吼!
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铁臂石猿迈开粗壮的大腿,朝双头玄水蛇接近而去。
狰狞的獠牙看起来是格外的凶残,蒲扇般的大手朝无力撑起的蛇头抓去。
就在这时,异变突生,本是无力的蛇头猛的挺起,扑击而来。
铁臂石猿却也是早有防备,张开铁石般的大手就朝蛇颈擒去。
嘶!
双头玄水蛇吞吐着蛇信子,阴冷的竖瞳中流转着狡诈的光芒。
它猛的张开血盆大口,腥臭的口味骇人扑鼻。
紧接着,两道细长的水线喷薄而出,只是闻一下,便让人有一种眩晕之感。
看着快速逼近的毒液,铁臂石猿的瞳孔不由得微微一缩,本是抓向蛇颈的手连忙收了回来挡在双瞳之前。
滋啦滋啦!
就算它那铁石一般的皮肉,在毒液之下也发出了被腐蚀的声音,可想而知这毒性有多烈。
借此机会,双头玄水蛇两只蛇头咬在了铁臂石猿肩膀上,狰狞的獠牙刺入了其血肉之中。
紧跟着,它的水桶粗细的腰身就要缠绕上来,有力的肌肉律动,想要不断收缩。
吼!
铁臂石猿发出一声痛苦的咆哮,重伤之下它也是发了狂,蒲扇般的大手抓住蛇颈,想要撕扯开来。
与此同时,它粗壮的大腿迈步在泥泞中往周围的岩壁撞去。
砰砰砰!
整个峡谷闷声不断,碎石滚滚而落,有一种山摇地动之感。
两头妖兽厮杀的甚是惨烈。
铁臂石猿肩膀上被撕裂出大块的血肉,即便是周边的血肉也泛着一层乌黑之色。
双头玄水蛇的鳞片也脱落了不少,但情况无疑是好不少。
随着厮杀,铁臂石猿已经有些无力压制毒素。
咯吱咯吱!
双头玄水蛇抓住机会,蛇躯缠绕而来,一块块肌肉发出律动,强横的力量不断挤压,铁臂石猿的骨骼发出不堪重负的酸涩声。
泥水中,蛇躯不断翻滚,妖猿铁石般骨肉也变得陷落了下去。
眼见得妖猿挣扎的力量越来越小。
就在这时。
黑水玄水蛇突然发出了一声悲鸣,本来撕咬的蛇头有些无力的松脱开来。
它那一双阴冷的蛇瞳之中充满了恐惧、惊骇之色。
吼!
铁臂石猿察觉到妖蛇的力量变化,不顾一切的燃烧自己全部的力量,猿臂抓住两条蛇颈,爆吼之下,双头玄水蛇竟然从脖颈连接之处被撕扯成了两半。
妖蛇残躯摔落泥潭,无力的挣扎扭动。
更恐怖的是,它的皮肉在无声的消融。
铁臂石猿站起身子大口的呼吸着新鲜的空气,然而还不等它体验劫后余生之感,就立刻勃然色变。
凄厉的吼声回荡在山谷,铁臂石猿迈起粗壮的大腿,刚奔跑出两步就无力的栽到了下来。
它一身的血肉也在逐渐的消融,很快,只是短短数息的时间,两头二阶巅峰的妖兽竟然就化为了一滩血水,融入泥水中,再无半点踪迹。
远处,杨君归看的有些不寒而栗,到底是什么情况悄无声息的杀死两头妖兽?
他小心的接近两头妖兽的厮杀之处,寻觅了半天也没有发现一点端倪。
“小心脚下。”
突然,脑海之中,传来断剑的警告之声。
杨君归身形一僵,刚迈出去的脚步猛的收了回来。
他打量着脚下,浑浊的血泥水之中,有着一处不和谐的地方,之前被他忽略了过去。
这就是造成两头妖兽消无的罪魁祸首?
杨君归不禁有些冷汗津津,他差一点也就踩了上去。
此时真正接近这块黑褐色血泥,他的肉身隐隐有股战栗感,心神琐绕着一股不安,这是体质在示警。
不灭剑体虽然只是铸下根基,但已彰显不凡。
“要是踏上去,怕是自己也会落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前辈,这究竟是什么东西?”杨君归问道。
“仙湮厄土!”
丹田气海之中,神秘断剑上的虚影看着那黑褐色的血泥眼神有些难明。
好似有光阴的烟云在他的眼中流转,说不清的神秘与厚重。
先是噬灵蚁,再是仙堙厄土,为何过去漫长岁月,此地还能保留着乱古时代的痕迹?
沉吟了一会,断剑继续说道:“此物据说乃是仙陨之后,其洒落的仙血蕴含着其陨落的不甘和怨恨,而生成了此等凶土。”
“当然,你眼前的这块血土顶多是沾染了一些仙湮厄土的气息,拥有了一些仙湮厄土的特性。”
说罢,剑魂虚影又陷入了沉默,此地与乱古时代有什么关系?
他隐隐有股熟悉的感觉,却又不知道这种感觉从何而来。
杨君归看着这眨眼间融化了两头妖兽的血泥心里有点发憷,但同时,他心头又有些意动。
这神秘血泥使用好了,完全不亚于一件大杀器。
以这血泥的威力,一旦天山境高手沾染上不死也会重创。
他取出了一件鼎形灵兵,将血泥收拢进灵兵之内。
然而,刚放进去鼎内的灵光就在不断的消磨,不过片刻之间,灵兵的灵性就被血泥侵蚀了大半。
“倒是可惜了这一件杀器。”
杨君归不得不放弃,摘下了碧水玄鳞果继续往深处而去。
好在接下来,虽然有一些危险,但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
···
南山城。
杨家。
杨家本来只是南山城的一个不起眼小家族。
昔日最强者不过是开脉六七层的境界。
这些年,因为杨君归的缘故,逐渐变得强盛起来。
不仅有长辈进入气海境,更有年轻子弟进入其他宗门。
一举跻身南山城三大家族之一,甚至有问鼎之势。
当然,这也是因为南山城只是一座小型城池。
大堂之中,杨家主事之人汇聚一堂,一个个的都愁容满面,压抑着的愤怒。
“哼,哪怕过去这么多天,我还是不愿意相信君归那孩子会沦落为残忍狠毒的魔徒。”
“那孩子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是什么秉性我们还能不清楚吗?
从小到大,哪怕是成为剑门真传弟子,一直都是温润纯良的性子。
可恨我们几个家伙平日里享受那孩子带来的好处,现在君归遭受生死危机、历经磨难,我们却帮不上分毫。”
“好了。”
杨父远山无力的挥了下手,给场间定了下音。
原本正当壮年的他,这段时间一下子好像老了几十岁,鬓间夹杂着白发。
他开口说道:“我相信君归不会就那么死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家族度过此次难关。”
杨君归一朝从云端跌落,牵一发而动全身,杨家的形势也急转直下。
不仅另外两大家族虎视眈眈,更有不知多少人盯着,什么主意都打了上来,一瞬间已经岌岌可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