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衍把许多事向彭向交代过后,就坐在那里调合法力,运持气机。
他方才经过一场大战,连斩数名敌手,尤其最后败得玄洪上人,法力也耗用去不少,准备待精气本元复原之后再去探究那枚玄石。
数日之后,他便回至那完满之态,心意一起,就去了殿上禁阵。
只是这时,外间有侍从来报,道:“老爷,两位掌门已是出关了,老爷是否要见。”
张衍考虑了一下,言道:“你去请了这两位到此。”
门外侍从应声而去。
不一会儿,通广道人与郭举赢联袂而来,相互见过礼后,张衍请了二人坐下,便道:“两位道友可曾考虑过把宗门迁到玄洪天来?”
通广道人没有立刻回答,而郭举赢却是毫不犹豫道:“我汨泽宗愿意来此。”
郭举赢及门中那些上层修士被困墟地长达千年之久,回去心曲天后,又发现山门被他人占据,虽是夺了回来,但是依旧面临诸多威胁,到现在还未真个安稳。在他想来,那还不如迁到玄洪天,这里灵机福地众多,禁制大阵也是完备,无论是从眼下还是从未来宗门发展上看,都是比原来所在地界好上许多。
张衍见通广道人似在权衡,便道:“通广道友,我知澹波宗与世无争,我也并非要贵派助我斗战,仅只是想维护助祖师这传法之地,洛山观非是祖师所传道统,无此名分,而你两家,却颇是合适。”
郭举赢也劝说道:“道友,你不去找他人麻烦,未必他人不会来找你,道友莫非看不出来,余寰诸天之内说不得就要掀起一场变动,就算贵派不想沾染,如今论起安稳,那还有何地比得上这玄洪天的?”
通广道人再是考虑一会儿,终是点头道:“好,我稍候回得天一趟,将宗门迁来,只是今后难免要打搅道友了。”
张衍微微一笑,道:“本是一脉同道,何来打搅。’
郭举赢道:“张真人,近日郭某收到传信,我离去这段时日内,那津冽派又是踪影现出,幸我早已嘱咐过,在我回去之前,诸弟子不得私自出外,这才不曾遭了算计。”说到这里,他痛斥道:“此辈频频出现,似是无处不在,其行止比洛山观更为可恨!”
洛山观虽说看不起“旁脉别宗”,但也从来不来干涉你,若忽略其态度,也可算得上是各自相安无事,但是津冽派所作所为就十分让人讨厌敌视了,用各种手段来逼迫他人来承其为正宗,这不止是名义上的,还要从实质上进行占据,如汨泽宗就差点被其抢去了山门。
通广道人皱眉道:“此辈到底要做什么?”
澹波宗在宣阳天内,派内人数不多,平时与外间往来也少,他是知晓这个宗派,但还不曾有过正式接触,对其了解甚少。
张衍心中推断,津冽派背后当是有一股势力扶持,而其目的,不是盯上玄石了,就是想以此做文章,此辈一直是以太冥祖师为名行事,若真是祖师所留道传,倒也罢了,如若不是,却不可容其这般存在下去了。先前他为善功和玄石奔走,无暇搭理此派,现在倒是可以抽出手来处置此事了。
思索下来后,他便对郭举赢言道:“贫道会遣得一具分身跟随道友回去,顺便一查此辈底细。”
郭举赢站起一揖,道:“多谢道友照拂。”
张衍道一声无碍,又言:“两位,迁移宗门之事,宜早不宜迟,当是越快越好,玄洪天内并无专以祭拜祖师的法仪法坛,待诸派到后,当要合力造得一座。”
两人都是神情一肃,点头称是。
再是坐了一会儿,两人就告辞离去。
张衍则是立起,负手看着外间,彭长老已是准备在积极推动善功之制了,郭举赢看得无有错,诸天之内下来一场变乱是免不了的,有些事的确该早些做准备了。
先是要夯实玄洪天这处根基,在他考虑之中,不止是澹波宗和汨泽宗两家,似冺觉派这等正了名分的宗派,也可来此,再令其挑选弟子传法授道,以此尽量将洛山观的影响削弱淡化下去。
除此外,还有一事需得了结,先前找他麻烦的那些人,并无心轻易放过,终要逐一找上门去的。
不过他方才把那玄石取得,诸天之内不少目光此刻正盯着,他虽不惧,可也明白此刻实不宜外出,但等彭长老那里有了动作之后,再一并处置便好。
这个时候,外间有侍从进来,躬身言道:“老爷,洛山观中一名真人到来,说是奉何真人之命前来拜见老爷。”
张衍立着不动,头也不回道:“着他进来。”
未有多久,见来一名仪容出众的三旬道人走入殿中,从其身上气机看,却是一名洞天修士。
