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魁梧壮汉的何奎的介绍,林博彦顿时眼前一亮,然后向着刚刚的陈老汉询问道:
“齐鲁布政司和历城府衙那边有大女干贼在历城公开演讲的计划预案吗?”
陈老汉闻言思考了一下说道:
“这方面的消息我还没有打听道,接下来几天我会重点留意一下这方面的情况·····················”
听到这个回答林博彦也是再次强调道:
“老陈这方面你要多上点心,何奎说的没有错如果大女干贼真的要在历城发表公开演讲,这就是我们目前的机会了!”
此话一出陈老汉神情也是变的严肃起来,迎着林博彦的目光郑重其事的点了点头说道:
“放心!”
林博彦闻言也是微微额首,然后他目光环视屋子中在座的几人旋即沉声说道:
“在座诸位都是监察司的翘楚,是大周的忠义之士,而且都和奉武军,和大女干贼有血海深仇,大女干贼躲在易京的乌龟壳里,咱们拿他没有办法!”
“但是这一次大女干贼为了宣传他的假仁假义,从他的乌龟壳里爬了出来,那咱们就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送大女干贼上西天!以此来告慰上官首辅,陈指挥使等大周忠烈的在天之灵!”
“只要把这个祸乱朝纲,图谋不轨的大女干贼弄死,奉武军,以及现在的伪朝廷就会不攻自破,大周变会幽而复明,在座诸位便是再造大周的英雄,所有的大周百姓都会感恩我们的恩德!”
“即便我们身陨于此,我们也将会成为名垂千古的义士流芳百世,永远被后世子孙所铭记··························”
林博彦这一番话说的众人是热血沸腾,就连呼吸都似乎粗重了三分。
正如林博彦所讲的那样,他们每个人都是监察司的余孽,奉武军夺取天下之后,也是大力清算监察司这些特务,他们几个人都是有数个家人,同僚遭到了奉武军的清算,所以他们心中皆是有着强烈的复仇怒火!
此次在林博彦的召集下,他们众人汇聚在历城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诛杀他们心目中那个戕害忠良,鱼肉大周,害的他们家破人亡的“大女干贼!”
尽管因为深处居民区,担心大喊诛杀女干贼暴露身份,但是众人还是神情激动的拍着桌子,用这样的方式表达着他们的决心和意志,在他们眼中只要能够诛杀那个大女干贼,他们就算是付出一切也都在所不惜!
表达完态度后林博彦便是让众人散了,现在大女干贼马上就要莅临历城,历城的统调处,按察司,乃至驻军精神都是高度紧张,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有着数千的特务士兵在城中时刻巡逻待命。
在这样一个关键时刻,他们几个人聚集在一起目标实在是太大,一旦被人发现很容易被人一锅端,所以林博彦便是让众人分散隐藏,以此更好的掩人耳目隐藏身份······················
在众人走后林博彦一个人待在房中,解开了自己的衣裳,对着铜镜看向了自己胸膛上的刀疤!
抚摸着这道长约三寸的刀疤,林博彦脑海中也是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段让他痛不欲生的记忆,原本还算周正的脸庞也是变的狰狞起来!
在大周想要进入监察司一般分为三种模式,第一种就是你家亲属是监察司人员,因此你补你爹,你叔叔伯伯的缺进入监察司,监察司有超过七成的人员,是这样进入监察司的!
第二种就是各地的按察司,或者军队人员,表现出色后被招入监察司,成为大周皇帝的亲军,监察司约有两成的人员是这样进入监察司的!
第三种就是监察司从江湖上招揽的能人异士,又或者拉
拢腐蚀的探子暗桩,以这种方式进入监察司人数是最低大约只占一成左右!
林博彦就是以第二种方式进入监察司,他原本是禁军的一个哨长后来因为禁军在攻蜀作战的时候作战失利被罢免,本来林博彦是要被押回洛安问罪的,
但就在那个时候监察司找到了他,询问林博彦愿不愿意加入监察司,如果愿意加入监察司的话,不仅之前的罪责就可以一笔勾销,更是可以成为监察司的副百户······················
虽然有些好奇为什么监察司找到自己,但是在那种情况下林博彦没得选择,只能是一口答应加入监察司!
一开始进入监察司后林博彦并没有什么事,平日里就是在家里待着,又或者去监察司的衙门喝茶,但是俸禄却依旧准时发放,生活过的十分悠闲,这一时间有些让他这个职业武夫有些无法适应!
而就在半年之后林博彦他开始逐渐适应这种躺平生活后,监察司却是让他和另外的几名监察司特务组成了一个小组,并且向他们这个小组下达了一个任务!
这个任务就是刺杀大女干贼——叶明盛!
当时叶明盛趁着洛安朝廷无暇东顾之际,不仅成功入关夺取了幽燕,更是在一两年的时间里,连续拿下冀豫,齐鲁,以及部分云并地区,如此快速的扩张也是引起了上官宏远的担忧!
而叶明盛曾经昭武营的身份,则更是让时任首辅上官宏远恼火,所以他向时任监察司指挥使陈静雨下达了刺杀叶明盛的命令!
而正是在上官宏远的命令下,陈静雨组建了这支刺杀小组,而林博彦之所以能够进入这支小组,原因就在于他曾经和叶明盛是同僚很是了解叶明盛,陈静雨认为这对于刺杀叶明盛有所帮助,所以将他编入了小组之中!
确定了任务后包括林博彦在内的小组六人,很快便是启程前往易京准备完成上峰交给他们的使命,然而在两个多月后他们刚刚踏上幽燕的土地,便是因为负责接头的监察司同僚身份暴露在酷刑之下招供,导致统调处知道了他们的行踪任务!
