扫了一眼密信上的内容,慕容清舞眼神中闪过一抹诧异,接着便是陷入到了思考之中。
一旁伺候的颖儿见到慕容清舞的神情变化,也是不由有些好奇密信上的内容,但是身为侍女她也是非常懂规矩,尽管心中好奇,但是只要慕容清舞不说,她就不会开口询问·················
思考了大约小半盏茶的时间,慕容清舞开口询问道:
“颖儿你最近了解了冯玉宁的动向吗?”
面对这个问题,颖儿想了想开口说道:
“目前按察司正在通缉他,江湖传闻他为了避免按察司的通缉,躲到了某处军营之中,同时他还想要连络统调处的一些人,想要一枚通行令牌躲避通缉跑路!”
“不过据说统调处那边的某人非常的狠辣,尽管冯玉宁当初帮了他们不少忙,还给他们赚了不少银子。”
“但是面对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则是想要壮士断腕,干掉冯玉宁并且把黑锅都让冯玉宁背上!”
“所以他们先假意答应了冯玉宁的请求,并且想要把冯玉宁引出来杀人灭口,但是冯玉宁跟他们混了那么久,也很熟悉统调处那帮特务的行事风格,所以同样防了一手最终幸免于难!”
“这差不多是差不多十天前的事情了,至此冯玉宁便是销声匿迹,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
听着颖儿的介绍,慕容清舞不动声色的又看了一眼密信,然后随手将密信交给了一旁的颖儿·······················
颖儿接过密信只是扫了一眼,便是大惊失色的讲道:
“这个冯玉宁竟然找到了王兴,还要咱们帮他跑路?咱们安插的人手这么隐秘,他是怎么知道的?”
慕容清舞闻言幽幽的讲道:
“当年在洛安,我曾和冯玉宁见过几次,当时只是觉得此人不过是一个有些才华的书生罢了,不曾想一别经年,他倒是变的如此难缠!”
听着慕容清舞的感慨,颖儿也是沉声请命道:
“夫人这件事情交给我吧,我来除掉这个祸害,保证将事情做的干净!”
慕容清舞闻言摇了摇头,见此颖儿则是有些着急的劝道:
“夫人,我们好不容易才安插了几个人,绝不能因为一个冯玉宁就搅了您的大计!”
感受着颖儿的决心,慕容清舞笑着说道:
“道理我都明白,但是颖儿这件事情不能由你来做,你的目标太大,安妙依的人始终在盯着咱们,你若是离开安妙依立马就会知道,到时候事情将会更加麻烦!”
颖儿闻言也是明白了慕容清舞的想法,但还是有些疑惑的说道:
“夫人,可是这件事情我不做谁来做呢?老爷的人手都走了啊!”
慕容清舞也是稍稍有些无奈的讲道:
“这件事情看来只能交给王兴来做!”
“王兴他行吗?夫人恕我直言,王兴他那些手下不是账房先生就是店铺伙计,做生意他们没问题,但是这种杀人灭口毁尸灭迹的事情,他们做的来吗?”
慕容清舞沉声说道:
“颖儿你不用担心!我之前就预料到这种情况,所以也是让王兴招募了一群杀手,这帮人据说身手很不错,还花了我不少银子,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现在是时候让他们来给我解决麻烦了·······················”
···························
···························
淮南,寿春
城北有一座占地十亩十分气派的府
邸,而此府邸正门牌匾上赫然写着两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孙府!
孙府的主人孙家乃是淮南本地的世家豪族,家族世代有人在淮南为官,树大根深之于也是拥有大量的房产,田地,以及佃户下人!
不过最主要的是目前掌管整个淮南S法刑名的按察使,正是目前孙家的家主孙秀全!
而此时在孙秀全的书房中,一身常服风度翩翩的孙秀全,则是望着面前陷入沉默的好友马金贵讲道:
“马兄,事已至此没什么好犹豫的了,不是咱们要难为慕容玉良,而是他慕容玉良将你我二人都视为眼中钉,肉中刺,此次叶大帅视察淮南,他慕容玉良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针对你我二人!”
“如果你我现在选择按兵不动,那便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身陷囹圄只不过是个时间问题而已!”
听到孙秀全这么说,马金贵心中也是非常的纠结,他和孙秀全同属淮南本地人,在淮南拥有很多的利益,也是淮南本土派在布政司,按察司的头面人物,手下的官吏很多也都是淮南本土乡绅豪族·····················
他们对易京朝廷解除徐兆杰的暴政,恢复淮南的经济民生可以说是非常支持,正因如此在覆灭镇南军的时候他们也是出了非常大的力气!
但是在面对易京朝廷要对淮南推行改革,他们的态度则是十分的复杂,一方面他们支持减税,鼓励工商业发展的政策,但是对于一些涉及到他们利益的问题,他们则是旗帜鲜明的反对!
而这也导致慕容玉良这个空降的布政使,和孙秀全,马金贵为首的本土派蜜月期非常的短暂,并且很快就是出现了各种各样的矛盾,而慕容玉良从江南找来了一批富商准备在淮南投资建厂的做法,更是点燃了双方危机的导火索!
淮南的士绅豪族们认为,慕容玉良此举就是从江南找来了一帮人抢他们淮南本地人的饭碗,侵犯了他们的利益,因此也是有意找对方的麻烦。
慕容玉良虽然在把这些江南商户找来投资的时候,就已经承诺过了要创造一个好的营商环境,但是奈何他是被叶明盛空降到淮南的,他在淮南并没有自己的根基,而这也就导致尽管慕容玉良三令五申,但是下面负责执行的人手却是我行我素,阴奉阳违!
