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西洲带着鹰卫们追寻云雀的踪迹,一路追出了玉京城。
他们在城外十里的官道旁找到了一辆侧翻的马车。
车内空空如也,没看到云雀的身影,马车旁边还有打斗的痕迹,看起来像是发生了一场恶斗。
孟西洲留了两个人在马车旁边,其余人跟着他继续追查。
他们沿着痕迹一路向前,最后在茂密的灌木丛找到了云雀。
巧的是,此时云雀正在被一个蒙面男子按在地上。
她的嘴被男子死死捂住,无法呼救,只能瞪大眼睛惊恐地看着面前的男子。
孟西洲厉声喝道:“住手!”
蒙面男子发现有人来了,非但不收手,反而抽出匕首,毫不流于地划破了云雀的喉咙。
霎时间鲜血喷溅而出,溅了他一身。
云雀痛得浑身抽搐,双腿拼命地蹬动。
孟西洲没想到此人竟这么大胆,震惊之余,愈发愤怒。
他抽出腰间佩刀,飞快地朝着蒙面男子袭去!
其余鹰卫也都纷纷拔刀,将蒙面男子团团围住,免得他逃脱。
蒙面男子松开云雀,腾身而起,与孟西洲打了起来。
在经过一番激烈打斗过后,蒙面男子落入下风。
他被砍中手臂,剧痛令他的动作变慢。
孟西洲补上一脚,直接将人踹飞了出去。
蒙面男子狼狈地摔倒在地。
其余鹰卫立刻一拥而上,准备将他拿下。
蒙面男子不躲不闪,拿出藏在袖子里的毒药,扔进嘴里。
孟西洲见状暗叫不妙。
他想要阻止已经晚了。
蒙面男子咽下毒药,眉头紧皱,看起来很是痛苦。
蒙在他脸上的布巾被吐出来的鲜血给染红了。
很快他就不行了,睁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一名鹰卫上前查验,发现蒙面男子已经没了气息。
孟西洲没办法,只能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云雀身上。
他拿出随身携带的金创药倒在云雀的伤口上,用绢帕帮她把伤口包裹住。
眼下条件有限,只能做到这个地步。
孟西洲将云雀抱起来,安抚道。
“你撑着点儿,我这就送你去看大夫。”
云雀艰难地伸出手,将一块染血的绢帕递过去,没有血色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说些什么。
孟西洲低下头,将耳朵凑过去。
他听到云雀在说——
“我不是云雀,我不想死。”
孟西洲精神一振,她果然不是云雀,琅郡王和郡王妃的猜测没错!
现在只要把她带回去,她就能指认舒贵妃。
他一路飞奔将人送回了正法司。
孟西洲一脚踹开洛平沙的住处,声嘶力竭地吼道。
“小洛!快救救这个姑娘,别让她死!”
孟西洲闹出的动静太大,以至于余袅袅和萧倦也都被惊动了。
他们赶到洛平沙的住处时,正好听到洛平沙用一种近乎无情的语气说道。
“失血过多,人已经死了。”
孟西洲满头大汗地站在床边,胸前和手上全都沾满了血。
他喘着粗气说道:“怎么会?她刚才还跟我说话来着,她说她不想死。”
洛平沙面无表情地重复了一遍。
“她已经死了。”
萧倦走过去,伸出手指放到云雀的鼻子下,片刻后道。
“的确是没气了。”
孟西洲犹如被人抽干了力气,摇晃着瘫坐在了地上。
他看着床上一动不动的云雀,难以置信地喃喃道。
“怎么会这样?”
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幕幕,孟西洲越想越恨。
他握紧拳头,狠狠砸在地面上,语气里充满了恼恨和自责。
“只差一点点就能抓住舒贵妃的马脚了!都怪我,怪我太没用了,既抓不住杀手,又没能保住云雀的性命!”
余袅袅让人将孟西洲扶起来。
“小孟,你已经尽力了,先去洗个澡,好好休息一下吧。”
孟西洲被人扶了出去。
然而很快他就又跑了回来。
“郡王殿下,郡王妃,我刚才忘记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了!”
孟西洲一边说着,一边将一块染血的绢帕递了出去。
余袅袅接过绢帕看了看。
这就是一块非常普通的白色丝帕而已。
唯一值得人在意的是,在丝帕的一角绣着个两个小字。
但因为染了鲜血的缘故,导致这两个字看不大清楚。
余袅袅命人取来冷水。
将丝帕浸入冷水中,加入皂角液轻轻揉搓。
很快血迹就被搓干净了。
等余袅袅将绢帕从水中拿出来时,绢帕上的字已经变得非常清晰。
余袅袅念出那两个字——
“安兰。”
萧倦若有所思:“听起来像个女人的名字。”
在大雁朝,绢帕属于非常私人的物品,女人们一般不会将绣有别人名字的绢帕带在自己身上。
余袅袅猜测道:“这应该是她原来的名字。”
这个猜测跟萧倦不谋而合。
他立刻说道:“我这就进宫一趟。”
萧倦进宫后直奔内侍司而去。
内侍司内有宫里所有宫女太监的信息记载,萧倦命人将所有花名册全部查了一遍,最终皇天不负苦心人,还真让他们查到了一个名叫安兰的宫女。
这个宫女在碧泉宫中当差,是个三等宫女,专门负责端茶送水洒扫等事。
萧倦前去碧泉宫拜见邓太后,希望能见一见安兰。
邓太后似乎早就料到他会来,反应非常平静。
“安兰因为感染了重病,哀家怕她传染给别人,就让人把她送出宫去了。”
萧倦追问道:“安然既然是碧泉宫的人,为何会出现在惊阙宫?而且她还自称是云雀?”
邓太后淡淡地道:“还有这样的事吗?哀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若想知道的话,直接去问安兰本人就行了。”
“安兰已经死了。”
邓太后神色不变:“这样啊,那太可惜了。”
萧倦继续道:“安兰只是个三等小宫女,没有上面的准许,她是没胆子跑去惊阙宫的,更不会贸然顶替云雀的身份。”
邓太后微微蹙眉,显出几分不满。
“你这是在怀疑哀家害了安兰吗?”
萧倦低下头:“微臣不敢,微臣只是心中困惑,希望能从太后娘娘这儿得到正确的答案。”
邓太后:“哀家作为太后,怎么会知道一个小宫女的事情?不管你问多少遍,哀家还是那句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