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你有何打算,要不要去我们九封族的祖地看看?”回到真道城后,封辰对白凡笑道,他刻意加重了“我们”二字,一种真诚之意发自肺腑,是真的把白凡当兄弟看了。
“不了”,白凡笑道:“我欲尽快回仙界渡劫证道,待我成功之后,带着至尊的煊赫去祖地祭拜!”
封辰难得哈哈大笑,“也好,那我就在原始真界等着至尊降临!”
白凡莞尔,“我也希望,再来此地时,给我接风的不再是封辰少主,而是封辰至尊。”
畅快大笑中,相互告别,白凡去登道楼不声不响的接走啻云尘,让他进入储物小世界,随后再与隐帝子等人汇合,三人虽然对白凡为什么要回登道楼有些好奇,但间白凡没有主动说的意思,便也没有多问。
须臾,四人来到古城中央传送到原始真界外的幽冥,而后祭出仙舟,开始向着漫漫远处的仙界飞驰。
离开前的最后一刻,白凡、隐帝子和宋佳皆了无牵挂,原始真界在他们心中都只是一处历练的过地,饶是白凡虽有九封族人的身份,也仍是这样想的,他们的根只有一个,始终都是仙界。
唯有宋缺蓦然回首,望向了终极试炼场的方向,低声一叹,流露出微不可察的牵挂与惦记之意。
“如果咱们中有人能超脱于至尊之上,说不定你们将来还有再见的机会,否则此生都不要再想了,那些人终究只是这个世界的过客,除了终极试炼场,不会再有任何交集!”隐帝子显然看出了宋缺惦记着什么,语气莫名的说道。
实际上,白凡和宋佳也都心知肚明,当初宋缺从那通道中的小世界出来后,的确是再未有人离开,但并不代表那两个女人就死了,更大的可能只是被留在了那里,等终极试炼场关闭时,她们依然会直接被传送到她们出发的地方。
“你们说那神国究竟在哪里?”宋缺抬头仰望幽冥,似乎想看透那极限远处究竟是什么。
话音落下,一片沉寂,关于杀戮者们的来历,众说纷纭,却没有一个是值得相信的,那里太过神秘,亘古以来,除了终极试炼场,就再也没有在其他任何地方发现过他们的身影。
“若你想去,路就在脚下!”半晌之后,白凡幽幽言道,想到自己对白辞雪的爱护,白凡倒也能理解宋缺的心情,血脉联系,是这世间最原始,也是最深层的关系。
常言道仙道尽头是孤家寡人,太上无情,然而那只是凡夫俗子的臆想罢了,仙人也有心!
宋缺闻言喃喃自语:“路在脚下……”
幽冥寂寂,混沌冥雾恐怖绝伦,没有任何人想久处其中,所以仙舟飞快。
相比于出发时,仙界派出参加试炼的准道少了一个人,始终跟随天罗族一起行动的叶九鸣未能从终极试炼场回来,显然已经葬身在了那里,不知陨落于何人之手。
对此,四人心中有些许叹然,毕竟死的是一位准皇,而今的仙界不比古宇底蕴浑厚,每一个准道都很宝贵,死了任何一位都是很大的损失,但也仅仅只是如此了,除此之外并没有太多的忧伤,因为叶九鸣亲天罗而远仙界的所作所为,让白凡他们也对他也渐渐没有了认同感。
人心各异,每个人都有各自的打算,就算是天道也无法让所有修士都忠于仙界,何况是他们,但既然选择了道路,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正当众人皆沉思之际,前方蓦然出现光点,急速靠近后发现,原来是一艘宝船正停驻在前方,似乎特意在等他们。
“什么人?”隐帝子双目一冷,幽冥浩渺,穿行的修士几乎不可能相遇,即便远远看见也大多各自迅速远离,不想在这里发生大战,而一旦有人主动挡路,来者不善的可能性非常大。
“不用紧张,算是个朋友。”白凡平静说道,似乎已经认出了是谁。
“傅青霜恭候多时了,这位道友弥留之际,希望几位能将他带回仙界的无极仙宗安葬。”
等候之人正是那个蒙面的莲华傅青霜,一身青色纱衣在幽冥下无风飘动,窈窕而圣洁,有那么一瞬,自以为看透了这女子修为的白凡突然发现眼前的女子无比神秘,且有种朦胧的熟悉感,似乎曾在某人身上见过类似的气质。
只是这感觉一闪即逝,快得让白凡怀疑是否只是一个错觉,随之耳边响起的惊呼声将他惊醒,望向了傅青霜身后,赫然只见那里静放着一具水晶冰棺,棺中男子身上千疮百孔,脸上最后的神态落寞而悔恨,正是叶九鸣!
