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贼人在那边!”
“穷寇莫追!”
“可是···”
领头的官兵抬手制止了手下:“没什么可是!”
能任职皇城,官兵中自有高手,追上封伯的大有人在。
只不过,这一片住的都是高官,甚至不远处就是皇宫。
他们身为官兵,护卫,自然不能同封伯一般肆无忌惮的乱闯。
而且,他们也担心将封伯逼急了,封伯会对着高官大开杀戒,这自然不是他们愿意看到的。
因此,官兵看似天罗地网的布置,却被封伯轻易的逃离了。
夜巡的官兵叹了口气,出了这么大的事,心想这失职之罪····恐怕没得跑了。
正在这时。
远处火光摇动,脚步声响起,随后一群人影出现。
夜巡官兵定睛一看,领头的竟是陈宁,在他身后的是一众手持棍棒的家丁。
此刻,陈宁着急问到:“可抓到了贼人!”
他第一时间出现在了这里,目的就是想知道这证人胡汉三是死了,还是落在了刘伯温的手里。
夜巡官兵见到陈宁,只以为他是被惊醒的人之一,照常抱拳行礼道:“启禀大人,那贼已经逃了!”
跑了?
陈宁眉头一皱,随即心中大喜,跑了好,跑了好啊!
虽然证人活着对自己来说始终是一个隐患,但他至少没落在刘伯温手里,也就是说自己还有时间去将证人处理的。
陈宁暂时放下了忐忑不安的心,脸上装作又惊又怒的骂道。
“什么,贼人跑了,你们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都抓不到一个贼人!我要禀明圣上,治你的罪!”
官兵低着头挨着训,半句话都不敢说。
与此同时。
两人的打斗将众多的官员惊醒了,他们的管家或者家谱领着手持棍棒的家丁护卫骂骂咧咧的走了出来。
一见官兵,顿时加入了痛斥官兵的队伍。
“你们巡逻都是怎么巡逻的?贼人都跑到我家房顶上打架了!”
“我家仆人说,天上下了钢钉雨一样,差点把他射成筛子!”
“我要上奏圣上,治你失职之罪!”
正在这时,刘伯温领着一群手持钢刀的护卫出现,气势不言自威。
众人皆是一愣,说话的声音都小声了几分,齐齐行礼道:“见过太史令!”
“不必多礼。”他环顾了众人一眼,转头对着夜巡的官兵问道:“那贼人可曾抓到!”
“回大人,那贼人武功高强,却是逃了!”夜巡的官兵低着头回答道。
刘伯温眼睛微微一挑,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余光瞥了陈宁一眼,转头对着官兵说道。
“方才有死士在本官府前袭杀本官,又出现贼人,本官觉得定于袭杀本官的人有关,本官愿派出人手助你破案!”
话音刚落,众人顿时议论纷纷,他们还不知道刘府门前的事。
听他这么说,当即知道黑衣人是冲着刘伯温来的,自己则很可能是被连累的。
“袭杀?”
“这群人也太胆大包天了,居然敢在天子脚下袭杀。”
官兵一愣,脸色陡然严肃,皇城出现死士袭杀,这绝对是大案。
“下官失职,望大人赎罪!”
陈宁也是眉头紧蹙,连声附和道。
“这贼人竟如此无法无天,简直不把我等放在眼里,本官愿派人助你一同破案,早日将这贼人缉拿归案。还这皇城朗朗太平。”
嘴上这么说,但是他心里却想着一定得尽快查清这证人胡汉三的踪迹。
“谢大人!”
官兵有些疑惑,淮西党和浙东党不是一向不合么,怎么他也掺和进来?
————
而另一边,许平安被踹过了围墙,脸色有些茫然的看着四周——这都是哪里啊!
他来不及多想,只想着赶紧逃离这个地方,但这个府院出乎意料的大。
院落众多,光是假山他都跑过了好几个,愣是没找到从哪里出去,最关键的是他没办法翻过这几米高的高墙。
不多时,这府院的家丁反映了过来,只见四周火光四起,家丁们大声呼道。
“福总管,好像有贼人闯进来了!”
“分散开来,守住出口,见到贼人相互呼应,不要留手,我去告知夫人和少爷!”
“是!”
