就是那虫子比之一开始的蚕豆大小,竟缩水了一倍有余。
且其透明的身躯,也变得皱皱巴巴、灰不楞腾的,连满身的血液都只剩了半截,看起来蛮凄凉的。
“这是何故?”白龄龄美眸圆瞪,惊诧万分,“难不成是此女丹田内的那些灰雾?”
想到这,白龄龄再看向秦镜语的目光里,不再只有贪婪与侵略,而是带了一丝丝嫌弃。
像是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白龄龄抓起那只冰清玉洁虫,便将其整个都丢入了口中。
“噗嗤~”
是虫身被咬碎的声音。
“呕!”
是白龄龄干呕的声音。
“呕,呕…呸呸呸…”
白龄龄使劲向外吐着口腔里的一切,只为将那股腥臭的血液全部吐出来。
末了,她又捏了一个法术,将自己的口腔内里里外外洗刷了几遍才肯罢休。
“好难吃的血液!”白龄龄眼尾一翘,满目的厌弃似要化为实质,“这女子的体质竟是早已绝迹近万年的枯地生蠹!啊呸!真是晦气!”
如此体质,乃是末等中的最末等,差劲中的最差劲。
这种差劲,不仅体现在修炼艰难上,还体现在机缘气运之上。
且这种气运之差,不仅会影响其本身,还会影响一切与其靠近的任何人。
“晦气!晦气极了!”白龄龄看向昏昏沉沉宛若睡着了的秦镜语,恨不能当场击毙了她。
可一想到这种体质的难缠性,她又害怕沾染上一丝半点的倒霉属性。
是以不敢轻举妄动。
这种体质,怎们可能会被什么空间法器认主?
必定是自己那傻子二徒弟因为重伤而看差了。
白龄龄越想,越觉得这个可能性很大。
毕竟当初之所以会收那谷金莲为徒,还是因为她的体质乃是极阴之体。
这种体质本身就特别容易招“祟”。
虽说她将二徒弟的体质加以掩盖,并施以秘法将其外貌改造成了偏阳刚一些,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也不能保证,这极阴之体的气息能不泄露分毫。
尤其受伤病重之时,这种极阴之气更容易招惹邪祟。
白龄龄一个头两个大地看着眼前的秦镜语,不知该如何处置她。
可倏余,她又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双妩媚的眼睛霎时亮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