叶九鸣,年青的仙道准皇,天资可谓卓绝,修行速度一日千里,短短时间内就从准皇初期到接近圆满,这速度当世也只有白凡能压他一筹,原本应一叶惊鸿,鸣啸九天,可而今却只留一具残破的尸身,等待回故土安葬,令人唏嘘。
“他是怎么死的?”隐帝子神色复杂的问道。
“他与天罗族修士遭遇杀戮者埋伏,他被留下断后,力竭而亡,我恰好在最后一刻赶到,听到了他的遗愿。”傅青霜从容回道。
白凡闻言登时双眼眯起,为什么在她身上有这么多巧合?先是恰巧在土之本源世界与道自己结下了一个善缘,然后是在雾之本源区域恰好遇到宋佳告诉她自己的行踪,最后连叶九鸣死前也巧合被她遇到,仿佛她在终极试炼场什么都没做,就围着仙界修士在转一样。
甚至再早一点,最初去原始真界时在幽冥中发生冲突,也是一种诡异的巧合!
当巧合太多后,就可以确定一切都绝不仅仅只是巧合,而是必然!
这个时候,白凡肯定自己之前的发现不是错觉,而是真相,这女子的确隐藏至深,甚至可以说高深莫测,从她孤身一人行走终极试炼场却能毫发无伤的归来就可窥一斑。
“好歹也是仙界之人,就满足了他的愿望吧。”宋缺从惆怅中回神,开口叹道,同时一招手,一道仙力裹住冰棺将之移到了仙舟之上。
“你究竟想要什么?”白凡忽地冷漠问道。
“我想要的就两个字——至尊!”雪白的面纱下传来清冷的声音,傅青霜也漠然说道:“我所在的莲华宇宙法则残缺,无有至尊果位,所以恳请诸位能代为引荐,傅青霜愿带着莲华界举族并入仙界!”
此话一出,仙舟上四人全部愕然,怎么也没想到她打得竟是这个主意。
所谓并入仙界就是抛弃原来的祖地,全部迁入仙界,而后立血脉之誓,从此为仙界生灵,归属仙界天道伦常,如此一来,这女子自然就有了在仙界证道的机会。
只是万古以来,这种情况几乎从未发生过,一来宁为鸡首不为凤尾,一旦抛弃祖地加入仙界,他们就是二等生灵,无论是气运造化还是修炼速度,亦或是证道的机缘,同等情况下都远不如人族,甚至妖族!
没有人愿意付出如此大的代价,仅仅是为了一个缥缈稀微的机会。
二来,仙界有古宇大敌,曾两次被打得纪元重启人尽皆知,加入仙界的后果就是要面临灭世之劫,仅此一样就让九成以上的残缺宇宙望而生畏。
当然,最重要的是仙界虽然经历了两次大败,但依旧有着自己的傲气与尊严,不是什么人想加就能加入的!更何况仙界也怕对方包藏祸心,毕竟连人族修士都会反叛,遑论是半途加入的?
“对不起,仙界虽大,却没有一寸属于外人!”隐帝子冷哼一声,随即直接催动仙舟从宝船旁掠过,就要离开。
但就在这时,傅青霜蓦然淡淡道:“十名准道!我族十名准道全部入镇阴古城立誓加入守护者,此生战死古城,不离半步!”
仙舟速度放缓,但却没有停止,仍在远离。
傅青霜目光依旧平静,再次开口:“荒石族!莲华界替你们破灭荒石残宇,杀尽荒石族人,以他们的血来祭奠仙古仙界的英灵!”
有点意思了,神舟上响起一声低语,而后仙舟忽地一顿,停了下来,舟上四人全部转身看向她,却全都不语。
一直得不到回应的傅青霜仍未放弃,而且还似胸有成竹的说道:“太阴、太阳、星辰三种法则的彼岸本源,再加上一块上古神尸石卵碎片!”
轰!
此话一出,仙界四人同时脑海轰鸣,以他们和白凡的关系,也才在最近知道白凡修炼了十一种法则,而今只缺三道彼岸本源便可无缺冲击帝关,那三道法则正好就是太阴、太阳和星辰,而这女子与白凡见面都仅数次,是如何得知?
白凡更是内心俱震,彼岸本源和石卵碎片,这是自己而今最想得到的两样东西,这女人却偏偏抛出了这样的筹码,若说他此刻不动心,那是绝不可能的。
“也罢”,沉默了许久的仙舟上,白凡终于打破慢条斯理的说道:“我在镇阴古城等你十年,十年内你带着方才说的三样投名状来镇阴古城,我尽全力向至尊引荐你们加入仙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