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茶来了。”
静默的气氛里,突然传来一道小心翼翼的声音。
在把婢女们叫出院子的时候,锦嬷嬷吩咐婢女上茶,而且绝对不能进房间。
现在白玉簪还跪在地上,锦夫人的脸色也不太好。锦嬷嬷想也没想,就出去端茶。直到看着婢女走出院子,这才进房间。
锦嬷嬷把茶放在桌子上,对锦夫人说,“夫人,喝口茶,顺顺气。”
茶托上另一杯茶,锦嬷嬷放在白玉簪旁边的茶几上,她劝道,“少夫人,谨言慎语。”
白玉簪对锦嬷嬷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她也没想气锦夫人。只不过,就是不想听锦夫人说那些女人就得遵守的规矩。
都是女人,为何,女人都要女人遵守这不公平规则。
知道接下来锦夫人她们还有重要的话要说,免得有人来打探消息,听到不该听的,锦嬷嬷退出去守在门口。
缓过气来,锦夫人端起热茶,喝一小口热茶,压压惊。
这两天,她受的的惊吓太多了,
白玉簪见锦夫人脸色好了些,也放心多了。她可担不起,把人给气病的罪。正当她想着要不要出声,就听到锦嬷嬷的声音。
“二少爷。”
匆忙走来的锦剑兰对锦嬷嬷点头,快步踏进房里。
入眼,就是跪着的白玉簪,还有一脸愁容的锦夫人。
“母亲。”锦剑兰先拱手行礼,接着,就在白玉簪身边跪了下来。
见锦剑兰这么快就到来,锦夫人心生不安。这会又见人二话不说就跪,直觉没好事。每次锦剑兰一跪,都能把她给气半死。
锦夫人试探道,“你跪什么?这事又不是你做错?”
锦剑兰跪得笔直,直言,“孩儿有错,自然得跪。”
锦夫人眼眉跳,她就知道,她明察秋毫的儿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同床共枕妻子的情况。
锦夫人呼吸开始急促起来,碰的一声大力放下茶杯,她质问锦剑兰,“你错在哪?”
回来的路上,余甘子已经把事都告诉了锦剑兰,所以锦剑兰也没想着狡辩。
他承认道,“孩儿从一开始,就知道玉簪会武的事。”
“孩儿和玉簪第一次见面,是在玉簪回京的路上。那时候孩儿就发现女扮男装的玉簪,她手里提着剑。这说明,她会用剑。”
一旁的白玉簪听着,侧眼看了一眼一脸正直无私说着的锦剑兰。
白玉簪善用鞭子,剑可是从没接触过的。
锦剑兰并没注意到白玉簪的窥视,他接着说,“回京后,母亲催着成亲。孩儿见要相亲的人是玉簪,觉得两人有缘,就答应了。”
锦夫人完全没想到,锦剑兰和白玉簪早就见过。
那时候,锦夫人就不相信,自己儿子能对一个孱弱女子一见钟情。
可难得锦剑兰终于松口了,她也就没细想那么多,只想赶紧定下婚事,免得锦剑兰反悔。
加上婚后两人过得相敬如宾,并无争吵,也就相信锦剑兰说的缘分。
现在回头想想,锦剑兰肯定是了解过白玉簪,才松口说要成亲的。
锦夫人问,“你说,在玉簪回京前,就认识人。也就是说,你早就知道,人是装病的了。”
这不是疑问,是肯定。
直视锦夫人,锦剑兰承认,“是的。”
虽然心里早有准备,可听到锦剑兰这么爽快承认,锦夫人还是火冒三丈。
锦夫人质问锦剑兰,“你是不是,也想着,因为玉簪的体弱。我和你父亲不会答应你的婚事,才说非她不可。”
锦剑兰并没否认,说,“玉簪和寻常女子不一样,孩儿并不后悔娶她为妻。”
这也就是承认了。
“混账!”
想到自己被两夫妻耍着转,盛怒的锦夫人,一挥手,把桌上放着的茶杯,往前面扫去。
正好,白玉簪就跪在锦夫人正面,茶杯自然就往白玉簪身上砸去。
锦剑兰眼疾手快,立马伸出左手挡在白玉簪面前,把茶杯给挡开。
滚烫的茶水,把锦剑兰左手给淋透了,烫红一片。
白玉簪被这意外一幕,吓了一跳。当看到锦剑兰手上冒着烟,她心惊。
有些慌的从衣袖里掏出手帕,白玉簪把锦剑兰收回去的左手,给捧着,仔细擦拭茶水。
被抓着手,锦剑兰很是意外,他对白玉簪说,“无事。”
说着,锦剑兰就想收回手。大庭广众之下,又是在锦夫人面前,拉着手不妥。
可白玉簪不依,紧抓着锦剑兰的手,轻柔擦拭手上的水迹,看着手心上一片红和清淤色,紧皱眉,“肿了。”
这茶是滚烫端上来的,锦夫人只喝了一口。见锦剑兰用手挡开,也是吓了一跳。这会听到白玉簪说的,就心疼了。
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儿子大。
锦夫人朝跪着的半夏和天麻,发泄喊道,“都死了,不会给你们主子挡着,要你们这些没用的做什么。”
在外面听到茶杯破碎声的锦嬷嬷,也赶紧进来,听到白玉簪和锦夫人的话,就猜到发生什么事了。
锦嬷嬷急忙往木柜走去,“二少爷,老奴这就去拿烫伤药。”
这突发的意外,让锦夫人的火气消了大半,再看前面跪着的人,只觉得头疼。
她朝天麻他们吼道,“跪着等我去扶你们,还不扶着你们的主子起来。”
闻声,天麻和半夏赶紧起来,来到自家主子身边,扶人起来。
等锦嬷嬷拿了烫伤药来,白玉簪接过,亲自给锦剑兰涂上。
而锦剑兰为了方便白玉簪上药,特意把身子倾斜向白玉簪,把手放到白玉簪边上的茶几。
看着两人无声的互动,锦夫人只觉得心塞。虽然经过锦老夫人的开解,她没打算休了白玉簪。
而现在看来,就算她想要休白玉簪,怕锦剑兰也是不愿意的。
可被亲人欺骗,算计的感觉太糟糕了,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放过人。
等白玉簪上好了药,锦夫人立马道,“去祠堂,跪三天三夜,不准给吃的。”
又对锦嬷嬷说,“派人去祠堂看着。除了解手,不许离开祠堂,更不准吃任何食物。”
三天不吃,锦剑兰觉得自己倒是可以坚持,可他担心白玉簪。
看出锦剑兰要说什么,锦夫人反问,“你是想休妻?”
锦剑兰皱眉,说,“我的妻子,只有我可以休。”
又被气到的锦夫人,怒道,“那你是想气死你母亲?”
锦剑兰知道锦夫人这是不妥协了,他说,“孩儿不敢。”
不敢再气锦夫人的锦剑兰,起来,带着白玉簪往祠堂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