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那个赌约以及对谷殊同身份的某种猜测,剑南行难得的失眠了,总想问问一旁的谷殊同以前到底发生过什么,最终还是忍住了。
“你睡不着?”
“你不是也一样吗?”剑南行打了个哈欠,说道,“为了你那把剑,我跟问闲打了个赌,如果我输了可就得被逼着练剑了。”
谷殊同不知道他们之间打了什么赌,想来是和他的剑有关,笑道:“练剑也是一种修行,不是很好吗?”
“对你这种极度渴望变强的人来说是这样,但对我来说,练剑是一种煎熬啊,你是不知道问闲监督的有多严格。”剑南行一幅苦大仇深的样子,叹息道,“剑谱中的万般变化要记住谈何容易,更不要提掌握并且灵活运用了。”
“但一旦掌握了,效果也是立竿见影的。”谷殊同认真的劝道,“想我一开始修行的时候,一柄剑使的那叫一个烂,等到掌握师傅授给的剑谱之后才初通一二,墨姑娘给你的剑谱绝非凡物,你是该好好练练。”
“要不先试试你能不能打赢我再对我说教吧。”剑南行不满于他的语气,说道,“你对问闲的称呼是什么时候改的?”
“今天下午,落语兄弟说墨姑娘不喜欢被人叫做大仙。”谷殊同认真的说道,“如果你介意的话,我还可以改。”
“算了,这才是最正常的称呼。”剑南行看着谷殊同,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一时心痒难搔,差点就要问出口来。
“剑兄,有事吗?”
“没什么,就是想问一下,你那把剑有没有我的墨离剑好。”
谷殊同之前便认真的看过墨离剑,惊叹于上面精密的符文纹路,料想是墨问闲的手笔,而且论锋利程度绝对可以与自己的离阳剑比肩,当下点了点头:“应该比我的剑好。”
“我就喜欢你这种诚实的人。”剑南行哈哈大笑,突然听见外面有拳脚相加的声音,连忙一把抓起一旁的墨离剑,打开窗户便想看看发生了什么,却看见花落语立在房檐,更远的地方有两个黑影消失在乌蓝城纵横交错的街巷中。
“花兄,发生了什么?”剑南行看花落语一幅气定神闲的样子,双掌上尚有未散去的灵气,便知道刚刚他一定动过手,对方必然就是那两个黑影,“他们是谁?”
“拍卖会上那个捣乱的家伙和无名。”花落语从窗户中跃进剑南行他们的房间内,说道,“大概还是想来找麻烦,不过那个老的果然还是只鸡,胆小的厉害,察觉到我的实力在他之上,便赶紧带着无名逃走了。”
“你对鸡有什么偏见吗?”尚在它头顶的灵犀老祖很是不满,虽然他的本体是一只壮硕无比的犀牛,但现在暂时寄居的这个身体还是一只鸡,自是听不得花落语的言语。
“老前辈莫怪。”花落语顶着灵犀老祖早已习惯成自然,笑了笑,知道灵犀老祖也不会对他怎么样,道个歉就完事了。
灵犀老祖的话是通过灵魂力量传到他人的识海中的,谷殊同完全听不到,有些疑惑花落语为什么会说这句话,附近哪里有什么老前辈了?
“花兄,为什么放任他们逃走啊,再怎么说无名也算是个在逃犯,把他绳之以法不是理所当然的吗?”剑南行不解道。
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花落语的实力早就逼近仙阶,五百年的后天智妖绝对不是他的对手,在剑南行看来,他可以轻松地将那两个家伙擒获。
花落语狡黠一笑:“姐姐吩咐的,这对师徒名为师徒,实为父子,施畏脑子不怎么样,只想从我们这里为自家徒弟报个仇,他打不过姐姐,也打不过我,那你说他会去找谁?”
剑南行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指了指自己,问道:“找我也没用啊,他不是还得过你们两个的关吗?”
花落语微笑道:“刚刚的战斗中我已经把你的信息都透露给他们了,并约好下个月你会和无名,也就是那个徒弟施纬一对一堂堂正正的决斗,如果你输了姐姐就要向他们道歉,你赢了,我们就大道朝天,各走一边。”
剑南行立刻明白了,墨问闲这是要逼他快速提升实力,否则到时候他真的被那个施纬打了个半死,她是绝对不会道歉的,耍赖后必然会将气撒在他的头上,所以之前那个赌,他无论是输是赢,都得认真练功。
他干笑道:“我们不是马上就要回人界了吗?应该也不会和他们相见了吧。”
“这你就放心吧,那鸡妖有一门神行术,日行千里不是问题,他们会先到墨梅山庄等着你。”花落语看着剑南行,微笑道,“放心,那老家伙虽然人品不怎么样,对承诺倒是重视得很,他绝对不会动你的家人一分一毫。”
“你们还真是贴心啊……”剑南行欲哭无泪,这不是把他往枪口上逼吗,“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放心,与你约战的是施纬,也就是无名,他除了轻身功夫强了些,其他方面你差的不算远,只要勤奋学习一个月,不是没有战胜他的可能。”
“与强者对战,是不断超越自我的最好途径。”谷殊同拍拍剑南行的肩膀,说道,“墨姑娘待你是真的不错,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你行你上啊……”剑南行失魂落魄的倒在自己的床上,试图通过梦境逃避现实。
“你们先睡吧,我继续替姐姐护法。”花落语跳出窗外,同时也没忘记把窗关上。
谷殊同也回到自己床上,仿佛入定了一般,丝毫没有受到一旁剑南行鬼哭狼嚎的影响。
如果自己当年也能被师傅这么逼着提升实力,会不会到了那一天,自己就可以力挽狂澜,再不济也能带着父亲离开?
他摇了摇头,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现在想那么多也是无用,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如何都无法挽回了。
一滴眼泪缓缓自他眼眶中溢出,却是迅速又缩回眼中。
谷殊同感受着流动在四肢百骸中的灵力,逐渐进入忘我的状态,眼睛一闭一睁,已是月落日升。
他起身,打开房门,打算去买些早饭,迎面却看见墨问闲。
此时的墨问闲头发凌乱,面容憔悴,衣服上也是一块一块的污渍,见到谷殊同开门,把离阳剑抛给他,说道:“修好了,另外,帮我跟他说一声,打赌他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