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玉双看着段龄衣，眨了眨眼问：“指导？怎么指导？”
段龄衣默声不语，牟承青在一旁道：“便就是切磋的意思。”
裴玉双闻言看向了沈霂时和俞慕贤：“哦——所以我要先打败他们是吗？”
说罢也不等回答，便对着师兄弟二人道：“你们两个，谁先跟我打？”
俞慕贤后退一步，指着沈霂时：“他！”
沈霂时面色平静，像也是默认了一般。
裴玉双看向沈霂时，细细打量一番，目光在沈霂时腰间所佩之剑停留了许久：“咦，这是竹均？希望你能发挥出这把剑的威力吧。”
沈霂时向裴玉双一抱拳：“请多指教。”
裴玉双蹙着眉，道：“没开始呢！我可不喜欢在大街上打！你待我下午去打下一个擂台，随后上来与我一战。”
沈霂时没有异议，点头应了。
他们就近去一旁的茶馆坐了一会儿，很快街上的人多了起来，牟承青起身去了今早的那个擂台，裴玉双则与段龄衣师徒三人继续在街上逛着。
到了城南，又是一个擂台，擂台上站着一个彪形大汉，裸出的手臂蜿蜒着狰狞的猛虎，他黝黑的脸上还有一道疤，更为其添了几分戾气。
擂台下还有一个熟人，正是今天上午遇见的雷冲：“大哥！好样的！”
台上男人的身份昭然若揭——云虎帮大当家雷虎。
“就这个了！”裴玉双伸展了下胳膊，轻松一跃上了擂台。
“裴家堡裴玉双，请多指教！”
说完她就抽出了腰间软剑，身形如风般向雷虎冲了过去。
雷虎虽然长得壮实，灵活度却也不低，向后一退躲过了这一下。
“擂台之上，我老雷的拳头可不长眼！”说完之后他就双手成拳，内力凝聚在拳头上，向裴玉双打过去。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快成一道残影。
裴玉双双眼一缩，立刻后退，脚尖轻点跳了起来，指缝中飞出两把雪白的刀刃，在午后阳光下反射出刺眼的光。
雷虎身子一斜，胳膊却还是被割伤了一块。
他眉头一拧：“小丫头，你这刀上该不会淬了毒吧？”
他已经能感觉到伤口那里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且这种感觉还在向其他地方蔓延。
“抱歉了雷当家，可谁让我们家就是练暗器玩毒药的呢？”裴玉双扬唇一笑，“雷当家还是认输的好，我这毒若是不及时解了，恐怕对雷当家一身武功不利。”
雷虎眉头皱得紧紧，却是果断一点头：“行！”
他跳下了擂台，看着裴玉双：“解药拿来！”
裴玉双不知从哪儿翻出一个白色的小瓷瓶，扔给了雷虎：“承让了雷当家！”
小瓷瓶里只有一粒药丸，雷虎将之一口吞下，很快就感觉胳膊拿那里的疼痛感在慢慢削弱。
他不由心生胆寒，裴家堡一个小丫头手里拿的毒药都那么可怕，发作的快，退的也快。
雷冲过去扶住雷虎：“大哥你没事吧？”
“没事，我们去找其他擂台。”雷虎让他放开自己，离开了此处。
与此同时，擂台上的裴玉双看向了沈霂时：“上来吧！”
沈霂时跃上擂台，向裴玉双一抱拳：“梧桐派沈霂时，请多指教。”
“废话不必说，来吧！”裴玉双手拿软剑向沈霂时攻过去。
沈霂时侧身避过这一击，同时使出破虏剑法第二层黄沙难渡。
裴玉双只觉得眼前一花，下一秒就见那锋利的剑尖直指着自己。
裴玉双立刻后退，但那剑尖如影随形。
……
俞慕贤看着擂台上二人有来有往地打斗，看到沈霂时多次躲过裴玉双手里扔出的暗器，不由有些自我怀疑，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躲不过的吧？
段龄衣看了一会儿，觉得沈霂时输不了便移开了目光，恰好瞥到俞慕贤脸上有些怔忡的表情。
她道：“慕贤，一会儿你也上去与裴姑娘切磋一番。”
俞慕贤被这一句话砸个正着，他十分震惊地看向段龄衣：“师傅，我、我不行啊！我一定会输的……我、我……”
他难得的支支吾吾，说着说着低下了头，沉默起来。
“我没让你一定要赢。”段龄衣语气平静道，“但你要从中吸取经验，这些天你每天只要有力气就给我去打擂台，输了不要紧，只要你善于从失败中体悟，这些失败就是你不可多得的财富。”
俞慕贤默默地听着段龄衣的话，幅度很小地点了下头：“……好，我听师傅的。”
而台上，沈霂时的剑抵着裴玉双的脖子，大概过了几秒，他收起剑，下了擂台，面不改色地回到段龄衣身边。
台上的裴玉双脸色变来变去，她居然输给了段龄衣的徒弟？！
怎么会……
正在她自我怀疑的时候，一道声音又从前方传过来：“梧桐派俞慕贤，呃，请多指教。”
裴玉双抬头，抿唇看着俞慕贤，眼里露出好胜的光芒。
一炷香后，俞慕贤被打下了擂台，他嗷嗷地倒在地上：“我的脸我的脸，裴姑娘你过分了，怎么能打脸呢！”
裴玉双走到擂台边缘处，居高临下地看着俞慕贤，扔给他一个绿色的小瓷瓶。
“赶紧吃解药吧，不然你这张脸就废了。”
俞慕贤闻言立刻抓住小瓷瓶，把里面的药丸吃进嘴里，捂着右脸走到段龄衣身边。
“师傅，这、这……我真的要一直去打擂台吗？我、我这就是去挨打呀！您忍心吗？您看我的脸，我都要毁容了！”
段龄衣丝毫不为所动：“行了，回去休息休息，明日继续。”
俞慕贤哀嚎一声，整个人都垮了。
沈霂时看了眼俞慕贤，快走几步跟上正向牟家走的段龄衣，他侧头问道：“师傅，我不用去打擂台吗？”
段龄衣侧目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你不用。”
沈霂时微抿了下唇：“为什么？”
段龄衣短暂地无言一会儿，放在现代，这就是抢着跟老师要作业的学生吧？
“你破虏剑法练得很顺，而慕贤进入了瓶颈期，需要个契机来突破。”
段龄衣还是回答了他。
“我知道了。”沈霂时闻言颔首，向后瞥了眼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的俞慕贤。
睫羽微垂，掩住了眸。
俞慕贤……练得好时师傅对他耐心指导，不好时又费心帮他突破瓶颈。
多么幸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