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欣怡从房间出来,踩着小碎步,带着风往院中几乎依靠在一起的男女走过去。
来到男人跟前,康欣怡直言不讳怒道,“无耻之徒,宵小之辈,畜牲都不如。”
“什么时候开始,堂堂一个七品朝廷官员,居然变成了小偷……”
本是怀着内疚之意来的白裕锋,听了第一句话,顿时脸都沉了下来。
四周的下人,也被康欣怡的话,吓得低头看地。
除了刘姨娘,本来被叫来道歉,心情还不爽的她。见白裕安脸都黑了,这下子心里舒坦极了。
也就一脸看戏的看着,还在用激烈言语在骂的康欣怡。
房间里,白静兰挨紧白玉簪坐在榻上,听着外面越来越激烈的争吵声,怕得抓着白玉簪手臂,“姐,我害怕。”
白玉簪也是第一次见母亲发火,还和父亲吵起来,她心里也很不安。
可作为大姐,她得保护妹妹,“有姐在,没事的。”
白静兰看着门外,小声问道,“母亲是生气了吗?她是在骂父亲和我姨娘吗?他们为什么要吵架?”
面对白静兰懵懂无知的双眼,白玉簪自己也不太懂,只能说自己懂的,“他们,应该是什么事说不对,在吵。”
“母亲说,很快就好的。叫我们待在房里,等她回来教我们做女红。”
关于父母怎么吵起来,白玉簪也不清楚发生什么事。只知道,前几天父亲来要母亲给她绣的玉簪花蜀绣图,母亲不给,两人就吵起来。
今天,母亲发现房间的玉簪花蜀绣图不见了,正要去找父亲。碰上奴婢来说,父亲和刘姨娘来了。
就把她们两姐妹留在房里,叫奶娘看着。关上门,带着两婢女出去院子见父亲。
本来专心刺绣的两姐妹,被屋外的争吵声给吵到无心刺绣,挨坐在一起,看着门,听着外面的争吵。
骂完白裕安之后,康欣怡心中还有气。她不屑的看向给白裕安出主意,偷她蜀绣的刘姨娘。
一个贱妾而已。胆子都敢放她身上,真是不知死活。
“一个妾,居然妄想做一家之母?这狂妄的话,男人说了,你也信?”
刘姨娘相信自己的男人,可以为了自己抛弃一切,不管是身份地位,还是世俗。
她一脸得意和康欣怡对视,“这位置,本来就是我的。当年,我们两青梅竹马,情投意合,这婚事是要订的。”
“我现在,只是要回我的东西。”
康欣怡可怜的看着被蒙骗的刘小妾,她今天很乐意告诉人一个真相。
“你的东西?就算当年你家没有被抄家,你没有被发卖。就凭你家的家风,也是万不能进白家的门。”
“白家世代清誉,岂能让子孙娶一个杀兄杀嫂,无情无义,不配为人的凶手的女儿。”
“世家重名誉,娶的就算不是身份高贵的,也必须要端庄贤惠。你一副妩媚的长相,还有你的心性,那个世家子弟愿意娶你。”
“你以为当年,他为什么会被分家出来。那是父亲不想要一个色令昏智,自毁前程,败坏家族名誉的儿子。”
“要不是母亲苦苦哀求。就不只是分家,而是逐出白家家族。也是因此,你做不了良妾。”
“就算他对你再宠爱,也改变不了,你一辈子都只能是贱妾。”
“你真的以为,你生了一个儿子,就能做得一家之母?你真的以为,他能答应不让你做良妾,就真的会娶你做妻?”
“不会,他不会。只要他还想靠着白家,那他就绝对不会违背当初对父亲许下的承诺。”
“一旦他娶你,纳你做良妾,那他就会被白家除名。永生永世不能踏进白家家门一步,不能依靠着白家。”
“他要是能离开白家,能接受世俗的眼光,能给你一个名分。早在五年前,他就毫不犹豫的走出白家。”
“而不是如今,只是分家出去,却还是依靠着白家的声望在朝做官。”
这和白裕安和她说的不一样,刘姨娘是不相信的。可她也清楚康欣怡这个人,她虽然看不起自己,可却不屑于说谎。
心慌不安的刘姨娘看向白裕安,希望人摇头,或者说一句不是,来否认康欣怡说的话。
可她看过去,白裕安目视前方,并没有看向自己,也一声不出。当下,她就知道,康欣怡说的是真的,心凉了,彻底凉了。
五年来,她为了能有一个正妻的身份,一直在吃药。再苦再难吃的药,她眼也不眨喝下去。
为的就是把身体调理好,能生个儿子。母凭子贵,加上男人对自己的宠爱,成为有名有份的正妻。
为此,在她怀孕的时候,还给自己心爱的男人,送侍婢。为的就是绑定男人的心,不让人在外面被迷了心。
可她万万没想到,这一切都是骗她的。难怪当初,听到自己怀孕的时候,白裕安脸色那么不可置信。
原来,他早就算好了。以为自己不会再孕,所以这个承诺永远也不会实现。
可这一刻,刘姨娘更恨的人是康欣怡。
要不是康欣怡早一步嫁进白家,那她绝对会成为白裕安的正妻。而不是现在一个妾,还是一个不能成为良妾的贱妾。
一直以来坚持的信念没了,加之心爱之人的欺瞒,刘姨娘彻底崩溃了。
女儿被抢过去扶养,现在正妻的位置也没了,可能儿子也被要过去养。这一刻,刘姨娘恨死了康欣怡。
看着高高在上,从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康欣怡,刘姨娘心中的恨意,一下子涨到极点。
她不好过,谁也不想好过。
恨使人失了理智,什么也不顾,只想要那个仇人不痛快。
刘姨娘往前走两步,恶意满满对康欣怡说,“当年,为了不牵扯进前朝的事,是老爷给你下的堕胎药。”
“为的就是留在家里中,以痛失爱子,照顾病重的妻子为由,不出府门。”
“你。”康欣怡震惊的看着惊慌的白裕安,不敢置信,怨恨,崩溃,所以情绪一下子,全都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