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娲、三清、接引、准提接连成圣,圣人的威压传遍了洪荒世界。
至此,鸿钧道祖当初钦定的六大弟子全都成圣了,洪荒大地也开始步入了一个属于圣人的时代!
对于圣人,洪荒众生大多心存敬畏,不过也并非所有人都能转变心态,昔日曾与三清等人一同听讲紫霄宫的大能中,就有不少心中并不服气,而今分别称霸天地的妖族天帝和巫族十二祖巫便首当其中,其中又以妖族尤甚。
帝俊、东皇太一皆伴先天至宝而生,本就是最强准圣,有圣人之下第一人之称,且有女娲圣人作为依仗,更不十分忌惮所谓的圣人们。
而原本弱小无闻的人族也随之名声大噪,备受瞩目,毕竟六大圣人的成圣契机都和人族有关。
“想不到这人族虽弱小,却还暗含如此玄机!”
天宫中,天帝帝俊高坐于帝位之上,先天至宝河洛图书在双手间闪烁光芒,其双目神光烨烨,幻化出河洛神光,如两个太极图般在瞳孔内旋转,突破大道规则的束缚,在推演某种天机。
“帝兄,可是看到了什么?”帝俊旁边另一帝坐上坐着东荒太一,二人并称妖帝,此刻看向面色迟疑的帝俊问道。
“天机晦涩,难以详察,天地似乎有有意遮掩与人族有关的天机。”帝俊说道。
这时台阶下走出一人,正是妖族重臣,号称万妖之师的妖师鲲鹏,拱手望着二帝说道:“陛下,这人族竟与六位圣人的成圣皆有因果,无论如何都不可轻视,日后会成我妖族大敌也未可知,还请陛下防范于未然,早作准备!”
东皇太一说道:“除去人族轻而易举,然必会激怒圣人,而今正是与巫族决战关键之时,如此做得不偿失。”
“妖师之言在理,天道遮掩人族天机本就不寻常,其中必有吾等所不愿见之事发生!”帝俊沉声道:“弱肉强食,天地至理,我等不得罪圣人,不能将人族灭族,但可限制其发展……”
“白泽!”帝俊忽地望向大殿内一儒雅白衣大妖。
“臣在!”
“密令不周山附近众妖,一旦人族离开栖息山谷百里之外,则格杀勿论!”
“是!”白泽领命而去,一众大妖皆明白帝俊的意图——只给人族百里领地,一旦超过这个范围则开始打压,让人族永远被圈禁在不周山下一隅,自然就无法壮大,如此一来,既不会惹来圣人的关注,又达到了提防人族的目的。
身处昆仑上清宫的白凡并不知道妖族已经开始对人族动了杀机,他与多宝深居简出,一直在谋划截取天道分念,演化天劫意志之事。
所有的关键便在于一个“欺”字,欺骗天道,欺骗鸿钧,甚至还要瞒着老师通天。
然隐瞒通天容易,毕竟他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当不知道,欺骗天道却是极难,毕竟哪怕是一介凡人身上多了一道伤口也会发现,而白凡要做则是让天道以为自己只是丢了一根无足轻重的发丝。
苦思百十年后,某一日白凡脑中灵光乍现,突然醍醐灌顶般的豁然开朗。
当即命童子请来多宝,一番详述心中所想后,多宝抚掌赞叹,“将八九玄功之变化玄妙封入法宝之中,使之可以模仿天道气息,师弟果真大才。只不过此想法虽好,法宝的载体却必须是与天道极亲近之物,如此方能竟全功,而此等至宝实在难寻,恐怕除了道祖的造化玉碟,连老师的诛仙剑都不行,毕竟不是同出一源……”
“无妨,我有一宝定比造化玉碟还要合适!”白凡神秘笑道,卖了个关子。
“哦……师弟所言何物?”一说到法宝,多宝便来了兴致。
白凡不言,双手掐诀,灰蒙之光幽闪,传出精纯时空法则气息,须臾,一道金色圣剑在双掌虚空间凭空浮现,正是人族至宝功德圣剑!
