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魔令

关军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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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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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花仙无法,药娥又来劝解,便让一步,使桃青伴着簪儿来。簪儿仍是怕极,但有桃青陪伴,她又犟不过花仙,只得随顺了,便领了牌来了。

此一时,红绫见了那轿子,惊得呆了,想起来老乞丐的话,别事都抛却了,张口便厉声问那两个道:“你们院子里的姐姐!就是咱们青丘里的山主?”

桃青簪儿两个唬了一跳,对望了一眼,桃青道:“山主?不晓得。”簪儿道:“姐姐上面,还有干娘呢。”

那红绫听了她俩说,举起火把便把那轿子细看,露出笑来,嘴里道:“怪不得……怪不得……”她原杀了人,心里正低落。然则,一来她心怀坦荡,是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二则因此事上救了人了,免了那女孩儿受人折辱;三者见了这轿子,说是簪儿家里姐姐的,想到那老乞丐说的话,居然也有几分真。故此兴奋起来,心里打鼓似的有些按纳不住。

因簪儿两个反问红绫道:“那红绫姐姐这么晚了,跑这儿来干什么呢?”

红绫心想,总不成给她们说,自己偷了汉子,给纪叔晓得了,闹了一场,此时乃是离家出走,出山来寻姘头的罢。又因心里有些激动,便霎时生出豪气来,张嘴说道:“红尘之中,万民有倒悬之苦,苍生有灭顶之灾,我将入世,去往救之!”

这话才说完,凉飕飕一阵风来,簪儿桃青,并那个女孩儿,都不出声只看着红绫。那姑娘见了,自己一想,就红了脸,皱眉闭眼抿起嘴来,深悔管不住嘴巴,又恨起了那老丐,又要寻地缝钻进去。

静了一时,只好先问那女孩儿的名字,她说唤作“绮兰”,几个互通了姓名。簪儿两个又问了先前打斗的缘由,红绫便略说了。因说起有这轿子,不如送这女孩儿回家。她答应了,便先深谢了她们三个,又说了自己家是在哪里。红绫便将些泥土来,那火把戳在地上盖灭了。因这轿子不知如何,自会泛光,幽幽冷清,也不刺眼,故此不需用火。

簪儿便在身上掏出一个物事来,递与红绫,说道:“姐姐吩咐了,咱们要拿过这个牌子,这个轿子才能乘。若没摸过这个牌子,轿鬼哥哥是不抬的。”

红绫便接过牌子来。那轿子如此悬空,红绫绮兰两个心里自然多多在意。此时听说是这样,便两手托着牌在掌心里细看。那是一块三指大小,通体黑漆的竹牌,已盘得光滑柔腻,牌上钻个孔,穿条红绒绳儿,底下坠着一颗珠子,牌面上朱砂大篆,画着个“使”字,翻过来看,是一个“八方无阻”的牌背。

红绫看过了,递给绮兰。那女孩儿也捧在手里,看了一回,便送回给红绫,那红绫再还给簪儿。

簪儿便拿食中二指,穿过那红绳圈子,那牌便挂在她手心里。她将手里牌对着轿子亮出来,张嘴喊声:“轿鬼哥哥!”那轿子便落下地来。这里四个姑娘掀帘子挤了进去。那轿里一条座铺着青底金蝠的软垫,虽然也宽敞,还把两个大大的手枕拿去座底下,却还是坐不下四个。簪儿只好坐在红绫腿上,红绫便抱着她坐。那簪儿又举起牌来,说一声:“咱们要去庙村呢,劳烦轿鬼哥哥送咱们一趟。”

庙村便是绮兰的家,这方圆几百里,只得一个庙村,故此轿鬼识得。那时红绫绮兰,便觉得轿子升起来了,正往前飞呢。绮兰掀起旁边小窗上的帘子,望外一看,树木往后直退,快得甚么都看不清,心里噗噗地跳,喘口气,才放下帘子。

红绫也凑头过去看了,回来静了一小会儿,便几个说起话来。

因这里那三个都熟,叽叽喳喳的就先聊开了。桃青却是个会看人情的,只怕冷落了一个,便引着去问绮兰的事情。红绫也去问她。她才细细地说起,这段时间她的境况。

原来,这绮兰,也是那沉石镇上,左员外府里的丫鬟。那左府上的大当家的员外郎,听得说早些时积劳成疾,一病呜呼没了。家里远近的亲戚,便归来争财产。那左员外祖上,却是行商发家的,传到这一代,富贵不可言。也有鸦飞不过的田地,也有仓储如山的粮米,也有堆烂了线的铜钱,也有闪亮晃眼的金珠宝贝,镇上一半交他的房地钱,一半高高搭他的债台,一半给他卖命,一半恨他入骨。

因有这许多财富,左员外却没一个子嗣,临终也没交代甚么遗嘱,本家的、远房的亲戚,便分作两派,争那遗产。左伯收拢了一派,左叔纠合了一派,日逐吵得不可开交。

后来,又有一件事情,在府里传得沸沸扬扬。说是,左员外早年间,本有一个私生的儿子的,那时却瞒过了,养在家里某管家下人房中。此时争得急了,便要出来认父,继承这一笔遗产。

说到这里,顿了一下。红绫桃青两个,听得入神,并不知绮兰为何停了。红绫便催道:“后来呢?”

绮兰先不答她,只左右探头去看,说道:“这个轿子,好像停了。”说着拿手去掀窗帘来看,果然外面树木静了,并不往后飞。红绫便奇道:“怎么停了?”桃青见停住了轿子,便来看簪儿,“嗤”一声笑出来,说道:“我说怎么停了,原来簪儿睡着了!”说毕便去推簪儿,喊她道:“醒醒呀,醒醒呀。”

红绫本来抱着簪儿的腰,歪头下来看了,便笑笑抬起手来,捧着她的脸,轻轻拍着道:“起来咯,轿子停下了。”

簪儿靠在红绫胸前,悠悠地撑开眼皮子来,揉着眼睛道:“干么呢?到了?”桃青道:“还没呢,你才子睡着了,轿子不动了。”

这时簪儿醒了,这几个便觉得轿子又飞了起来。桃青还惦记着那左府里的事情呢,便也催那绮兰再讲。

绮兰低头想了一回,狠狠地续道:“说甚么私生儿子,就是一个狗杂种!一个恶心下流的腌臜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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