眼看着火光离自己越来越近,许平安赶紧猫着腰,紧贴墙壁。
但家丁这人太多,许平安对这里的路又不太熟,四周的出口都被守住。
眼看着就要暴露,许平安只得转身一咬牙,寻了一间屋子,准备先进去躲躲。
许平安刚一伸手推门,只听这木门发出悠长的‘吱’声,将正睡在床榻上的人惊醒。
那床榻上的人猛然睁眼,坐起,抬头只看见房门前一个带着猴头面具的贼人出现,当即高呼一声:“来人,有贼人!”
眼看屋主人被惊醒了,许平安当即就急了,急忙关上门,从袖里掏出了匕首,大步走上前,握着匕首颤颤巍巍的威胁。
“别喊了!别喊了啊!再喊我弄死你!”
这一举动果然有效,那人果然停下了叫喊。
正当许平安松了一口气时。
那人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还未落下之际,从高挂着的床头抽出了一柄剑,冷笑道。
“哼,就凭你手里那把匕首,也想弄死本少爷?”
说完,他手持宝剑向着许平安步步紧逼。
许平安看了看手里的四寸长的匕首,再看了看对方那四尺长的宝剑,咽了口口水。
一寸长一寸强,对方强的不止一点点···。
他早知道这是个民风淳朴的世界,并且自认为已经融入其中,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
眼看着角色互换,许平安只得步步后退,终于后背靠在了那扇木门,已经是退无可退。
他丢开了匕首,高举双手,面露苦色,果断认怂:“好汉饶命,饶命啊!好汉。”
那人没想到许平安降的这么果断,先是一愣,随后满脸不屑的嘲讽道。
“就这点本事也敢来徐府做贼?”
此刻,许平安此刻求生欲暴涨,猛然听见他说徐府,心里猜想,难不成这是徐达徐将军府上?
他连忙开口问道:“这可是徐将军府上?”
那人上下打量了许平安一眼,有些诧异和无语道。
“你连谁人的府上都没摸清,就敢闯进来?你做贼怎么这般糊涂?”
许平安见他没有反驳,显然这真的是徐府,当即心中一喜,连忙说道。
“好汉饶命,不瞒你说我和徐家二少爷有过交情,这都是误会,误会啊好汉!”
那人一听,语气松了些,意味深长的说道:“哦~是么?”
许平安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说道:“是啊,好汉,徐家二少爷喊我兄弟呢!”
那人忍不住憋笑,一步走近,剑锋直指许平安,语气古怪道。
“我怎么不记得我喊过你兄弟呢?”
他走近了,许平安借着从门窗漏出来的月光这才看清,眼前这人就是自己口中的徐家二少爷——徐耀祖。
而徐耀祖之所以没认出自己多半是因为自己带了面具。
许平安也顾不上暴露了,摘下面具,连忙解释道。
“徐兄,是我啊,许平安呐,那晚丽春院进入唐赛姑娘闺房的那个许平安呐!”
“许平安?”徐耀祖眉头拧成川字,打量着许平安起来。
即使是许平安摘下了面具,他依然没认出许平安,毕竟在丽春院的时候,许平安在脸上抹了一把黑灰。
许平安也意识到这个问题,连忙说起只有两人才知道的私人话题。
“徐兄,那晚我们还私下畅谈过唐赛姑娘黑丝裹足,穿上露肩衣,你都忘了?”
徐耀祖听着在丽春院只有两人谈论的话题,确认了许平安的身份,连忙收起了剑,嘘声道。
“此等话题不宜在这里谈,若是被我母亲发现,非得打死我不可。”
正在这时,门外的福伯听着的喊声,立刻带着赶了家丁赶到了徐耀祖的门前,他走上前敲门试探性的问道。
“二少爷,二少爷您没事吧?”
徐耀祖连忙应付道:“没事,我能有什么事!”
门外的福伯又问道:“那刚才您大喊是···”
徐耀祖再次应付道:“我不过做了个噩梦,梦见我姐姐回来打我了···。”
门外的福伯很是无语道:“大小姐这几日不在府内,二少爷您不必如此担心。”
徐耀祖沉默了一会,说道:“知道了,知道了,别打扰我睡觉!”
福伯不由自主的露出个笑容道。
“那老奴下去了,二少爷小心些,方才有贼人从这边经过,外边不太平。要有什么事大声呼喊,小的一定待人来解救少爷。”
贼人?徐耀祖看向了许平安,难不成说的是他?