此人进来之后,不敢抬头,对着殿上恭恭敬敬一礼,道:“晚辈林步桐,在何师门下修道,此次奉何师之命,将我观中的紫清外药都是送来。”
洛山观不算玄洪上人,就有十名凡蜕修士,修炼所用的紫清灵机不在少数,这些外药来源并不都是靠自家采摄,还有派遣门下弟子出去获取善功,以此换来的。
洛山观外虽有禁阵护持,但说到底,其并不孤立存在的,但在外间行走,那就要靠太冥祖师的名头了,这也是其需要正流名分的原因之一。
而因为千年时限愈发临近,为了防备意外,外药着实积蓄了许多。
可惜的是,之前那一战,玄洪上人取走了不少,便不曾用去的,也大多都是毁在了那一场争斗之中,不过宗门库藏内到底还是留有一些的,数目其实也不算少了,现下经检点后,都是送了过来。
张衍微微点头,看来把洛山观交给何仙隐去管这步棋是走对了,至少此人很是识趣,也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他道:“把东西都放下吧,你可回去了。”
林步桐忙一抖袖,有滚滚烟雾飘去,待散去后,便有千多个玉瓮摆在了殿中,再是一揖,就退了下去。
张衍转身过来,看了一眼,便吩咐侍从将这些俱都搬了下去收好,随后踏步行至洞室中,意念一起,周围禁制俱是转动起来,他在蒲团之上坐好,随后将那摆放有玄石的琉璃玉匣取出。
他一拂袖,将匣盖去了,便见里间摆放有一枚浑圆玄石,目光一注,其便漂浮起来,到了他面前悬停不动。
只是这般观望,却并没有感得其有什么特殊之处,他沉吟一下,便伸手上去,缓缓将之拿住。
轰!
就在这刹那间,他面前陡然出现了一幕奇景,仿佛陡然进入一处了玄洞之中,身躯在往某一处不断移进之中,不知要去往何方,而周围是无数破碎虹光及斑斑星点,并不停往身上汇聚投来。
他心中浮起一种玄异之感,好似万事万物,诸天周界,此时此刻都在围绕着自己旋转。
仿若只是经历了许久,又好似只是过去一瞬,
张衍一睁眼,发现自己仍是坐在洞室之内,似方才所见一切只是幻象,但他知道那些都是真实无虚的,因他意识之中,多出了一篇玄妙无比的功法,没有文字,没有传述,更没有具体修炼法门,只是可以感应其存于在那处,只需循其意而往,就可藉此修炼。
若玄石果是与真阳境有关,那么凭此或许就能跨入此门。
然而他却没有立刻着手修行,因为冥冥之中有一股感应,似只要一旦开始,那么便会有大因果上得身来,可他无法判断这究竟是好是坏,这其实比得知不利消息更为不妥,因为无法根据此做出正确选择。
他手腕一翻,摊开手掌,那里却是空空如也,已是无了那玄石踪影,但是当他目注片刻之后,其重又在眼前出现,待又是收回目光后,却再度消失不见,这等情形,仿佛只有在他想看到的时候,此物才得望见,否则其便是不存在的。
不过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以眼下情形看,不得他允许,外人是无法拿走此物了,因为根本找不到其之所在。
他沉吟了一下,由于方才那等莫名心兆,并没有立刻着手修行那功法,而是决定慎重一些,心下思忖道:“这般感应,不会无由,那玉鲲在这里百万年,曾经跟随过祖师,或许可以从这位身上得到答案。”
想到这里,他便起得身来,一摆袖,从摩空法舟之上出来,化清光往天穹之中疾去,过不许久,轰然一声遁破虚空,就来到了玄洪天外那处禁阵之中。
他环视一眼,洛山观虽已是覆亡,可这阵势依然安在,且好似是因为他仪祭祖师的缘故,那衰减之象竟是少了几分。
此一回,他并没有祭出渡真殿主玉印,只是心念一起,前方就出现一条去路,不由点了点头,看来玄石在何人手中,何人便是这禁阵之主了。身往前倾,清光一闪,瞬息间就过去大阵。
才一立定,便见一头庞然大物过来,却是那玉鲲行至近前,并发声言道:“张上真,你来了,你可是得了玄石么?”
张衍点头言道:“正是,不过对于此物,贫道有一些不解之处,却需向道友请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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