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伯爵,稀客稀客!”岩山岳笑容可掬,微微弯腰迎上来。
薛道友潇洒行礼,“岩家主,公务繁忙,又要来此打扰了。”
“见外了!”岩山岳故意板着脸,“您这样稀客,老岩我敲锣打鼓、八抬大轿都请不来,如今您肯屈尊降贵,必须让我一尽地主之谊。”
旁边的岩氏长者们,也都纷纷上前,招呼其他小队中金丹真人。
一行人宾主尽欢,谈笑风生,走入岩氏庄园之内。
齐治进门,感觉脚下柔软,低头一看,竟是以蚕丝绸缎制作的地毯,从门口一直延伸视线尽头。
再看地毯两边,地面打扫得点尘不染,纵然以白绢布来回擦拭,只怕也没有半点黑灰痕迹。
“好隆重!”齐治轻叹道。
“这有什么,咱们前线拼命,他们在后方发财,这份接待也是应该。”赖泼风一副理所应当模样。
齐治环视四周,其他同行的修仙者们,神情如常,显然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
岩氏庄园内,到处生长奇花异草,观赏价值还在其次,乃是炼制各种珍奇灵药的灵药,在市面属于有价无市的珍品。
岩氏家主带着一行人,走入宽敞的会客大厅,按照尊卑高下依次落座,然后彼此寒暄起来。
薛道友拱拱手,“岩家主,先谈公事!”
岩山岳含笑道,“可以,老四,你来为薛伯爵分说。”
一旁的老者起身,对薛道友躬身,“薛伯爵,我岩氏领地上,最近没什么大事发生……”
薛道友皱眉,“防备血修妖孽,此为头等大事,不能有半点松懈。”
岩山岳在一旁附和道,“是是是,薛伯爵说得对,老四,你捡重点的说。”
老四恍然大悟,“薛伯爵,我岩氏领地,一向严格排查,杜绝任何血妖出现的可能,上月以来,查出十六本血修功法,还要呈报您当前销毁。”
对岸的山河血宗,为了拓展战线,使出一招阴毒的手段,大量刊印低级的血修功法,散落到昊天盟国境内,诱惑那些渴望强大力量、心志不坚定的修仙者堕落。
薛道友说道,“可有转修血道的堕落之辈?”
“这倒没有,我们查禁及时,无人来得及转修血系功法。”
老四突然想起什么,回禀道,“还有一事,查禁这些功法时,我们岩氏子弟,意外失手,造成了一些无辜伤亡,还请薛伯爵责罚。”
薛道友一抬手,满不在乎道,“斩除邪根,牺牲在所难免!”
老四听了,脸上露出安心之色。
紧接着,老四又报出领地上的几件冲突,以及处理的方案。
“薛道友请放心,今年药田丰收,矿洞出产稳步提升,前线供应足以保证。”
薛道友听完点头,“岩氏做的不错。”
大半天过去了,老四将各项事务都宣告完毕。
“时间不早了,薛道友,用完膳再休息吧!”
当晚,薛道友带着众人,在岩氏庄园住下。
晚宴过后,齐治注意到,其他小队的成员,各自搂着年轻貌美的侍女,纷纷回房休息,有的人左拥右抱,带了三四个侍女。
唯独齐治和赖泼风,谢绝美丽多情的侍女,各自返回房间。
卧室前地面上,摆放着一个木箱子。
齐治抚摸箱子表面,入手冰凉如铁,看上面血红纹路,竟是罕见灵木血檀木,能存放千年不坏。
木箱之内,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别说筑基修士,就算是金丹散修,见到这些宝物也足以动心。
齐治看了片刻,表情无动于衷,合上箱门。
下一刻,齐治信手抹去,光芒笼罩木箱,随之消失无踪。
过了片刻,外面有人敲门。
齐治开门一看,竟然是赖泼风在外等着。
“赖道友,何事?”
“齐道友,出去走走!”
齐治欣然应邀,跟着赖泼风离开。
一路走出岩石庄园,四周走动的侍女下人,显然都得了吩咐,见到齐治和赖泼风二人,纷纷停步行礼。
他们二人离开庄园,径直朝着外面走去。
齐治抬头看前方天空,烟尘漫天,乌云密布,疑惑问道,“那里是矿区,赖道友去哪里做什么?”
赖泼风说道,“去见一个故友。”
赖泼风口中的故友,也曾是小队中的修仙者,某次交战中被打成重伤,养好伤后无法再战,只得退出小队。
这位故友来到岩氏领地安身,娶妻生子,在矿区找个工作养家。
“我这位朋友,性格敦厚,平日难免吃亏,再加上矿区的收入不多,平时养家艰难。”
“早年他对我有恩,所以每次过来,我都要接济一二。”
赖泼风如此解释,齐治恍然大悟,对此人的看法更深。
没想到赖泼风如此有情有义,打秋风所得,还要分出部分,接济以前的同伴。
二人脚步飞快,很快到了矿区旁的一处居民区。
这里地面坑坑洼洼,污水横流,头顶天空中年不见天日,被无数粉尘烟雾遮蔽,过往来人神色灰白,如同蒙了层灰层。
齐治心想,这里和岩石庄园,根本就是两个世界。
这里生存的环境,和牲口棚没区域。
赖泼风叹道,“这里环境糟糕,不适合孩子生活,我打算先帮他还清欠债,然后搬出这里,在外面找个干净的宅子住。”
四周环境极差,到处都是圆木稻草搭箭的破旧房屋,房面和墙壁上都蒙了层矿灰,看上去灰头土脸。
赖泼风走了几步,突然停下脚步。
他面前的房屋,和四周没两样,都是圆木搭建框架,用土石糊墙,然后用破败茅草建造屋面。
唯一特别的事,这件破草屋的门框上,挂着两条白布,这是家里有丧事的特征。
“出什么事了?”
赖泼风喃喃自语,带着齐治上前敲门。
木门打开,露出半张憔悴的脸,双眼红肿,显然刚哭过。
“嫂子,我来了,翔哥呢?”赖泼风语气急促问道。
门后妇人,头戴白布、身披麻衣,见到赖泼风后,大声哭叫起来,“赖小叔,你总算来了!”
屋内大堂中,一卷破席横放地上,露出双鲜血淋漓的脚掌。
赖泼风走上前,双手颤抖解开破席,看了一眼后转身。
“嫂子,翔哥怎么死的?”他的声音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