许平安双手合十,满脸请求,低声说道:“兄弟,帮帮忙,别把我供出去。”
说话间,许平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毕竟他和徐耀祖只是萍水相逢,也不知道这徐耀祖会不会帮忙。
像许平安这么双手无力,如此瘦弱,衣服好像还被人给撕了的人也能做贼?
徐耀祖随口应付道:“知道了,知道了。哪还有不长眼的贼人敢闯徐府啊!”
福伯十分赞同道:“有老奴在,保管贼人有来无回。”
许平安眼看着门外的人影渐渐离开,长长的松了口气,心道果然还是志同道合的人能处,低声说道:“徐兄万分感谢!!”
徐耀祖摆了摆手,浑然不知自己救了许平安意味着什么。
“嗨,谢什么,你我都是志同道合之人,这点小忙算得了什么!”
许平安却是满脸认真。
“我这人实在,不像那些伪君子说什么大恩不言谢的话。
一般都是有恩当场还,有仇当晚报,从不欠别人的太久。徐兄要是有什么要我做的,你尽管说。”
徐耀祖愣神,还是头一次见到这般人爽快的人。
但他此刻也没什么要许平安做的,忽然想到了什么,贼兮兮的问道。
“咳咳,我见许兄能轻易进入唐赛姑娘的闺房,这其中有没有什么诀窍,能不能教教我两手?”
“嗨~就这啊!”许平安一愣,顿时来了精神,贱兮兮的笑了起来,过了一会才开口道。
“一位泡妞界的高手曾经说过,泡妞就靠两个字!”
“两个字?”徐耀祖眼睛一亮,竖起了耳朵,急忙问道:“哪两个字?”
“耍酷!”
徐耀祖皱了皱眉头:“耍酷?!这是什么意思,能不能详细一点,你知道的,我书读得不多。”
许平安想了想,解释道。
“所谓耍酷,我就用打架举个例子。”
“好,我也经常打架。”徐耀祖一听连连点头。
许平安缓缓说道。
“两个人打架,一个开口说‘我让你双脚外加一只手,只要你能碰到我,就算你赢!’
呐~类似这种的就叫做耍酷。”
徐耀祖听了满脸震惊:“这···让双脚外加一只手,怕是会被人打死!这怎么能行!”
“怎么不行?”
许平安笑了笑,反手掏出一把火铳,保证对面碰不到自己。
“耍酷的精髓不在于这是不是正确的,而在于能不能成功!
妹子通常分为两种,一种能用钱搞定的,另一种则不能。
能用钱搞定的,那不用我说,你弄个八抬大轿,买通她的所有亲戚朋友,那自然能成功。”
徐耀祖点了点头连忙问道:“那像唐赛姑娘这种呢,怎么在她面前耍酷成功呢?”
“就以她为例,我给你分析一下耍酷成功的几点。
第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首先你要了解她的兴趣爱好,甚至要知道她的生日知道是那一天。
以唐赛举例,她身为青楼的头牌,歌舞双绝,人人皆知。
其次,弱者结伴同行,狮虎独行天下。
你要让妹子关注你,你就必须以一种与众不同,特例独行的姿态出现在她的面前。
比如所有人都在恭维这唐赛姑娘的歌舞好,但你偏偏指责她,说他有问题。
这么一来,她一定会死死的记住你,不过你得自圆其说。
当然你不一定都要和她对着干,这个姿态可以是霸道,可以聪慧,甚至可以是坏。
这第三呢,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那就是不管用用什么姿态出现,你一定得力压群雄,击败其他人才行!”
“我懂了一点,好像没懂···”
徐耀挠了挠头,从来没想过泡妞还能有方法,但细细的想来还真有道理,真是大开眼界。
“额···”许平安安慰道:“没关系,胆子放大尽管尝试,多实战几次,你就能成功!”
徐耀祖满脸笑容,如获至宝:“谢了许兄,下次我请你去丽春院!”
许平安贼兮兮的笑道:“好说,好说!”
徐耀祖开口问道:“不过,许兄,刚才忘了问了,你惹上了什么麻烦,怎么弄得这么狼狈!”
许平安顿了顿:“这事···说来话长!”
“嗨,长话短说呗!”徐耀祖拍了拍许平安的肩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