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花庭院前,山水竹林,曲水流觞,流水敲击鹅卵石,发出清脆而悠长的声响,宁静而淡然。最美便是这种大道自然之景象,天然去雕饰,一切都是浑然天成,天地造化者也。
秦乾来到这个地方的时候,已经有两位夫子等候多时。
他们这些日子跟秦乾谈论及自由,平等,和谐..........
被这种远超这个时代,亦或者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文化的异端学问感染,甚至于入魔。
他们或许不曾见识过秦乾口中所述说的世界,可那样的世界乃是他们的追求和向往。
视风烟为良辰,吾道也。
学宫的修行,自然是清苦的,可要是真的能够学习到深奥的学问,追逐到更为高远的大道,他们本身是愿意为求道而死的。
在秦乾看来,这个时代,最为接近于春秋战国时期,众生心头皆有一个道义。
很多的时候,他们愿意为自己心中的道义而死。
或许很多看似荒诞离奇的故事,却在这个世界真实上演也不一定。
本来秦乾还以为跟这些夫子沟通起来颇为麻烦,但是,他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些站在学问巅峰的夫子,基本上都不会拘束陈规,反而是时刻都在探索新规。
而秦乾的出现,无疑是给他们打开了一扇,通往新世界的大门。
但,这些夫子也曾经警告过秦乾,有些话语在学宫里面谈及可以,要是放到外面去,那可就是捅破天的大事情,会给他带来很多的麻烦和危险。
这次秦乾来到此地,便是为了跟两位学宫的两位夫子学法,再跟他们讨论大道术法。
尤其是他目前所需要的龙象四极当中的第四极,元神苦海,直到现在都没有任何眉目。
在秦乾看来,这个问题还得从这些学问非凡的夫子入手,才可以解开!
“见过两位夫子。”
秦乾给两位夫子一一行礼,却神态自如的坐下来,毫无半分的拘束,洒脱的很自然,纵然不是那种故作姿态的小人,也可以说他是真的将自己的位置摆的很正,不为身份的差距而困顿的君子。
明月高悬,月色犹如水影,皎洁而发亮,照耀在外面的密竹林当中,更是勾勒出一副水墨山水画来。
他们在这里仰望星空,谈论天地大道,抒发心头所想,所念,所考。
他们在这里用思想碰撞思想,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火花。
“你所追求的元神苦海,我已经思索出来一些眉目。我翻阅上古典籍,巧合的发现一本名为《元神苦海考》的书籍。虽然是残缺不全的残篇,可上面的记载颇为有些意思,且说给你听听,看看你能否从其中找到一些门道来。”这两位夫子当中的其中一位夫子,凝望秦乾,神态肃穆,说道。
他觉得秦乾是一个可造之才,又在追逐古境界的龙象四极之法,故而愿意替他去稷下学宫的图书馆,利用夫子的身份便利,寻觅有关于元神苦海的典籍。
正所谓,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漫长的寻找当中,他竟是从图书馆的角落里面,寻觅到这本残缺不全的珍贵古籍,而这上面所记载的内容,便是秦乾苦思许久而不可得的元神苦海的探索和修行。
听到自己所想要的东西,此刻已经有了着落。
秦乾立刻变得兴奋和高兴起来,连忙给两位夫子斟酒,用自己特地酿造出来的高纯度果酒,给他们身前的杯子里面满上,不由得感谢道:“多谢两位夫子费心了!晚辈,在此先敬二位一杯。”
说罢,端起桌子上面的果酒,一饮而尽。
两位夫子见此,相视一笑,心中对于秦乾这位后生还是颇为满意的。
否则的话,他们岂能够帮秦乾的忙,去图书馆专门去找这方面的书籍呢?
夜空下,与先贤论道,不亦说乎。
一切都是如此的自然,没有半分的迂腐和不畅。
脚步踏出,来到中间的位置,秦乾脑海里面浮想联翩起来,今夜的月亮格外的圆润,然而,却是再也寻觅不到故乡的月亮了。
顿时间,他忍不住高歌一曲: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两位夫子听到此言,又凝望星空,觉得秦乾所吟诵出来的诗词具备一种异常的美感,每每放在嘴巴里面咀嚼,便是生出一种别样的情绪来。
许久以后,他们纷纷叹息一口气,望着秦乾,说道:“此诗词当真无双,只可惜今日只有我等三人在此,若是在学宫里面传颂,你的声望必然登高楼,成千古!”
“两位夫子过誉了!不过随口吟诵而已,算不得什么。”秦乾实话实说,道。
两位夫子闻言,却是有些不悦,说道:“白,你无需如此谦虚,有能耐的人就应该拿出自己的能耐让外面的众人知晓你的名,传颂你的名。这对于你将来的修行是有莫大好处的!”
说罢,似乎是提及什么隐秘的事情,两位夫子沉默了很长时间,没有再次开口说话。
许久以后,他们起身望着秦乾,说道:“这件事情由我们去给你办,定然让你成千古之人!我等也可以顺便沾点光,哈哈哈哈哈。”
想到自己很快就可以名扬天下,甚至于流传后世,即便只是书中人,可也是有荣与焉,岂能够不开怀大笑?
“两位夫子且慢,我想要提一个小要求,可以?”
秦乾却是在这个时候,叫住即将离去的两位夫子,说道。
“什么要求?”
一位夫子颇为诧异的望着秦乾,开口问道。
“可否将作者署名为苏轼?”
秦乾心头大道澄澈,吟诵别人的诗词也就罢了,若是连别人的作者的名讳都占据,那就太不要脸了。
虽然,他在这个世界不要脸也没有什么关系,反正苏轼也不可能隔着一个世界跑过来打他,找他麻烦。
但是,大道之心,不容有欺,自然是要澄澈才行。
两位夫子都是心思敏感的人,很快就意识到这是秦乾不愿意出风头,年少风头太盛,犹如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一般,还是需要谨慎些才好。
有个笔名,这件事情也是要的得!
他们虽然有些遗憾,无法让秦乾彻底走在台前,可也明白,现在的秦乾承受不起那样的荣耀,于是轻轻点头,说道:“也对!刚才是我们思忖不周全,就按照你说的办!”
说完以后,两位夫子就火急火燎,向着印抄书籍的崇文馆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