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营和数百晋绥军,黑洞洞的枪口互相指着,甚至李云龙的驳壳枪就顶在了晋绥军少校的脑门上,渡口形式紧张到极点,这个时候只要有一个人手指一哆嗦,打出第一枪,就有会立刻引发一场惨烈的流血冲突。
就在这一触即发的危急时刻,远处有人高喊,“都住手,谁都不许开枪。”
随着喊声,一阵马蹄声中,几匹战马卷起一阵烟尘来到紧张对峙的双方队伍中间,为首一个军纪严整相貌堂堂的晋绥军上校跳下马背气急败坏地吼道,“晋绥军的人,都把枪给老子放下。”
上校看起来在这些晋绥军中很有威势,他一开口,对面的晋绥军都纷纷垂下了枪口,唯有那个被打的少校,手中的勃朗宁枪口还抵在李云龙的胸口。
“钱伯均,你耳朵塞驴毛了,老子的话你没听见吗!”上校厉声喝到。
“团长,八路军动手打人。”那个被称作钱伯均的少校哭丧着脸说道。
“收起你的枪。”上校再一次厉声喝道。
钱伯均只好悻悻地垂下枪口,撇了一眼那上校不再出声。
见晋绥军都垂下枪口,李云龙也一挥手,对着身后还举着枪的战士们喝到,“把枪都收起来。”
见双方都垂下枪口,秦川不由暗暗松了口气,看那个上校也似忽放松下来。
上校依旧没有看李云龙,而是厉声问,“钱伯均,现在是举国抗战,枪口一致对外抵抗日寇对我国的入侵,咱们手里的枪只能对着小日本鬼子,怎么能对准中国人自己的军队,这样的混蛋举动你也做得出来。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
上校明着训斥钱伯均,可话里却把李云龙也捎带上了,李云龙如何听不出来,只是对方是在训斥下属,虽然气的脸红脖子粗,可是也没有办法。
钱伯均捂着火辣辣红肿的脸颊,眼中喷着怒火,气哼哼地对上校说,“八路军打人,难道就这么算啦?”
“打人。”
上校冷哼一声,转过身上下打量了一副桀骜不驯样子的李云龙,“我是晋绥军三五八团团长楚云飞,你们八路军为什么打人?”
“楚云飞。”听到这个名字,秦川不由又重新打量了一眼楚云飞,他早就怀疑这个人就是晋绥军楚云飞。
“八路军一二九师三八六旅772团三营营长李云龙。”
李云龙不卑不亢地说,“我们奉命在此渡河要去山西打小鬼子,你们这个少校故意刁难我部,蛮横地不让我们过河,难道这不该打吗?”
楚云飞撇了钱伯均一眼,见钱伯均没有出声,知道李云龙说的不假,可他也不能在这个时候当众训斥钱伯均,毕竟部下被打,他总要给部下挣这个口袋,否则下面会有怨气,何况被打的是他的部下,他这个团长也没面子。
“要过河没问题,不过,你们得把打人的人留下。”楚云飞淡淡地说。
李云龙一仰脖子,“是老子打的人,我看谁敢把老子留下。”
听说晋绥军要扣留李云龙,三营的战士立刻不干了,顿时有许多人抢到李云龙身前,手中的枪口也再次抬了起来,晋绥军的人见状也抬高了枪口,形势也顿时再次紧张起来。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的时候,突然空中传来飞机的轰鸣声,众人抬头一看不由大惊失色,不知什么时候,空中出现了两架飞机,此刻正一前一后的向他们俯冲下来。
就在众人一时没反应过来,还在发愣的时候,秦川一把从一旁的机枪副射手手中夺过一个弹夹,高喊,“散开,放空掩蔽。”
随着秦川的喊声,三营的战士们迅速以班排为单位,四面散开,在水渠、沟坎等处卧倒掩蔽,躲避空袭。
在誓师前,秦川对部队进行的紧急训练中就有躲避空袭防空这一项,所以战士们的反应虽然还不是很熟练,可也总算中规中矩。
而被秦川喊声惊醒的晋绥军此刻已经乱成一团,没头苍蝇一般乱挤乱撞,许多人甚至互相撞在一起。
“哒哒哒”空中的飞机俯冲下来,不仅能看到飞机机身上那鲜红的如同一块膏药贴在上面的圆形红色图案标志,甚至都隐约能看到飞行员的身影,机头前面的两挺大口径机枪正不住地向外喷射着火舌。
秦川并没有掩蔽,而是端起机枪对着距离地面已经只有几百米的敌人机头前方扣动了扳机,“哒哒哒哒”一梭子机枪子弹飞速射出枪口,随着秦川的机枪怒吼,日军的飞机猛地一颤,机舱中的日军飞行员身体就是一歪,正在疯狂扫射地面晋绥军士兵的飞机机枪瞬间停止了射击,日军飞机的机头随即一偏,轰鸣着直直向侧前方俯冲下去,然后一头扎进黄河中爆炸,在翻滚的黄河中发出震耳轰响,炸起漫天浑浊的巨浪。
秦川没有时间注意被他击落的日军飞机,而是迅速更换好手中机枪的弹夹,瞄向紧随第一架飞机俯冲下来的日军第二架飞机。
李云龙这时也抱着一挺轻机枪,冲到秦川身边,端起机枪按着秦川手中机枪的射角,对准敌机狠狠地扣动了扳机,秦川和李云龙两人手中的机枪“哒哒哒哒哒哒”对着敌机怒吼起来。
第二架敌机,已经发现了击落他的长机的两个支那人,见两人竟然胆大妄为地用手中的两挺轻机枪射击他的飞机,顿时气急败坏地一边紧紧按住发射杆上的机头机枪按钮,一边调整机头方向向秦川和李云龙俯冲下来。
日军飞机上两挺大口径机枪发射出的子弹打得地面土石乱飞,就像是被犁头飞速耕起的两道土浪,快速冲向秦川和李云龙。
打空了手中机枪弹夹的秦川,眼见敌机机枪打出的两道弹道已经逼近两人,猛然横身一跃撞向李云龙,在间不容发的时间里将李云龙撞开,然后自己也顺势就地翻滚开,就在秦川翻滚过处,两道凶狠的弹道瞬间扫过。溅起的碎石甚至打在秦川的脸上火辣辣的痛。
除了脸上被碎石迸溅的有些疼痛,秦川并没有感觉自己受伤,一翻身爬起,正要继续寻找弹夹时,却发现刚才扫射的第二架日军飞机机翼上已经冒出了一缕黑烟,那架飞机正在开始艰难地向上爬升,摇摇晃晃地向东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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