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有锐士

迷惘的小羊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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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40章 薛公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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匡章!

对于匡章的大名,秦王荡是如雷贯耳。

不仅是在这个时代,后世亦是如此。这可是齐国的战神,并不比白起、王翦、廉颇、李牧这号称“战国四大名将”的人逊色多少的!

匡章的战绩,足以入围战国名将的行列。

匡章又称田章、陈璋、章子、匡子,是为齐国之宗室子弟,不过祖上与齐王是一脉相承的,关系较为偏远而已,属于旁支。

当年徐州相王,匡章以齐威王近臣的身份亲身经历了这一事件。齐威王末年,张仪兼相秦、魏,秦军借道韩魏而伐齐。

匡章奉命迎战秦军,在此期间曾有人污蔑匡章欲降秦,但由于齐威王用人不疑,匡章最终在桑丘顺利击败了秦军,此役导致张仪的连横政策在魏国的破产,为公孙衍的合纵提供了良好的条件。

公元前314年(齐宣王五年),匡章乘燕国内乱,率领齐国常备军“五都之兵”及与燕接壤的“北地之众”,五十日攻破燕国。

但包括匡章在内的许多齐国人都视燕为蛮夷之邦,因此齐军在燕国肆意蹂躏,引发了燕国人的激烈反抗。

两年后,张仪再度推行连横政策,魏国倒向秦国。

齐楚联盟与秦魏韩联盟大战,击败楚军之后,三国联军又在濮水一战中打败了匡章和声子率领的齐军。秦、魏趁机攻入燕地,齐军被迫撤退。

后来,齐湣王即位,孟尝君为相,联合韩、魏两国攻楚,匡章率军在垂沙大败楚军,杀楚将唐昧。联军乘胜攻占垂丘、宛、叶以北的大片土地。楚国被迫以太子横为质,向齐求和。

随后公元前298年,齐魏韩伐秦,前296年,秦国被迫割地求和,此役齐军的主帅依然是匡章!

在原来的历史上,匡章是一个率领联军攻破函谷关的人!

值得一提的是,匡章最为出色的战绩,就是垂沙之战,这场大战的规模并不比赫赫有名的长平之战逊色多少,只是不知为何,后世少有人知。

垂沙之战,发生在公元前301年,秦楚关系恶化,齐国孟尝君政府又从中挑拔,使楚国孤立。齐国在前线增兵至二十万,并命匡章为将。韩、魏军估计也不在二十万之下,而楚军数目与联军相当,也就是说此时在沘水两岸共有八十万左右的军队在紧张地对峙着!

齐楚军对峙了半年之久,而齐宣王没有看到胜利的到来就去世了,他的儿子田地继承王位。

田地急于求胜,令周最到前线催促匡章迅速进兵,否则就要对匡章的家属不利。

匡章没有理会齐闵王的威胁。齐军最终大破楚军,楚国一夜之间几乎被秦、魏、韩、宋、越等国瓜分!

纵观匡章的一生,破燕、伐楚、败秦,大伤三晋,威震天下!

几乎每一个大国,匡章都与之交战过,鲜有败绩。

秦王荡叹息道:“若是匡章为联军的主将,亦或是田文对他言听计从,这仗就太难打了。”

闻言,弥子夏微微一笑,说道:“王上,你还不了解薛公的为人吗?此人虽颇有才干,但自视甚高,恐怕不会轻易听得进别人的劝谏。为今之计,以力破此困局,实非易事,而且我秦军就算能胜,亦是惨胜,十年之内将无大出之可能。”

“臣建议,王上弃兵道,而改用王道,或者说纵横之道!”

用王道?

秦王荡的心中亦是无奈,现在的秦国并非是一家独大,仅齐楚两国就能与之相提并论,国力无以为继,何谈兵道?

“子夏,你是说,派出使者游说列国?”

“正是。”弥子夏微微颔首道:“六国联军,并非是铁桶一块,此番合纵攻秦,为的无非是一个‘利’字。国之利者,凡城池土地而已。王上应该早做决断,以纵横之术,将六国联军土崩瓦解。”

“请试言之。”

“首先是齐国。齐国是这一回合纵攻秦的发起者,看似获利不大,但实则目的是为了弱秦,以达到一家独大,称霸于天下的目的!且秦齐两国并不接壤,割地于齐,显然不行,齐国不会接受一块随时都可能倾覆的飞地。”

弥子夏侃侃而谈,说道:“因而,对付齐人,或者说对付薛公,咱们必须要使用离间计。离间田文与齐王的关系,让他们君臣失和。”

“如何离间?”

“要离间薛公与齐王的关系并不难。薛公自继承其父田婴的薛邑之后,便广养食客,招致天下任侠,使小小的薛邑猛增六万户人家,人口多了二十万。二十万的人口,已经占了齐国的十五分之一还多,再加上薛邑本来的人口呢?岂非等同齐国的十分之一?”

“小小一个薛邑,人口骤增。其中不乏奸人,如鸡鸣狗盗之辈,如好逸恶劳之徒,如恶贯满盈之囚犯。薛公对于来投奔他的人,是来者不拒,故而许多奸人犯了命案之后,都会前来投奔薛公,入住薛邑,以得到薛公田文的庇护!”

“这些人败坏了薛邑当地的风气。据闻,薛邑私斗成风,每年因为私斗而死掉的人数以千计,其中不乏仇杀,但是在薛公的授意之下,薛邑的官府管都不管,置若罔闻,因而刑罚荡然无存,薛邑之人皆不畏法,致使薛邑成了狂徒恶霸们的逍遥法外之地。”

顿了顿,弥子夏又道:“据说薛公还在薛邑外放借资(高利贷),以赚取高额的利润。而贷钱者多不能还上利息,最后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倘若只是如此,还能说薛公只为沽名钓誉,不善管理。但是薛公在薛邑,德高望重,上下官吏皆为其亲信,私兵甚众,若薛公振臂一呼,即可聚起数万兵马,俨然一个国中之国的存在,齐王焉能不惧?”

闻言,秦王荡不禁眼前一亮。

“子夏,若是真的如你所说的一般,齐王的心中必定是猜忌薛公的。只是这么多年为何迟迟没有对薛公下手,反而委以重任?”

弥子夏含笑道:“王上,依我看齐王不是不想除掉薛公,而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或者说,不敢除掉薛公。田婴、田文父子皆为齐相,位高权重,权势不小,其门生故吏更是遍及齐国的各个地方,盘根错节,一旦齐王欲灭薛公,则齐国将会元气大伤。再者,就是薛公的名气。”

“薛公之名,天下皆知。列国君王都愿奉薛公为座上宾,天下士子也莫不以成为薛公之门客为荣,沾沾自喜,齐王逐薛公,即逐士,齐王杀薛公,即杀士,恐齐国士子争相离齐,天下士子不复入齐啊!”

听到这话,秦王荡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

为人君者,不能不在乎自己的名声。学成文武艺,卖于帝王家!

但是天底下的国家这么多,入仕哪一国不是入仕,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干得不爽,亦或是不想干了,大不了跳槽而已。

在这种形势之下,巨大的名气反而成了田文的保护符,让他不至于被齐王清算,最后抄家灭族,而且谁都不敢杀死他,免得遭到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饶是如此,在薛公田文死后,他还是被抄家灭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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