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魔令

关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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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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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尔负血海深仇,每见他左氏叔伯辈那几个人,心里登时想起她哥哥的死状,全身血肉模糊,四肢截断,眼耳俱无,断尾焦烂的模样,无时不在眼前。而此时在仇人家里,每遇左叔等人索求云雨,皆欣然答允。有时还故作浪态,挑逗勾搭,有时又欲拒还迎,欲擒故纵。如此,一来能得上位拿权,二来每每与人行事之时,心内念着报仇快感,世间乐事无逾于此。须知乐极生悲,方是真苦,那妖精便是要这些人,享尽世间艳福,再受尽世间罪孽,如此报仇。

故而此刻,身上的左叔大汗淋漓地耸动,“心肝儿宝贝”地乱叫。看着这般蠢样,那妖眼里烈火,愈烧得猛烈,更将一身幻形,用意取悦于他,口里“嗯嗯……啊……啊”地娇声喘吟。

一时事罢,两个赤身露体缠绵在一起。妙尔动问起这些时日来的打算。那左叔道:“现下还不得走,有一伙客人,是那些在我这儿借债的转荐来的,当真是富可敌国。那些人因要做买卖,有一程富贵,要借我家力量谋划,故此拖延。待赚了这一笔,才有法子搞定我那大哥,彼时家财到手,便好离了这鬼地方。”

妙尔幽幽地笑道:“到时候你带了家小,好好地去过日子,那般富贵荣华,享之不尽……”

她话还未完,左叔已笑看下来,道:“我怎么舍得你这蹄子?”两个又淫声浪语,交缠在一起。

夜临了,雨也停得干净了。

这一个小镇上,家家户户栓死了门,闭紧了窗,一个个都缩在房子角落里,躲在地窖里,抱紧了瑟瑟发抖。有的大胆,将窗子开一条隙,望外瞄一眼,立马关上,爬上床钻进被窝里。

街上人喊马嘶,蹄声阵阵,火光蜿蜒,一路曲折,望里去了。

那左府上,一个左伯的心腹老汉,慌慌忙忙滚跌进来,去寻左伯。

这左伯年岁已大,耳朵早聋了,佝偻驼背,拄着拐,颤巍巍眯着一双浊眼,终日守着宅里库房。那一个老汉,进来见了左伯,气喘吁吁贴着左伯耳朵道:“老爷……老爷啊,赶紧走……走吧。”

左伯张着口,耳朵里只听到了两个“走”字,“啊”了两声,道:“走?啊……家财还未到手,如何便要走了?走?”

那老汉又大声道:“山贼啊!有山贼来啦!”

这左伯听见了,摆手笑道:“不妨事……不妨……不妨事。我家年年送礼,送礼,送上山去。山贼……必不来我家……家里。”

镇子上,来借粮的这一伙山贼,便是前些时候,屠灭了张家店的那一伙儿。岔路口上那一个酒铺子,原来是这山上的大王,为探听往来客商消息,特意开的,彼时已为行者烧毁。谁知行者那时漏了一个。本来躲在屋子里,趁行者去追杀那两个跑了的小贼之时,悄悄走了。而这沉石镇上,自然也有许多山上的眼线,见着了行者,又与山上机密探报人会面时,便晓得了。

此一伙山贼,其实久有来此借粮之意。但左家年年送礼,倘若来此搅扰,却要给江湖上笑话不义气,因此并不来打。此一时有了行者这个借口,正是天降之财,便点起百十个小喽啰,几个头领,十来匹马,三五十个火把,闹闹嚷嚷,冲杀进来。

这一边东面来了山贼,那一边西面,亦有一彪人马来到。那却是一队官兵。这官家人,也个个携枪跨刀,举着火把,来至那镇子西街之上,左家墙垣之下。

原来,这左府占地广大,那边儿山贼堵死一头,这面官兵围住一头,两边尚互不相见,亦不知彼此。

左叔听得人来报了,说有官军来到,唬了一跳,忙起身披衣,出房来看。便就登上墙边一个小楼上,见了火把官人,且不叫开门,只望下问道:“是哪一位大人?夜中驾临,有何贵干呀?”

下面的官军中,出声回道:“左老三!你兀自赖咧!现在你家中,窝藏着反叛朝廷的逆贼!还不绑了出来!”

左叔听见,顶上走了三魂,脚下泄去七魄,哭了道:“各位大人容禀,我家最是守法纪,哪里敢窝藏什么贼子?敢是错了,甚么人要害我哩?”

下边道:“你说没有,敢开门我们搜上一搜么?”

那里左叔正犹豫呢,忽地想起那一伙儿富可敌国的客人来,忙下楼,去寻了那几个来,一把抓住了手哭道:“你们害苦了我也!害得我苦!”

这一伙人里,被抓了手的那一个,忙忙说道:“此时事发,咱几个并无意害人。幸得官兵还未围死,赶紧前边儿走了,官兵进来,寻不到人,足下便无干碍。”

左叔听见,一面数落他们,一面赶出东边去。谁知此时,有人来报左叔说,那边亦被堵死,却是一伙儿山贼。那左叔听得,怒上心头,破口大骂道:“怎么又来!他们来干嘛?”回话的人道:“说是咱们家里有一个僧人,前儿杀了他们山头上的兄弟。”

左叔见说,立想起杀生行者来,便恨道:“前有狼后有虎,若为他一个人,却要连累于我。说不得,只好赶他出去,送与那些强人罢了。”便使赖管事去办这一件事。

那赖管听得如此,两个人跟了来。他却使计支开了人,去自己房里,拿了一个包袱,便来寻行者。

原来,因这左府里,闹鬼死人,多有想走的。但他左家,却使钱养着镇子上三街六巷里的刁徒无赖,泼皮恶棍。若见了左府里私自走出的人,却要给他们抓打回来,故此人走不得多,但每房里,皆打叠了细软金银等物。那赖管事将自己的拿了来,去在行者房前,却见那行者正伫立空地之上,沐月念经。

赖管上前,将那包袱往前一递,嘴里急道:“师傅啊,此间不好啦。有一伙歹人,是师傅以前的仇家,此时寻仇来了。左叔却使我将足下逐去。小人不意得遇师傅,其实心喜得紧,无奈祸患变生,不得长侍左右。此一个包里,有盘缠干粮,师傅将去,先避开了是好。”说罢也不待行者答话,硬将包袱塞在行者怀里,急急转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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