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间人

玄元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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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终人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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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个低头的世间而来,抬头漫步于红尘中,我才发现世上多姿多彩,一个个为生活,为梦想而存在的人,各自奔走着,努力着!可惜,我终究不属于这里!—吴世。

....

两人的机锋中,从夜到光临,双方都知道了什么,可谁都没说破,但从此开始,他总是比较照顾她,她也是总是对他说一些平常不能言说的东西。

甚至,无处可去的人便跟着他们浪荡于江湖,千里又千里的路上,悟长生道的白衣人就那样走着。

但可惜的是,尚且年少的白衣人,即使能比天人境,也终于不如带他悟道的女子,所以悟道以外,他顺着那条普通的,平凡的江湖路,在那一件件大至杀人放火,小至偷鸡溜狗的事中,为别人布下一手手棋子,一个以众生为棋,天地为盘的星罗大局。

因为那时候,他的命,不是他的!

因为那时候,他还不是天下第一人!

只是在其后的年年月月中,他对她有点抱歉,有点怜悯,却从没发现过自己对她有着更深的情。

或许就如那如夜枭般的女子所说,他生而无情,天生就是一个悟长生的人,一个无情人。

奔波的岁月中,去到那一年的长安,站着阴暗的角落里,凄凄风雪下,已经堪比陆地神仙的他就那样看着一紫一白的两人在长安街血战,死战。

看着囚车中的老人,看着长街中成千上万涌出的士兵和那两位红衣太大监,领着数人前来长安保证晃家必死的白衣少年,就那样张着双眼,看着曾经一起游历江湖,喝酒高歌的人在悲吼声中,破入陆地神仙境。

但破境又有何用?卧虎藏龙的长安,这个时候虽还没涌起江湖大潮,但说到陆地神仙,还是能抓出那么三四位。

更何况神仙也是人,也会力竭,也会气尽,整齐森然的军容下,白衣少年的闭目轻叹中,他佩着玉剑,就那样死在长街中,倒在长安中。

那位紫衣人亦因此瘸了右腿,那位与白衣少年最好的人就那样瘸了右腿,然后在被救出长安的时候,他看到阴暗角落中的白衣少年。

看着他清澈通明双眼,盯着他就那样背起双手在风雪中被雪染了白头,吹霜了黑,血色染满全身的紫衣少年,忽然沉默起来。

他想咆哮,想愤怒,想问问他为什么不救他,可是瘸了他,没了力气的他,只能呆呆望着天空被人抬走,然后流出两行改变了他一生命运的泪。

作为司马家最有希望继承家主之位的人,从来不蠢,就只是贪玩了一点,所以看着被风雪吹袭的人,他忽然明白他为什么没有出手。

他们这些人说句好听的就是生而富贵荣华不休,可谁又知道,他们只想平平凡凡活着和相爱的人白头到老?

但残酷的现实是,他们这些人生来就要背负起很多很多,这种事情他们无法抗拒,也无从选择。

所以,

江湖,离他们很远。

梦想,遥不可及。

因为,

这就是他们降生于世家的代价。

而这些,他们无法选择,无法抗拒,唯一能做的就是挣扎,在那个泥泞中挣扎着求存,求活。

最后走不出的人,死。

走出的人,可能等待着他的,就是忘了初心,忘了梦想,忘了儿时的美好,直到老去的那一天,才会悠悠想起。

如果有那么的一天。

于是无数人的叹息中,江湖风雨初起,庙烟烽烟四起,然后在无形的大手下,七王起,太平道现,两辽姬家灭,江南谢家散。

然后的然后,江湖中有一位红衣女子陷入魔怔,南海多了一位小孩,长安天牢中有一位家破人亡的儒生,外海中有一位远遁中原的姬家郎。

风雪漫漫的天空中,白衣少年最后忍不住心肠,送了她出中原,然后在凄凄风中他悟了,于是千佛洞前,他杀死了那位如夜枭般的女子,接下她的一切。

但这一战,伤势极重的白衣少年在生死之间徘徊,挣扎,另一个他便骤然出现在他的体内。

从此,他与他一体,可他与他却不一样。

直到路走到了尽头,从外海回归的姬家郎死在长安,红衣女子死在军帐,儒生死在太极宫,小孩死在南海竹林。

他叫苏青。

她叫谢如烟。

他叫赵献忠。

他叫姬玉。

两个他相结合的他才悟过来,悟出了自己的道,但这一切都无法挽救,即便是他也不能,即便是他叫吴世。

那一年风很大,雪也很大,茫然四顾的人就那样在急风急雪中离开了红尘,因为她在,他才在。

她不在了,他也找不到理由让自己停留在人间。

千世因,千世果,这是他付出的代价。

长生的代价。

或者说,是他自己选择的代价。

新汉,开平八年,冬未。

郭侃潜入太极宫袭杀秦王贾优,被一万五千皇宫禁卫击杀,随后贾优念他忠诚一生,给予厚葬的同时,为他请旨,追封凉州王,谥号刚。

开平二十四年,春。

九州一统。

贾优交还大权予汉帝,退隐田园,带着妻儿历山水,观人生百态,看一个帝国初生。

而那位由贾优一手带大的小皇帝,也没有辜负他的期望,一生都在兢兢业业,在位四十九年,把整个新汉打理得井井有条。

浮世卷。

绘一幅人生百态,唱一段又一段恩怨情仇。

因果沉浮,莫问天,

谁知对错,孽或缘,

千世迢迢牵牛星,织女却未舍爱怜,

长生一场空睡去,大梦一觉几经年?

然,

曲未终,人已散,

情未断,念已薄,

思否,忘否,

已无可及,

可叹,可叹

断了,断了。

如果性格从不改变,结局其实早早注定。

天意?

人意?

难言,难说...。

空荡荡的酒楼中,说书老人带着小女孩背着琴离开了。

茶凉了,温好的酒冰了,酒楼中的江湖浪客却没有走,就那样停留在歌声,琴声中。

想像着那个风狂雨骤的江湖,想像着诡谲复杂风庙堂,想像着波澜万丈的人生。

有些,更是提着剑,便步了想像中的江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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