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非不愿,实不能而已,无论任何位置的人,都逃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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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烟四起的中原里,四面八方的战事中,李懿正式对上了草原的大丞相,郭泰!
对着赫连赫儿还游刃有余的李懿,在那位出身大儒世家郭家的鬼谋郭泰加入后,别说那座已成孤城居庸关,就连紫荆关也被正式攻陷!
只要再一座倒马关,便正式失去河北之地。
因为那位向来政事行王霸,军事走奇诡的郭泰实在是无人能制!
那一天,才四十余岁的郭泰佩着剑,提着酒,策马而出与李懿对阵的时候,更笑着赠了他一句,老将军可得小心谨慎,否则就真成瞎子将军噜,说罢还洒了一地草原烈酒送他,以示意用烈酒替他送行。
气得李懿帐下那位扛旗大将李青,大骂风流儒雅的人做卖国贼,但被那位开国大帝良狗烹,逼得远遁草原的郭家儿孙,哈哈大笑着,回了他一句,回来又做良狗?
其后大战中老人真如郭泰所说,差点被那位草原第一猛将拓拔军射盲另一只眼睛,但侥幸躲过的他,却因此落马。
如果不是老人事先暗伏的龙骑卫够悍勇,杀退拓拔军。
如果不是身旁亲卫马上拉起他,恐怕与郭泰第一场的交锋中,在接二连三的伏兵,援兵的打击下,新秦皇朝三大名将,在这一役就要陨落一位!
战后,受伤不轻的老人,无奈的退到娘子关,指挥着大军来回防守与进攻。
沙场中的撕杀,与庙堂之上的诡谲,与青徐中的世家卻像毫无关系一样,仍在各出奇招,奇谋!
坐在帝皇椅子上的李启,看到那一封封情报,直接就扔了一旁,因为他根本无暇顾及,那些在乱世纷纷为自家求取利益的世家。
长久以来世家即天下,天下即世家的局面,这是以往历朝历代都头痛的事,根本无法一时三刻就解决,就像草原和秦李联军一样,他们不知道世家的祸害吗?
知道,当然知道!但有些事情知道没有用!世家能够林立千年不倒,自有他的道理!
因为你不能不用他,因为他们掌握着无数的人才!
因为打下了天下,你可以让一位大字都不懂的兵卒,去处理政事?
而且,长安之中早就风起云涌!
一场针对他李启的风云!
徐州之中,以荀家和徐家为首的战争,在李启头痛的时候,也正式爆发!
徐家欲灭段家,荀家欲保是其中一个原因!
另外一个更重要的是,长安中归属荀家的人马,竟被那位韩太保一举扫落马下,而那位徐礼却一言不发!
新秦皇朝中,以太保,太师,太尉三职代掌三省六部,其中太师王琳执掌中书省,太保韩笑执掌门下省,太尉徐礼执掌尚书省!
三省之下有六部,那场大变动中,兵部虽被插手其中,但兵部尚书一直都归属幽凉两州轮替,对此所有人都是默认。
其余五部中,吏部,户部归属中书省,礼部,工部归属尚书省,门下省则只有一个刑部。
另外三省六部外,还有一座大理寺由法家把持,御史大夫的职位由儒家把持。
而这一次韩家老人,借着陛下的默认,在扫荡段家的同时,更是意外扫落了荀家的中书舍人,侍郎等人。
庙堂大事中,每一只棋子都非同小可,没有三省老大同意,能随意扫落尚书座下的侍郎?中书令座下的中书舍人!?
死一位荀家老人,还不会动摇到荀家根本,所以荀家可以为了千年情谊忍一忍,但扫落荀家在庙堂上的人,那就是掘根基了!
荀氏八龙只剩三龙的荀家,本就不如以往了,如今你徐礼竟不顾两家千年情谊,直接到掘根基,那就怪不得荀家了!
一面派人与那位草原天可汗联系,荀家一面直接撕毁了面具,对徐家进行各种打压,三分的徐州中,天下大乱!
这件事中,唯一有苦说不出的大概就是徐礼,从没想过掘荀家根基的他,虽古板守旧,但在这种大事上肯定不会含糊的!
只是从属于段家的那些人,被捕至大理寺后,纷纷供出数人,而那几人却偏偏就是荀家之人。
拿着证据的大理寺,会管你荀家,徐家?都给我拿下再说!
有什么话,大理寺里再和你说说!
这种证据确凿的事,不说徐礼本身就不好开口,开了口又有何用?
坐在龙椅的李启说了也不一定有用啊,你强行要放,可以!
明天上演一场法家儒家集体罢官而已!
但荀家会管你这个?单说为什么落马的全是荀家之人,补上位置的却只有韩徐两家之人,就不用再说什么。
荀家的动作,让曾家的家主再无暇顾及青州之事,徐州就够他抱头撞墙了,因为徐州三家中的荀徐两家牵起了无数的明争暗斗!
作为最后一家的曾家,根本就没有选择!
因为徐州才是曾家的大本营!
而青州之中,司马墨与谢如烟再次相见!
一眼望去全是绿油油一片的田野上,绿色彷佛无边无际一样,万物盈盈的天空下,一道红色身影和一道紫色身影,在毫无障碍物的田野间缓缓行走。
拐著右腿的司马墨,背负着双手的前行中,望着一眼无际的田野,轻声道:“很多年不见了,我该称呼你倾城师妹?谢大家?还是谢倾国?”
司马墨十步开外,徐徐前行的谢如烟,左手轻抚着腰间蓝田白玉剑,轻笑道:“墨哥想叫什么就什么,名字不过就一个代号,我知道你说的是我就行了。”
司马墨喔了一声,笑笑道:“喔,那就谢倾国吧,谢倾国这次重返中原,棋步是越发深不可测啊,更胜当年了。”
谢如烟听到司马墨的称呼后,眼神黯了黯,轻声回道:“人总要进步,否则如何在乱世生存。”
拐着右腿的司马墨,伸出手轻轻拨弄了一下黑白双剑,想了想道:“说的不错,人总要进步,这一次不知道我有没有追赶上你?谢倾国给点评语如何?毕竟你我布局二十年,而你则算是最了解我的人了。”
谢如烟侧头望了眼司马墨拐着的右腿,黯然笑道:“墨哥,论对人心的认知,你不如我的,当年是我害了你不错,但我这一次不会手下留情的。”
蓝天白云下,一身紫衣的瘸子,呵呵轻笑了两声,手下留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