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片刻,第二场斗仙棋开始了。
两个入局的修仙者走上前,各自手持战旗,走到高台前彼此见面。
然后,二人取出身上携带的灵石,一股脑倒入铜鼎内。
“这两个是穷鬼,没什么可看的!”
齐治猛地抬头,看到坐在旁边十步之外的一人,带着黑纱面罩,看不出长相,但声音颇为苍老。
可是,齐治刚才清楚看到,参战二人投入的灵石,加起来足足有两三千颗灵石,比得上他目前的所有身家。
但是,在对方口中,竟成了穷鬼。
“这位道友,你在观察我!”
对方发话了,“不如坐过来,大家一起看。”
齐治远远拱手,“恭敬不如从命!”
“道友,我第一次来看斗仙棋,不知里面玄奥,还请你多包含。”
齐治坐下后,朝对方打个招呼。
“不必客气,你叫我马道友即可!”
马道友指着场上解释道,“我叫他们穷鬼,不是因为赌注太少,而是他们的棋子,训练不足,一看就是东拼西凑而来。”
齐治在马道友指点下,看向广场中的两支棋子。
上一场的斗法二人,四十八棋子搭配得当,既有皮糙肉厚的灵兽负责冲锋陷阵,修仙者的法术也远近得宜,组织起来形成覆盖面极广的攻击范围,给予敌人最大程度的杀伤。
可是,现在广场上,一支全是修仙者组成,另一支则是灵兽,远没有刚才的搭配得当,看起来如同儿戏。
果不其然,双方交起手来,简直是一塌糊涂。
灵兽们埋头猛冲,浑然不顾生死,修仙者们遥远施法法术,还能打翻几头,等冲到面前,就被灵兽撞得七零八落。
“竟然给灵兽喂了疯药,简直是下作!”马道友骂道。
齐治注意到,观众席上嘘声一片,显然不满意这场。
片刻过后,灵兽一方获胜,修仙者取走所有灵石。
这时,从观众席占其一人,身穿紫袍、白发苍苍。
“从今往后,你不许参加任何一场斗仙棋!”
获胜的修仙者正心中高兴,听到后怒了,“凭什么?你算老几。”
这一战,他下的本钱翻了一番,大赚特赚,正想着继续参加,好赚取更多的灵石。
“就凭老夫是紫髯公,这里的斗仙棋,老夫才是唯一的裁断人。”
修仙者听到紫髯公三字,如同被打断脊椎,丧气道,“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来。”
等双方散去后,紫髯公朝观众席鞠一躬,“各位,不好意思,让这些蠢货污了各位眼睛。”
马道友大声叫道,“紫髯公,以后审查得严格些,别让这些下贱货色混进来,玷污了斗仙棋。”
齐治又看了几场斗仙棋,听马道友在旁边解释,总算得知其中的大致规则。
斗仙棋的胜负,不在于参与者的境界高低,而是在于棋子本身。
棋子平时的训练,以及交战时的操纵策略,都是直接影响胜负的关键。
因此,凡是精通斗仙棋的高手,都是修仙者中的战略大家。
观众席中的修仙者们,都是斗仙棋的爱好者,甚至还有此道高手隐藏在内。
对众人来说,斗仙棋已经超出娱乐的范畴,而是一种道。
先前给灵兽喂疯药的修仙者,无疑给斗仙棋蒙羞,所以才被紫髯公驱逐出战场,永远不许他参加。
齐治听得马道友解释,心中好奇问道,“马道友,你也懂斗仙棋?”
“参加过一两场!”
马道友声音中带着自得,“也算是略知一二。”
原来,最主流的棋子配置方法,便是修仙者搭配灵兽,灵兽皮糙肉厚、肉体强大,用作攻坚、肉盾等。
而修仙者,法术灵活多变,可以远攻、近战,搭配起来千变万化,再配合阵型,更是威力变化无穷。
但,也有些人手握秘术,棋子更加厉害。
比方说,有人掌握某种炼体秘法,能将修仙者炼制成力大无穷的道兵,配合起来威猛无比。
或者,门派秘炼的道兵,更是具备超出想象的奇异能力。
“我看了这么多场斗仙棋,其中有一场令人难忘。”
“那个神秘人,擅长撒石成兵的法术,每颗棋子就是一块圆石,丢在地上形成四十八个战兵,配合起来默契无间,威力巨大。”
齐治心中一动,大约有了某个想法。
“近些年,斗仙棋越发不景气了,越来越多人,只想着进来捞一把,按捺不住心思训练棋子,研究阵型,钻研策略。”
马道友说到这里,连连摇头叹气。
最后一场斗仙棋结束,广场的人陆续走光了。
齐治起身就要离开,马道友问道,“齐道友,明天还来吗?”
“白天没时间,我要到晚上才有空。”
马道友笑了,“巧得很,斗仙棋到了晚上,才是最精彩的时刻。”
到了第二天,齐治梳洗完毕,开始动身上山。
出发前,齐治早已计算好时间,提前启程,确保不会迟到。
别院主事当时说得清楚,一年考察期内,如果表现不好,预备弟子无法转正,就要被逐出别院。
齐治可不敢以身试险,早早准备好上山。
还是那条熟悉的道路,齐治脚步轻快,准备一鼓作气,尽快赶到别院。
突然,半路上,三两个人影挡住去路。
齐治停下脚步,此处正处半山腰,离山脚很远,但还看不到别院的踪迹,四下无人,僻静得很。
“劳驾,把路让一让!”齐治客气开口。
“你不认得我们啦?”
拦路的三人,俨然是昨天被淘汰的几位散修。
齐治摆摆头,“没见过,请让路!”
“真是贵人多忘事,刚成了别院的预备弟子,就忘了同为散修的我们。”
三个散修脸上带着嫉妒和仇恨,挡在山上的路上。
时间一分分流逝,齐治耐心即将耗尽。
“如果你们还不让路,大家都会很麻烦。”齐治解释道。
一个散修摆摆手,“不对,麻烦的是你,赶不上别院的早课,你会被赶出别院,和我们一样。”
齐治神色变冷,“是谁指使你们来的?”
三个散修相对而笑,“没人指使,我们只是看不惯你。”
……
别院中,少年坐在早课堂上,嘴角绽放一丝冷笑。
“我虽然不能正面和你冲突,但略施小计,让你失去转正的资格,还是不费吹灰之力。”
“让你得罪我,活该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