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府里,白玉簪本是要立马就教训康棣棠的。可因天色不早,所以就先放过人。
第二天一早,深知康棣棠性子的白玉簪,知道人是不会自动来找她的。所以,吃了早饭后,就去客房找人。
知道白玉簪不会放过自己的康棣棠,经历了一晚上的忐忑不安。还想着,要不要趁机逃跑。
没想到,白玉簪一大早就来了。
康棣棠站得笔直,低头乖巧喊道,“表姐。”
坐下来的白玉簪,见人还站着不动,说,“坐。”
音落,康棣棠立马坐下来,腰挺直,眼视前方。
白玉簪并不打算委婉,直接开口,“为什么去乐坊?”
康棣棠咽口水,桌下双手不安揉搓,他不敢看着白玉簪,小声道,“听人说,里面好玩,我就进去看看。”
怕白玉簪生气,他大声申明,“我真的只是看看,听听乐,可是什么也没做。”
“好玩?”
闻言,白玉簪冷笑,眼神犀利的看向康棣棠。
对男人来说,那是供他们玩乐的地方。可对于女性来说,那就是个罪恶的地方。
对于践踏女性的地方,白玉簪深感厌恶。对于去那里的男性,一点好感也没有。
这,也是白玉簪厌恶白裕安的一个原因。
白玉簪把右手放在桌上,转过身来面对着康棣棠,沉着脸问,“你说说,里面有什么好看的。”
见人一脸寒霜,康棣棠就知道,白玉簪现在人心里头火气很大。不管你说什么,人都是听不进去的。
康棣棠现在可真的是后悔死了,“表姐,我知错了,我以后绝不会再去了。”
“哦,错在哪。”
白玉簪依然还是面无表情,可眼里的寒意气愤,清晰可见。
见白玉簪左手放在腰上,拇指和食指在衣服上摩擦。
康棣棠脑海里,立马呈现出白玉簪从腰上抽出鞭子,向他挥来的画面。
这吓得康棣棠脸色变白,站起来,连椅一起带着往后退。
“少爷!”眼疾手快的书童,在身后及时扶着康棣棠,这才避免人被椅子绊倒在地。
白玉簪也是被康棣棠这给弄懵了,皱着眉,看着人。
误会白玉簪不满意自己说的康棣棠,吓得立马说了真话。
“表姐,这不关我的事,是我父亲叫我去的。你不要打我,我没做错事。”
“舅父!”
白玉簪真没想到这事还是康舅父吩咐的,可,也很有可能,是康棣棠推卸责任。
她问,“你说是舅父叫你去乐坊的?”
见白玉簪不相信,康棣棠从怀里拿出一个玉佩,递给白玉簪。
“你看,这个玉佩,是我父亲叫我交给杏姑娘的。真不是我自己要去的,是我父亲叫我去的。”
末了,他还补充一句,“我父亲交代过了,绝对不能告诉表姐你。”
说到这,康棣棠怒瞪书童。要不是这个叛奴,他完全可以在不惊动白玉簪的情况下,办完这件事的。
面对康棣棠的抱怨,书童觉得自己也很无辜。谁叫康棣棠说也不说一声,自己一个人去了乐坊。
而且,一去三天都不回来。他这不是担心人沉迷女色,误了大事,这才叫来的白玉簪。
白玉簪很是意外,没想到,这件事还真的是和康舅父扯上关系了。
可等她接过玉佩一看,心中震惊极了。这个玉佩,她见过。
把玉佩仔细看了好几遍,白玉簪很是确定,这和她十几年见过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
心在狂跳,根本平复不下来。白玉簪完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沉默不语的白玉簪,康棣棠知道,白玉簪这是信了他的话。要不,人早就骂起来了。
花了一些时间,好让自己平静下来的白玉簪说,“舅父,是怎么交代你的,你一五一十全说了。”
见白玉簪恢复正常,康棣棠也松了一口气,他说,“我出发来京都的前一晚,父亲到房里来找我。”
“说等我到了京都后,就去乐坊,把这玉佩交给一个叫杏姑娘的。”
“说,这玉佩,是杏姑娘的,要还给人。还说,不能让我母亲,还有表姐你知道。”
“进京后,第二天,我就去乐坊找人。可杏姑娘不在,去了外地,不确定什么回来。”
“我怕错过,所以就待在乐坊,等人回来。”
结果,没等到杏姑娘,反而等到了白玉簪的到来。
从一开始,康棣棠就知道,自己独自是完成不了这件事的。
尤其是在瞒着白玉簪的情况下,他胆子小,可怕白玉簪的九节鞭了。
白玉簪很清楚,在康棣棠这里,是问不出别的话了。所有自己疑惑的,都只能自己去查,或者去问康舅爷。
把玉佩收起来,白玉簪和康棣棠说,“玉佩,我先留着。你,就在这里住下。没我允许,那都不能去。”
“是。”康棣棠应了,不敢有半分不满。
本来,白玉簪是来教训人的,结果,收获了太多意外回去。
看着从客房回来后,就一直在看着玉佩发呆的白玉簪,半夏问道,“少夫人,这玉佩,是有什么不对?”