不过慕容玉良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经验也是非常的丰富,他很快便是利用淮南本土派内部也存在分歧矛盾,不是铁板一块的特点,也是挑拨拉拢快速在淮南组建了一支自己的班底······················
组建班底完成后慕容玉良也是坚持推行改革,甚至他还准备对整个淮南的官员进行一次大考核,试图彻底将整个淮南的权力握到自己手中。
慕容玉良此举无疑是彻底触碰到了本土派的根本利益,让他和本土派之间本就紧张的关系变的更加水火不容。
为此身为按察使的孙秀全,便是找到了副布政使马金贵,准备联合起来找慕容玉良谈一谈,劝说慕容玉良改变主意,放弃这个所谓的大考核,又或者说让他这个按察使,和马金贵这个副布政使,也参与到这个考核中来。
处于自身利益的需要马金贵也是答应了孙秀全,两个人便是找到了慕容玉良,然而面对这两人的摊牌,慕容玉良非但没有任何的妥协,反而态度十分的强硬,甚至一度表示如果有需要,他作为布政使会申请驻军介入!
孙秀全,马金贵面对态度强硬一步不退的慕容玉良,也是也是有些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只能是继续在暗处给慕容玉良下绊子,让慕容玉良推行的改革,考核停滞不前。
而就在双方关系螺旋式恶化之际,传来了叶明盛要来淮南视察的消息,一开始孙秀全,马金贵两个人还没有意识到
什么,但是很快他们就从慕容玉良的身边人处得到了一个消息························
这个消息就是慕容玉良正在秘密搜集他们两个的罪状,准备利用叶明盛前来淮南视察这个机会,向叶明盛弹劾他们两个人!
得知这个消息后孙秀全,马金贵两个人这两个人立刻便是有些慌了,他们知道这慕容玉良的女儿慕容清舞是叶大帅的小妾,而慕容玉良自身也是奉武军的云老,虽然传闻是犯了错误,才从冀豫布政使的位置上调到了淮南!
但是显然相较于他们这些降臣降将,慕容玉良和叶明盛的关系更加亲近,正是因为考虑到这层关系,他们在面对慕容玉良的时候才会如此的投鼠忌器,不敢和慕容玉良玩硬的,要是换一个别人,他们早就让对方知道知道,什么踏马的叫做强龙不压地头蛇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自身的屁股并不干净,届时一旦慕容玉良真的挖出了什么东西事情就麻烦了!
毕竟刘正岳,孙敬安,叶宝德等一众前车之鉴可就在眼前!
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危机孙秀全,马金贵两个人一开始的想法是从朝廷中找人帮他们说话,但是奈何时间太过仓促,叶大帅视察的队伍马上就会抵达淮南,他们根本来不及操作!
所以没有办法的孙秀全秉承着先下手为强后下手遭殃的想法,准备对慕容玉良动手!
当然了孙秀全这个动手,并不是打算干掉慕容玉良,送这位慕容布政使上西天····················
在怎么说慕容玉良也是叶明盛亲自任命的淮南布政使,你把他干掉容易,但是你承担不了干掉他的后果!
孙秀全想法还是以ZZ斗争为主,他觉得你慕容玉良没问题,不代表你的身边人,你的手下跟你一样没问题,他以这个为突破口,很快也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
为了让自己针对性显的不那么强,孙秀全准备在叶明盛视察队伍,快要抵达淮南的时候,开展一次大规模的行动,这个行动的表面目的是清除淮南地区的镇南军余孽,以及当地的土匪恶霸,提高淮南的治安!
为了让自己的行动看上去更加顺其自然,孙秀全还准备拉上马金贵这个副布政使,准备在未来的几天时间里好好给那位来淮南视察的叶大帅唱一出大戏!
此时在孙秀全目光的注视下,足足斟酌沉思了一盏茶时间的马金贵,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开口询问道:
“大帅视察队伍那边传来消息,大概将会在五月七日左右抵达康阴,孙兄你准备的怎么样了?”
孙秀全微微一笑道:
“马兄,你放心好了,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
“我把一切都安排好了,他慕容玉良不是想要向大帅弹劾你我吗?我就先让他栽一个大跟头,到时候一旦事发,他慕容玉良绝对是吃不了兜着走···························”
感受着孙秀全话语中的信心,马金贵忍不住开口问道:
“孙兄,你到底抓住了他什么把柄?”
孙秀全闻言笑着说道:
“马兄,现在还不能说,过几天东窗事发你自然就知道了!”
马金贵闻言也是不依不饶道:
“孙兄你不向我透点底,我是真没信心,更是不知道该怎么样帮你啊!”
听着马金贵你不向我透底,我就不帮你的弦外之音,孙秀全沉默了一会,然后才拉开书桌的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份卷宗然后将其交给了马金贵。
“马兄,我孙某人信得过你!”
马金贵拿过卷宗后便是立刻阅览起来,刚看了几页他脸色便是微微
一变,然后抬起头郑重其事的向着孙秀全询问道:
“孙兄事关重大你跟我说实话,这事是真的还是你伪造的?”
面对马金贵的询问,孙秀全也是非常严肃的说道:
“马兄,我之前确实做过一些伪造的事情,但是这份卷宗中的内容我可以保证绝对是真的,人证物证聚在,人已经被我锁定了,就藏在那个地方!”
“咱们这位慕容布政使,为了跟咱们对着干,那是真的饥不择食啊,什么人都敢收,什么都敢要!”
“这一次他慕容玉良在咱们淮南跟头是栽定了!我要他灰溜溜的滚出淮南,从长再也不敢踏入淮南一步,届时我来做布政使,我这个按察使位置就是马兄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