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咚!
场面悄然寂静。
不知为什么,明明是在他们的地盘,但面对如此强势的宋长胜,即使事不关己的老兵,也手心冒汗。
不怒自威的气势,容不得任何人放肆。
“愿意追随我么?”宋长胜驻剑停下,他下巴垫在剑柄之尾,两手握在剑柄上,姿势浑然一体,保持进击状态。
董富贵睁开肿胀的眼皮,抿了抿因为过干而开裂的嘴唇,以他的视线只能看到宋长胜的鹿皮长靴。
努力抬升视线,与那双不悲不喜,深如寒潭的眸子对望。
吓人!
不自觉的避开了那双眼睛,似乎那是深不见底的旋涡。
董富贵吃力的摇了摇头。
刹那间,微风吹起,宋长胜身体微微弓起,嘴角不由露出了一抹微笑。
见到那灿烂的笑意,董富贵连忙又点了点头。
一眨眼。
宋长胜还蹲在他身前,姿势仿佛没变过,但却又真的变过。
“咯~咯”
因为全身上下无处不伤,甚至连声带都伤了,董富贵说不出话,他望向自己同事,那些,曾经被他欺负过的战友。
求救!
唰!
面对董富贵的求救,众人迅速移开了目光,无论从哪个角度出发,董富贵跟随宋长胜都是最好的选择。
走了。
指挥中心少了一个刺头,大家又能回到熟悉的节奏,虽然半死不活,但是真舒服啊。
万一真求情,把自己搭进去了,想到宋长胜强烈手段,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啪啪!
董富贵望向宋长胜,目光带着恳求,太难了,真的太难了,还能动的手掌轻轻拍在冰冷的地面上。
“放心吧,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想打架我陪你,想打人我打你。”
宋长胜感动的点了点头,望向主管,“既然董富贵主动请求,即使他受伤了,我也的收下,算他一个吧。”
“咯咯~”董富贵趁着宋长胜转头的功夫,冲主管摇了摇头。
见主管不理他,又凶横的瞪着他。
“嗯?”宋长胜似有所觉转头一看,董富贵还是老老实实躺在地上,表情依然无助。
主管三步并两步走了过来,快意笑道,“既然董富贵主动请求了,我虽然爱惜他的能力,但是不能阻止他奔向更好的前程。手续尽快办理,大家都好哈哈。”
恶人还需狠人磨。
主管恨不得跳起来欢呼庆祝,终于把董富贵送走了,宋长胜能压住他,那真是的是天大的好事。
董富贵的脚默默移动,勾了勾主管的裤脚,他不同意!
“看来董富贵你也着急想走了。”宋长胜见他动作,不由笑了起来,俯身把他扶起来。
这一上手,宋长胜疑惑道,“你怎么还颤抖啊,不要激动,以后你还能回来的。”
董富贵那是怕的啊。
真是被宋长胜的神鬼莫测的剑术给吓坏了,也打怕了。
“董富贵哭了,多好一个汉字,竟然还有如此柔软的一面。”有人叫道,似乎第一次见到这样的董富贵。
有人附和,“是啊,你看他多开心,看来董富贵真的很想走。”
“正所谓,宝剑配英雄,董富贵这样的尖刀,更需要一个强力人统领,他和宋构装师很配。”
那些原本看热闹的老兵,也来劲了。
能把董富贵送走,大家也算解脱了。
“搭把手!”根本不需要宋长胜出手,马上有了两三个人一起架住了董富贵。
因为激动导致用力有点大。
“啊!”董富贵伤口被挤压,发出一声痛呼。
平时多铁一个汉子,今天注定要红了眼眶。
“别哭兄弟。”一人架起董富贵的腿。
也许只是巧合吧,正好在肿胀的位置,还不断蹂躏为之消散淤血。
也有人不断为董富贵捶背,因为感情过深,用力有点大,像是敲鼓一样,泪洒当场,“兄弟慢走。”
“兄弟,你的东西。”不到几分钟,已经有人先一步回到董富贵宿舍,把他的衣物给收拾了。
可以说,真的够兄弟了。
“哭了,老董别哭!”有人为董富贵拭去伤心的泪水。
间接又帮他揉了揉脸上的淤青。
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大家你一把我一把,把董富贵抬上了宋长胜的马车。
“宋构装师啊!”有人紧紧握住宋长胜的手,“我们都是董富贵的兄弟,不敢耽误他的前途,他在外面过得好,我们就高兴了。
能不回来就不用回来了!”
“对!不能耽误兄弟的时间。”大家很通情达理,“老董以后专心为宋构装师做事,不要挂念我们。”
“放心吧。”宋长胜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董富贵我会照顾好的,定不会让他虚度时光。”
都松了一口气,董富贵不回来,大家笑容洒脱多了。
宋长胜也趁机观察其他十一个人,发现他们失去了锐气,心中一叹。
骤然回到安宁环境,真的是消磨人的意志。
“我此行得到董富贵已经足够,其他人带走也还要重新调教,我需要的是办事妥当的战场老兵,而不是混日子的老人。”
念此,宋长胜也没了多带一人的想法。
而且看董富贵与他们的关系,估计也没人愿意和董富贵一块做事。
为了王座骑士,宋长胜能用霸道手段,强把董富贵带走,至于其他人,还真犯不上舍脸行事。
把董富贵带上马车,还有他简单的行李,宋长胜临别感谢主管,又感谢了送行众人。
若有所指道,“既然如此,大家青山不改,流水长流,未来再会!”
望着走远的马车,主管摇了摇头,“可算把这个刺头给送走了。”
“是啊。”众人也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没想到宋构装师相中了他。”
“人家构装师眼睛毒辣,能看到我们看不到的地方。”
“别管怎样,老董和我们不是一路人。祝他在宋先生手下,纵横杀戮,搏出一片天地。”有人叹道。
其他人也是轻叹一声。
有几人不知想到了什么,微微低下了头。
董富贵为人做事确实狂傲,但早几年或者在军队里,未必容不下狂人。
但在指挥中心,大家过的都很安逸,他一个人搅和着大家都过不好。
真的是容不下了。
容不下,那就随他去吧。
曾经战友,即使观念不和,此刻一别,不知何年相见,也无需恶意控诉。
只为他未来祝福。
马蹄声声,悄然远去。
宋长胜望着瘫卧在马车里,装死不动的董富贵,笑了,“看来他们都不喜欢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