此剑内有白凡一道神念分身,随时能与本体感应,故而以他而今的修为直接跨越虚空传送过来并非难事。
“完全由天道功德凝聚的圣剑……果然是比造化玉碟还合适,师弟好大的手笔啊!”多宝从白凡手中接过圣剑,一边抚摸,一边惊叹连连。
随后,白凡和多宝联手,在功德圣剑内封印八九玄功的变化神通,这门阐教顶级大神通一旦变化,便极难看出破绽,连三灾九劫都可避,可见却有几分欺骗天道之能。
白凡和多宝二人身处上清天深阙,不问世事不提,外面却是另一番天地了。
就说自三清立教成圣之后,感应到了某种天机,便开始大收门徒。
老子清静无为,门中始终仅有玄都大法师一人,元始和通天则大开道门,接连收下不少门人,尤以通天为甚,收徒不分跟脚,乃是效仿当年鸿钧道祖不分出身,只要能来昆仑听讲,便一缕收为弟子门人。
其中无当圣母和龟灵圣母为亲传弟子,排在金灵圣母之后,赵公明与云霄、琼霄、碧霄三霄为记名弟子,亦有乌云仙、金箍仙等为随侍七仙,余下众人虽无确切名分,却也拜入截教,行走洪荒可称一声圣人门徒!
原本清静幽宁的上清天在短短数百年内变得热闹非凡,已然初有了几分万仙来朝的气势。
只是这徒弟收多了,自然多少会出现一些品行不佳和道行粗鄙之辈,洪荒生灵以巫妖居多,巫族不修元神,自是不拜道门,因此来的大多都是那妖族之人。
几位亲传弟子,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等人虽为妖族,但根性极佳,短短时间便有了不俗的修为,自是无人说什么。
然则更多的却是修炼上清道法未久,连一身妖气都还未化去,不少门人顶着本体妖形四处乱跑,直把一个仙家圣地的昆仑山搞得乌烟瘴气,满地狼藉。
而且这些人野性未驯,真如黄龙真人所说,修为不高一个个脾气大得不行,很快就与阐教众仙频频发生矛盾,虽以吃亏居多,但也令阐教门人烦不胜烦。
元始天尊本就因白凡之事对上清弟子印象不佳,又将这些看在眼中顿时坏得不能再坏,尤其是那些修为粗鄙,爱惹是生非的妖族,极为贬斥。
不过元始天尊心中虽不喜,碍于通天的面子不好直说,只是隐晦的提过几次,通天心性阔达,却是不以为意,只说会注意管教,便又没了下文。
这矛盾就这样一天一天的累积了起来。
又过了数十年,这一日三清聚会,欲同开道场为门人互讲大道,使之能相互印证,为有史以来的一大盛事,三脉弟子齐聚于中央广场上。
此时拂晓初升,天色微亮,三清还未到来,门下弟子各自聚列成团窃窃私语,知道这是一个庄重的场合,所以截教一众门人初始还算克制,没有大声喧哗打闹。
唰!!!
蓦然间,众人眼前一亮,如白昼突然降临,抬头望去只见上清殿内某处半空,突现一朵乌黑劫云,片片黑浪翻滚,狂电横生,龙蛇游走,浓郁的灾劫气息涤荡虚空,刷动整个昆仑山。
无人注意的是,这雷云虽气势磅礴,却并非源自九天,而是凭空出现在半空,且一切气息皆束缚于昆仑山内,不让外界有丝毫察觉。
“此乃雷劫之象,而那下方又是多宝师兄住所,难道……师兄终于要渡劫成仙了?”
金灵圣母立身广场高天下的最前方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喜色,而这猜测很快也被身旁之人传遍整个截教门徒中,所有人顿时弹冠相庆,毕竟是截教大师兄,真心也好,拍马屁也罢,都免不得要说几句敬仰恭贺之类的话。
更有天赋异禀者,嗓门既大,又极擅此道,一溜吹捧大师兄的话响便整个广场,三清门人皆历历可闻。
“吾就说多宝师兄天纵灵资,怎会真的止步半仙?而今看来,不过是在厚积薄发罢了。”
“甚是,甚是,也只有多宝师兄这样的人才能忍住成仙诱惑,专心巩固根基,吾要是有师兄十分之一的道心,也不止如此修为了。”
“你想什么呢,还十分之一,能有万分之一你就拜谢天恩吧,多宝师兄为圣人首徒,岂是我等能比?”
“也是,传闻昔年整个昆仑只有二师兄能与之并论,余人的确差之太远矣!”
………………
他们只怕连多宝的面都不曾见过几次,说的话却极为露骨,令人听得直起鸡皮疙瘩,截教中思维正常的门人虽不喜,却也不好说什么,总不能反驳说师兄配不上这样的称赞吧?
但阐教诸仙就没有任何顾忌了,尤其是宿怨极深的情况下,立时就有人道:“也不怕惹人嗤笑,不过渡一个真仙之劫而已,用得着如此吹嘘?吾阐教广成子师兄前些日子晋升大罗中期,也没见如此大肆传扬!还是说尔等截教皆是泛泛之辈,晋升一个真仙就已是极为不易?”