一听监察司派人前来刺杀自家主公,统调处也是不敢怠慢仔细部署进行搜捕,而这也导致六人组中除了林博彦外的五人皆是落网························
而林博彦也是身负重伤,藏在冀豫的一个小山村养了数月,才勉强跑回了关中复命,因为任务失败他也是失去了价值,但是因为有军队履历在,也是被派往了云并成为了监察司监军的一员。
虽然是监军但是在云并战斗最艰难的时候,林博彦也是被补了上去参加战斗,而胸前这道伤疤正是在那个时候被一名奉武军将士砍的,那个时候林博彦躺在地上以为自己要死了,但万幸的是他被他的兄弟何鹏救了下来!
在何鹏的帮助下林博彦再次回到了关中,胸前的伤疤让他足足养了大半年的时间,就在他准备重振旗鼓之际奉武军攻进了关中洛安朝廷覆灭,
而最让林博彦痛心的是,对他有救命之恩好兄弟何鹏则是死在了奉武军的清算之下,就连他的亲属也是被奉武军流放!
好兄弟的悲惨遭遇彻底激怒了林博彦,他在解救了好兄弟的亲属后,也是听到了叶明盛将要南巡的消息!
这则消息让林博彦十分意外的同时,也是让他立刻振奋了起来,他想起了他未完成的使命!
林博彦感受到了一种强烈的使命感,而这也让他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为此他也是找了不少潜藏起来的大监察司余孽,为了避免消息走漏,他找的人都是和奉武军有血海深仇,想要找奉武军找叶明盛报仇雪恨的!
在组建了这支复仇者之队后林博彦决心和意志更是无比的坚定,他坚信他能以一己
之力改变大周的历史,用那个大女干贼的脑袋再造大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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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京,南城某间屋子中。
一个满面横肉的混混正十分焦急的向着面前儒生说道:
“陈先生,您说我该怎么办啊?外面好多人都在找我!”
陈先生看了一眼面前的混混淡淡的说道:
“刘保,事已至此你想要怎么办啊?”
混混刘保见陈先生反问自己,一时间也是有些惊诧,他深知自己犯的事有多重,因此在事情败露后,他也是立刻乱了阵脚,只想着找人保他。
眼看着刘保慌乱无神的样子,陈先生眼神中闪过一丝轻蔑旋即开口讲道:
“现在易京你是待不下去了,跑路是你唯一的选择!”
听到这话刘保面露苦涩,他当然也想过跑,如果他是无根浮萍的话,此刻早就已经是风紧扯呼了,但是他乃是有家室的人,在易京有娘子有孩子,他一个人跑了,这一大家子人怎么办啊?
见刘保苦着一张脸不说话,陈先生顿时冷哼一声怒斥道:
“都这个时候你还婆婆妈妈的,你刘保真想要尝尝统调处的手段不成?”
听到统调处这三个字,刘保顿时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向陈先生说出了自己的顾虑。
“陈先生,陈爷,我跑了,我家人孩子可怎么办啊,还有我的那些财产····················”
听到刘保这么说,陈先生当即有些不耐烦的讲道:
“这个时候能保住你的小命就不错了,哪里还能顾得上这些!”
说完见刘保欲言又止,陈先生当即又是说道:
“你的哪些财产肯定保不住了,但是你的家人我自会替你周旋,你也不用太担心了!”
刘保闻言虽然有些失落,但是一想到自己娘子孩子有人照顾心中多少缓和了一些,旋即准备向着陈先生躬身行了一礼说道:
“那一切就拜托陈先生了!”
“无妨!这枚统调处令牌给你,你出城的时候用这枚令牌不会遭到盘查!”
看着陈先生递过来的令牌,刘保顿时一脸喜色不由连连向陈先生道谢。
待到吩咐完陈先生也是走到了饭桌旁,端起酒壶倒了两杯酒,然后举起一杯酒向着刘保说道:
“如此便祝你一路顺风,等到风头过后你还是可以回来的!”
‘如此就是最好了!"
说完刘保也是端起了酒杯但是却没有将酒送入口中的意思,见此陈先生也是看出了他心中的顾虑,旋即直接带头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
见此刘保也是彻底没有了顾虑,也是将这杯送行酒喝了下去,然后有些歉意的跟陈先生抱拳作别·······················
刘保匆匆离去,一个身材高大的男子走进了房间中,有些不解的向着陈先生的说道:
“上面的意思可是灭口!”
陈先生闻言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就是这么做的!”
此话让这个高大男子更为不解,他直接开口讲道:
“你把他放走了!”
陈先生闻言迎着高大男子质疑的目光微笑着说道:
“他死定了!”
尽管语气十分平淡柔和,但是陈先生话语中的意思却是丝毫不容置疑,见此高大男子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犹豫着问道:
“
你在酒里面下毒了?”
说完他又是补充说道:
“不对,你也喝了那酒!”
陈先生闻言淡淡的说道:
“那酒壶是我特意从府里面带出来的,酒壶中另有乾坤,只要轻轻触发机关倒出来的酒就是不一样的!”
“刘保也是老江湖了,他意识到了我们可能想要灭口,你没看到他一直在戒备着吗?”
“我不喝那酒刘保是不会喝那酒的,而且这件事情得找人背锅,所以刘保这个人不能死在咱们的手上!”
高大男子闻言这才恍然大悟,然后又是说道:
“你给他的令牌有问题?”
“没问题!真令牌!现在刘保绝对不敢耽搁,他肯定会以最快的速度离开易京,想一想他在一个时辰后死在易京城门旁,然后统调处在他身上发现那枚令牌,我敢担保这一定是一桩非常精彩的大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