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太泉遭逢发难,脸色微微一变,随即爽朗笑开了。
“叶某人微言轻,当然没资格。”
随即,叶太泉反驳道,“但以阁下的资格,似乎也代表不了贵客一行。”
湛清浅遭遇回击,一时间表情愣住。
井姥姥此刻发话了,“清浅,还不退下。”
湛清浅虽心有不甘,但还是退到井姥姥和少女身后。
这时,脚步声纷至沓来,宗自然的声音,从山门内远远传来。
“井前辈大驾光临,宗某有失远迎,哈哈!”
宗自然身后,带着一众金丹真人,浩浩荡荡走出山门,到了山道下迎接井姥姥一行人。
齐治注意到,宗自然身边,跟着中年的金丹真人,赫然是大弟子麻太忠。
来自各峰的金丹真人,一一在列,分走跟在宗自然身后两边。
许多金丹真人,还带上其中的后辈,趁机与贵客见面。
齐治一眼看到,当初和他冲突的温黄粱,此刻也已筑基成功,跟在某个金丹真人身后。
温黄粱见到少女时,神情惊愕,显然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井姥姥见观莲派高层尽数来此,表情古井无波,“宗掌门,客气了!”
宗自然侧过身,伸手指向山门,“请入山门!”
于是,二人并肩而行,身后众人拥簇下,沿着山道拾阶而上,通往山门进入观莲派内部。
此刻,七叶峰环抱的莲花平原,已经被布置得换了模样。
巨大高台拔地而起,竖着三十二根通天柱,挂着彩色飘带,柱子上雕刻龙、凤等各种瑞兽。
高台之上,仅有蒲团散落各处。
来自各峰的弟子,此刻聚集到平地上,被划分在特定区域,让出宽阔大道。
宗自然对着高台,朝井姥姥众人,“请入座!”
高台上的蒲团放置也有讲究,客座在左边,而宗自然带领的众人,则是坐在右边。
“落座!”
各峰的唱声者,陆陆续续发出命令。
齐刷刷,各区域的弟子先后在原地跪坐,神情庄严朝着高台。
井姥姥等人先后跪坐在蒲团上,少女神态自然,对此等大场面习以为常。
叶太泉带着齐治等人,围着高台团团站立,负责维护场地秩序。
齐治甚至注意到,少女目光扫过四方通天柱,目光中露出不以为然的神情。
不应该啊,高台、蒲团和通天柱的布置,都是宗自然亲自过问,符合上古礼数。
齐治暗中猜测,少女看出什么不妥之处。
高台之上,宗自然向井姥姥逐一介绍各峰的金丹真人。
齐治听到,温黄粱的师父,乃是右一峰的素净真人。
井姥姥对各真人一一点头,如此反应,换做其他人是慢待和不敬,但她身份特殊,众位金丹真人反而觉得一流门派人物,果真气质不同寻常。
少女坐在井姥姥身边,目光在众多金丹真人身边扫视,多半落在那些晚辈身上。
温黄粱满脸期待,希望少女看向自己,但令他失望了。
少女的目光,扫过温黄粱后,没有半点停留。
宗自然和井姥姥二人,开始展开正式会谈,无非是两个门派间的外交套话。
金丹大佬们神情严肃,语气正式,但剩下的人听得恹恹欲睡。
过了片刻,井姥姥说了句客气话,“观莲派人杰地灵,想必也有不少青年才俊。”
宗自然谦虚道,“和贵派不能比,地小民寡,纵有天才也有限。”
少女突然开口,“宗掌门,我听说贵派,很是有几个剑修天才,不知今天来了吗?”
观莲派一方的金丹真人,默默皱起眉头,现在是金丹级别的交谈,你一个晚辈,插什么话?
井姥姥看着少女,宠溺笑了,然后向宗自然解释,“这位是老祖的嫡亲孙女,詹雀儿!”
宗自然对她微笑,“果真钟灵毓秀,天资出众。”
其余金丹真人们,变得和蔼可亲,纷纷出言夸奖少女詹雀儿。
詹雀儿盯着宗自然,“宗掌门,纵然在我始一派,厉害的剑修也凤毛麟角,但我听闻观莲派很有几个出众的剑修,还请掌门让我见见世面。”
宗自然笑道,“你怕是听错了,观莲派中,只有我那不成器的三弟子,痴迷于剑丸之术,至于其他弟子,没有修炼飞剑的。”
詹雀儿目光闪烁,“哦,掌门没有骗我?”
“骗你作甚,老三有剑痴外号,行事不成体统,我唯恐他冲撞贵客,特令他不许过来。”
詹雀儿突然恳求道,“宗掌门,我想见识下剑修,还请你成全。”
她本就容貌倾世,此番带着娇憨的恳求,软绵绵的声音传出去,九成弟子的骨头软了大半。
齐治连连摇头,这丫头不得了,得亏是元婴老祖的后人,不然肯定被别人霸占,视为禁脔。
井姥姥对詹雀儿宠溺之极,竟也求情道,“宗掌门,孩子有心,你便成全吧!”
宗自然思索片刻,叫来叶太泉,“去把你师弟叫来。”
叶太泉为难,低声道,“恐怕他未必肯来!”
“就说是我下死命令,不来就不让他练剑。”
叶太泉离开后,宗自然对客人道,“请稍待。”
齐治注意到,先前的湛清浅,走到詹雀儿身边,低声对他耳语几句。
詹雀儿听了,若有所思点点头。
片刻过后,叶太泉带着一个青年赶来。
青年头发蓬乱,身上衣服凌乱,显然多日没有清理,但双手极为干净,指甲也精心修剪过。
宗自然见状,双眼看向叶太泉,似乎在问,你怎么不让他收拾一下。
叶太泉无奈耸肩,意思是,师父你也知道他的脾性,是我劝得动吗?
宗自然没办法,尴尬笑了笑,“太迟,过来见见贵客。”
凌太迟被强行拉过来,神情冷淡,朝井姥姥拱拱手,行了个不咸不淡的礼节。
下一刻,凌太迟转身就要离开。
“站住,观莲派好歹是二流门派,你身为掌门弟子,难道连起码的礼貌都不懂?”
站出来发难的始一派弟子,竟又是刚才的湛清浅。
齐治见到此人,如同见到专业的搅屎棍。
这人究竟想干嘛?无数人心中,浮现这个念头。
纵然凌太迟礼数有缺,自有宗自然教训,他一个外人,怎么好当面指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