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啊……
倒地的蛮甲士在拼命挣扎,却只能如那倒在蚁群中的巨大甲壳虫一般,被无数蜂拥而上的宋军死死压制,在乱刀捅刺中惨叫着死去!
看到这一幕,不知道多少蛮甲士感同身受,肝胆俱裂,而甲骨龙古,更是双目几欲喷血!
毕竟,那可是蛮甲士啊!
不但任何一人都是蛮族万里挑一的猛士,那一身的重甲,更无一不是花费万金才打造而成!
损失任何一人,对蛮族来说,都绝对是不小的打击!
而这次,却一次损失了十几名蛮甲士!
甲骨龙古都不记得,自己蛮族和宋军的交锋之中,有什么时候还有比今次损失过更多的蛮甲士!
也因此,看到那些陷阵的蛮甲士一个接一个的被杀死,甲骨龙古只恨的睚眦欲裂,双目喷火,死死的盯着段岩怒吼:“该死的宋贼,该死的小子,某不杀汝,誓不为人……”
“那就来啊……”
段岩举着大喇叭,冲着狂吼的甲骨龙古挑衅般的狂吼,直刺激的甲骨龙古势如疯虎,拼了命的想要冲上去……
可惜的是,虽然甲骨龙古已经出离了愤怒丧失了理智,但他身边的那些蛮甲士却因为一次死伤过多而冷静异常,注意到了从远远而来驰援的宋军游骑!
“万户,快走!”
一群蛮甲士拖着咆哮阵阵的甲骨龙古就不断后撤,心说自己人等仅仅是江防之兵都无法突破,现在更有游骑来援……
要是再不走,一旦深陷敌阵,怕是到时候想走了都走不了了!
与此同时,注意到攻击不利,就连蛮甲士都死伤无数的大营方向,传来了暂时鸣金收兵的鼓声!
“死四百五十余,其中蛮甲士战士十三人!”
清点战损之后,帕托脸色难看的汇报道。
“末将无能,请纽帅治罪!”
甲骨龙古请罪,想到那些战死的蛮甲士,心疼几如刀绞。
“现在不是说这的时候!”
纽璘脸色难看的道:“本见你等明明已经快要冲散敌阵,为何形势却在瞬间逆转?速速细细说来!”
“那宋军之中,有一奸诈小子!”
一想起段岩,甲骨龙古就恨的牙根子都在痒痒,用在啃谁的骨头一般的语气道:“那小子居然以百千两之银买吾等之头,那些宋贼全都是因银而狂,从而悍不畏死,争先恐后……”
“百千两之银,都足以让人数十年衣食无忧了,难怪那些宋贼今日如此反常……”
“战阵之上,居然以银收买人心,简直无耻之尤!”
一众蛮将闻言纷纷怒骂,同时看向纽璘道:“有钱能使鬼推磨,若是宋军准备大量之银采用金银之策,怕是我军今次,恐难以顺利攻破宋军之江防了——毕竟,连蛮甲士都无功而返……”
“慌什么?”
帕托呵斥一声冷笑道:“对这一切,纽帅早有预料,也早就有了应对之策!”
听到这话,诸多蛮将齐齐眼前一亮,问纽璘到底还有什么安排。
“纽帅已派汉将陈翔率五百精锐暗中从小路渡江!”
帕托道:“现在,汝等速去准备,等到我等号令——只要陈翔传讯,尔等就给我全力攻击,倒是陈翔率部从宋军江防之后杀出,到时前后夹攻,不怕他宋军不会一溃千里!”
“喏!”
诸将闻言领命,甲骨龙古更是兴奋欲狂,心说兀那小子,你可千万别给大爷逮住,否则大爷定要将你抽筋扒皮,生不如死!
此刻,因为在此打退了蛮兵之进攻,甚至斩杀了十几名曾经让人闻名丧胆之蛮甲士,所以虽然刚刚这一波攻击,宋军虽然战死七百余,轻重伤员三百余,加起来损伤过千……
但整个江防之宋军却依旧气势如虹!
当然,此刻士气最盛的,却依旧是伤亡最惨重的刘渊所部之防线。
因为段岩正遵守承诺,给那些杀死了蛮甲士的将士们现场发银!
十三个蛮甲士,一千三百两白花花的现银……
虽说几乎每一个蛮甲士,都是集数人或者十数人之力才得以斩杀,总共有斩杀蛮甲士之功之军卒,加起来足足百数十人有余……
但终究,有功之军卒每个人都差不多能分到十两现银!
十两现银,可顶普通军卒一年之饷,足以让四口之家舒舒服服的过上大半年了!
因此,看到那些拿到赏银欢天喜地的军卒,其余的军卒们满脸艳慕,都巴不得那些蛮甲士立即再来,试试自己有没有机会好运的斩之得银了,又哪有怯战之理?
因此,整个阵地的千几百军卒们正冲着对岸叫嚣不休,战意高昂!
唯独主将刘渊,此刻眼神躲闪,神情惶然,几乎都不敢去看段岩的眼睛!
但段岩却找上了刘渊。
“刚才临阵失惊,要不是你,恐怕这江防就崩了……”
刘渊干着嗓子,哀求一般的看着段岩道:“小岩,此事你可万莫给段帅知道,否则的话,你刘叔我可就人头不保了……”
“刘叔你说什么?”
段岩一脸不解的道:“刚刚刘叔你身先士卒,奋勇冲杀,才最终稳住防线,要不是你,哪里有我出银子鼓励大家奋勇杀敌的机会——大家说,是不是?”
最后半句,他几乎是吼出来的,几乎让防区的所有将士都已经听到了。
对于刘渊临阵失惊,不知道多少将士也都颇有微词。
但毕竟刘渊是他们的主将,朝夕相处日久,因而谁也不愿刘渊真被军法从事,因此闻言之后,齐声应和,看向段岩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
刘渊也是如此,狠狠的抽了抽鼻子,对段岩抱拳道:“大恩不言谢,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以后,你会看到的!”
“嗯!”
段岩笑笑,心说希望你真能言行如一!
毕竟,我是真不想杀一个这身体认识了很多年的人……
正说话间,一人狂奔而来,却是大半日都不见人的来福!
来福此刻,汗透重衫,衣裳之上更是破损之处不少,像是经过了长途跋涉一般。
“来福,你不是在军医营么?这怎么搞的?”
看到来福这模样,刘渊吃惊的问:“莫不是军医营那边出什么问题了?”
“军医营一切都好,刘将军放心!”
来福道,然后才凑到段岩耳边,急切低语。
“果然不出我所料!”
段岩听完冷笑一声,二话不说便立即去找段元鉴和刘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