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裴渊颔首。
玄妙闻言,未再多说什么。
裴渊顿了下,也未再多提裴辰景。
但他心里清楚,师父不会无缘无故提他。
还有乐乐离开前说的话,他心里其实已有定数。
但对方毕竟是他胞弟,他不可能因为那些猜测,便真的对他下死手。
他拿起一颗棋子,跟着下在了棋盘上。
……
过了几日,凤吾面色难看地将一个宫女,押到了凤凝面前。
凤凝这几日本就心神不宁,这时看到这个宫女,顿时心沉谷底,手脚冰凉。
她努力扼制住心底的寒意,故作不解地问:“三弟,你这是何意?”
凤吾一脸失望地看着她,“二姐,你不必装了,除夕夜的宫宴上,你指使这名宫女在渊王和渊王的茶和酒里下了蛊。”
“你这是哪里听来的?我怎么会干那种事情?”凤凝矢口否认,心里却焦躁不安起来。
凤吾闻言,对她已彻底失望,直接转过头看向那宫女,“凤昭仪记性不好,你将事情的始末,重新复述一遍。”
那宫女面色惨白着,结结巴巴地道:“除夕那晚的宫宴,昭仪身边的姑姑,突然找到奴婢,让奴婢将那虫子下到渊王和渊王妃的茶酒里。
奴婢原本不想干的,但那位姑姑却以奴婢家人相要挟,奴婢不得不听从吩咐。
事后,奴婢很担心被杀了灭口,便躲了起来,没想到,却被凤将军给寻到了……”
凤凝听到这里,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这个宫女好生狡猾,怪不得底下的人一直没有找到她,原来她早有防备。
“二姐现在无话可说了吧?”凤吾声音发寒。
凤凝叹了口气,“一个卑贱宫女的话,你也信?她定是受了别人的指使,故意诬陷我呢。”
凤吾难以置信地看着她,事到如今,她竟然还要狡辩。
他垂眸沉默了一会儿,忽然挥了下手。
霎时,手下又押着一个宫人走了进来。
这宫人一进来,便扑通跪在了凤凝面前,“娘娘,您快救救奴婢吧,奴婢还不想死啊……”
凤凝看到她,面色微变,厉声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给渊王和渊王妃下蛊,是您指使的啊,奴婢只是按您的吩咐行事……”那宫人声泪俱下,很是愧悔。
“贱婢,你休要攀扯本宫。”凤凝大怒,一脚将其踹翻在地。
“凤将军,奴婢所言,句句属实,真是娘娘指使的,我们也没办法啊……”那宫女被踹倒在地,也顾不得疼,连忙爬到凤吾面前,“还请凤将军明鉴啊……”
“贱婢,你给我闭嘴!”凤凝气得理智尽失,张牙舞爪地就要再次扑上去,却被凤吾拦了下来,“够了!你说那个宫女是诬陷你的,那这位梅姑姑呢?她可是你的人。”
凤凝回过神来,强迫自己镇定,转头看向他,柔声道:“三弟,你信我,这一切都是她们诬陷我的,我怎么可能会做那样的蠢事?而且我与渊王、渊王妃往日无仇,近日无怨的,用不着害他们。”
凤吾脸上没有一点笑意,定定地看着她道:“可是,她们又为何要诬陷你?而且,你跟渊王、渊王妃,真的没有嫌隙吗?二姐怕是因为嫉妒,所以才做出这样的蠢事的吧?”
凤凝愣住,“我……”
凤吾摇摇头,“二姐不必再说了,此事已有定论,二姐现在要做的,不是狡辩,而是应该去皇上和渊王面前认错,求得他们的谅解,否则以南疆细作论处,凤家也保不了你。”
凤凝身形一晃,“南疆细作?”
“这蛊出自南疆,可二姐却用它来害人,难道你事先就没想过事情的严重性吗?若皇上和渊王经细究,不但是你,便是整个凤家都脱不了干系。”
凤吾声音冰凉,同时也后悔,当初不该听她的,将她送进宫来的。
凤凝这会儿终于感到了害怕,抓住他的手道:“我还不想死,你快帮我求求情,念在凤家的份上,皇上必定愿意对我从轻发落。”
凤吾扯开她的手,声音似冰雪般寒凉,“没用的,这件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谋害当朝王爷和王妃,已是死罪一条,况且这事情,还牵扯到了南疆细作。
事到如今,二姐便直接向皇上认罪吧。”
凤凝倒退一步,瞪大眼睛看着他,不敢置信道:“你这是要我去死?”
凤吾转过身,闭了闭眼,“这是二姐自己选的路。”
渊王怕是早就知道下蛊的人是二姐,但碍于凤家,不好直接处置了二姐,这才借他的手将她揪出来,这样他和凤家便无话可说了。
“我可是你姐,你不能见死不救啊。”凤凝见他是认真的,疯了般扑了上来,紧紧攥着的他的衣襟,“难道你就忍心看我去死?”
“我不忍心!”凤吾大吼,“但你谋害渊王和渊王妃的事实摆在眼前,我不可能包庇你,也包庇不了,渊王早就知道幕后之人是你,这次交给我彻查,就是为了堵住我的嘴。”
凤凝面色惨白,却犹不死心,“可是渊王和渊王妃都好好的啊,他们并没有饮下那掺了蛊的茶水和酒……”
“你该庆幸他们没有饮下,可便是如此,你依旧逃脱不了谋害当朝王爷和王妃的罪责。”凤吾怒声道,“况且,司兰和顾潜又何其无辜?他们俩因为你的自私,身中情蛊,司兰还可能会死。
这些都是你犯下的罪孽。你怎好意思让我为你开脱?”
凤凝面露死灰,身形摇晃着,跌坐在地上。
凤吾闭了闭眼。
……
凤凝下蛊,欲谋害渊王和渊王妃,而被皇上问罪,赐以三尺白绫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夷珠并不意外。
她早就知道是凤凝搞的鬼。
只是没想到,凤凝会被定罪的这么快。
“真是活该!”碧清骂了一句。
夷珠回过神来,好笑地看了她一眼,“别为不值得的人费神,当心你的身子。”
“奴婢早已大好,现在能蹦能跳,丝毫没有影响。”碧清笑道,为了证明自己所言不虚,还在她面前转了一圈。
夷珠放下心来,却忍不住揶揄道:“嗯,得亏了徐公子三天两头的给你送补品。”
碧清的脸霎时通红一片,不自在地说:“小姐别胡说,奴婢可没吃他的补品,奴婢能大好,完全是靠小姐的照拂。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