从桌上把玉佩拿起来看,白玉簪现在心情很是复杂,她说,“我见过这个玉佩。”
“要这世上只有一个,那它现在不该出现在这里。除非,是明器。”
半夏大惊,“明器!”
明器,也就是冥器,陪葬品。
见白玉簪手里还拿着玉佩,半夏急得上前,要把玉佩给夺过来,“少夫人,那您怎的还拿在手里,这太不吉利了快扔了。”
“表少爷也是的。怎的能拿明器来玩,也不怕沾上晦气。”
见半夏来玉佩,白玉簪安慰人道,“只是怀疑。而且,这应该不是明器。”
“我见过一个一模一样的,应该还在墓里。当然,这个玉佩要只有一个,那它就是明器。”
直到现在,半夏这才认真看那玉佩,记忆里,完全没有这个玉佩的印象。
她说,“少夫人,您是不是记错了?奴婢,怎的就没见过这个玉佩。”
白玉簪把玉佩放下,说,“母亲走的时候,你不在。这玉佩,是祖母拿给我看的。之后,这玉佩就陪着母亲下葬了。”
半夏震惊,惊恐道,“什么,表少爷挖了夫人的坟!”
这惊慌的吼声,可是吓了白玉簪一跳,觉得半夏太会想了,“乱想什么,母亲的坟好好的。”
半夏说,“可您不是说,这个玉佩,和夫人下葬时候的玉佩,是一模一样的。”
白玉簪解释道,“是一样,可也不一样。”
“我记得,陪母亲下葬的那一块玉佩,缺了一小块。而这块,是完好无缺的。”
这会,半夏突然明白过来了,“那这玉佩,是康家的,夫人和舅老爷都有一个。”
可要是康家,半夏又想不通,“不过,舅老爷为什么要把这玉佩交给杏姑娘。而且,还不让少夫人您知道。”
白玉簪不确定道,“这玉佩,应该不是康家的。”
“玉佩的字,要不是姓氏,就是人名。可康家里,并没有那位是名字,或字是带苏字的。”
“我本以为,母亲那块玉佩,是当初她心悦之人送她的。”
“可现在看来,似乎也不是。”
这玉佩,让白玉簪觉得这件事很是复杂。同时,因为无知,也让她感到很是不安。
半夏也弄不明白,她问,“少夫人,这玉佩,您打算怎么?”
白玉簪并不想占为己有,她说,“舅父说这玉佩要还给杏姑娘。那就说明,这玉佩是杏姑娘的。这,自然是要物归原主。”
随后,白玉簪问,“杏姑娘的名字里,带苏字吗?”
半夏回想一下,摇头,说,“没听说。蒲草说的,都是杏姑娘,没说过杏姑娘的姓名是什么。”
白玉簪吩咐道,“你叫余甘子去打听一下杏姑娘的姓名。”
半夏应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