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牢房。
粗大的牢槛上沾染着血迹,凄惨的痛呼喊叫从最里面传出来,鞭笞,毒打,烧红的铁杵烫在皮肤上的撕拉火燎声断断续续。
守在阴暗中的兵士单膝跪地,穿着蟒袍的汉王从最远处光亮照进的牢门走进来。
牢中跳动的火光里,汉王的面孔阴沉,目光如鹰,里面的动静对汉王没有丝毫的影响,汉王大步直入最里面的一处暗房。
如果说外面的牢房在白日里还能透过细碎的窗户看到亮光,暗房就只有一扇门。
暗房中的十字木架上捆绑着一个人,身上被鞭笞的血痕交错斑驳,此时有气无力只能靠着捆绑着的绳子撑在木架上。
“王爷。”牢房的牢卒恭声。
声音惊动了被捆着的犯人,那人顶着脑袋看到汉王立在面前,仓惶失声:“王爷,王爷,饶命……”
汉王站到犯人跟前:“如果不是念在你为本王做事多年,本王今日也不会来。”
“王爷……”犯人泣不成声。
汉王目光软和了些:“你啊,怎么能这么糊涂!”
“王爷,是小的错了,王爷救命。”犯人眼泪鼻涕一起流。
汉王嫌弃:“哭的什么,既然本王来了,就不会冤枉了你。”
“是,是,小的记住了。”犯人更咽。
汉王叹气:“本王问你,崔山在器械监出入的那些兵械都去了哪里?”
“王爷,小的只知道发卖了一些,有的是和外头做生意,有的入了王氏,王妃也取了些。”犯人道。
“老二要了多少?”汉王问。
“这都是崔山负责,不过小的问了,二公子要了半数之多。”
汉王冷笑:“半数,数以万计,他要干什么?你就没问问?”
“二公子是王爷嫡子,小的没敢问。”
“真的一点儿也不知道?”汉王盯着犯人。
“是,小的是王爷的下人,不敢有半句谎话。”
“那他对老四的心思,你知道吗?”汉王问。
犯人目光乱了:“小的小的听崔山说过,可小的以为有王爷在,二公子不敢。”
“万一呢?”
“小的绝不会看着有人谋害王爷骨血。”
“那若是对本王这个位置有兴趣呢?”汉王问。
“那小的就是死也要保护王爷。”犯人挣着绳索,就像是随时能为汉王不惜性命。
汉王看着犯人:“你在我身边有十多年,我相信你,任你为管家这些年你也是尽心尽力,我的性子你知道,最容不得不忠,当然要是有本事,本王也能容忍一二,事情总要人去做,有本事的人做的总要好一点儿。”
“王爷。”犯人啜泣,这话王爷从没有对他说过。
“今日本王对你也算是推心置腹。”汉王道,“你那个外甥,本王处理了,对老二是忠心,可事情做的太马虎,还不知道掩饰,弄出这么大的纰漏,就是去别的州郡借买也弄不周全,皇上已经知道了,总要有个交代。”
“是是,小的明白。”犯人连声道。
汉王摇了摇头:“不,你不明白。”
“王爷?”犯人茫然。
汉王没有解释,转身出了暗房。
身后的牢卒关上暗房的门,抽出腰间长刀,冲着犯人一刀砍下去。
鲜血迸出,人头落地。
犯人睁大着眼睛,死不瞑目。
……王爷不是说要放了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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