“放屁,你阐教才几人,敢看不起我截教万仙?”当场便有截教门人怒斥。
那阐教真仙嗤笑道:“歪瓜裂枣,再多何用?湿生卵化之辈终究根性浅薄,难堪大道!如那沐猴而冠,专做跳梁小丑,实在有辱圣人门楣!”
“气炸老子了,你他娘的不是爹生娘养,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服的跟老子干!”
越是修为浅薄的妖族越是野性未驯,越是易怒,听闻截教仙人讽刺,当场有人暴走露出真身,一尊蛮牛数十丈高,双眼赤红,鼻孔直喘粗气,咆哮震天,粗犷的肉身加之一声蛮力踩在石板上,轰隆作响,碎石飞溅,宛如地震了一般。
眼见有人出头,截教中响应之人暴增,一尊尊猛妖向着阐教门人所在方向狂冲过去,对习惯了弱肉强食的他们而言,说一切道一万不如干一架。
一时间,或为蛟龙腾空,龙吟惊天;或为暴猿,山岳般人立而起,双掌拍得胸口砰砰巨响;或为天狼,成群结队,目光幽冷,啸声震动群山。五颜六色的妖气喷薄而出,在昆仑道场滚滚弥漫开来,霎时间乌烟瘴气一片,犹如成了妖族聚会,将这大好的昆仑福地,糟蹋的妖气冲天。
阐教诸仙更看不下去,更不容忍,当场齐现顶上三花,仙光如瀑,七八人同时出手好似一道天闸,生生将一群妖修的冲击挡下,双方大战在一起。
纵然广成子和金灵圣母等少数人还保持着克制也是无用,根本分不开了,一下重手,又怕伤及同门。
听闻响动,从坐关中醒来的通天发现这一幕暗道不妙,急忙传音给白凡,令他去解决,此时他自己却不好出面,否则稍有不慎,就会落下苛责玉清弟子的名声。
毕竟这是门人间的打闹,由弟子自己解决才是正理,此时的通天还没有将此事太当回事,只等白凡解决了,便再现身。
而白凡这里闻信,只等看向多宝说道:“百年谋划,终于截取了一缕天道分识,且没有被发现。而今功德圣剑所化劫云与我预想中的天劫一般无二,师兄当可凭此度过仙劫,截取天道造化,老师吩咐一事,师弟先去处理。”
“无妨,你自去就是,我这里无碍。”多宝立身劫云之下准备渡劫,一身轻松,也是,他曾经修至大罗境,这点天劫对他而言真算不得什么。
白凡拱手离开,来到广场上空见到打成一团的众人也是头大,但更多的是不悦,眉头大皱,前因后果他不问便知,对于那些截教的低阶妖族门人,实际上他内心也颇有微词,只不过不好顶撞老师而已,况且在对外时,无路如何都不能表现出来。
“都给我停手罢!”白凡凌空拍出一掌,只见五行之光疾飞而出,道力轰鸣演化,化作十方天禁,一方仙术大阵便一气呵成。
白凡把手往下一按,那仙光熠熠的大阵就向着下方争斗正酣的一众人镇压了下去,大罗巅峰的他打出此术,可封禁大罗之下一切修士,无论多寡,仙术大阵之内,皆无幸免。
一眨眼,所有人被禁锢在原地,还保持着上一秒的姿势,或举手,或抬族,连阐教金仙也不能避免被禁封当场。
尤其有妖兽腾空,措不及防直接肚皮着地摔了下来,差点没闭过气去,却一声惨叫也发不出,一双双眼珠子骨溜溜转动,骇然看向白凡。
“都是同门,各退一步罢,我解开禁制后,各自退回不可再斗,否则谁斗打谁!”白凡低喝了一句,缓缓撤开封印,截教门人慑于白凡之威,又是传闻中最是神秘莫测的二师兄,更不敢顶撞了。
要说三清二代弟子中威望最高的却非白凡莫属,无论是高深莫测的修为,还是曾经点醒三清成圣之机,亦或者顶撞西方准圣,都广为流传,不知不觉就在众人心中竖立了高深的形象,纵然是阐教诸仙虽然不喜白凡,却也不得不敬畏三分。
事态平息,三清商量好的一般同时出现,白凡便即落在准备讲道的高台拱手道:“老师,两位师伯,师弟们修行清苦,偶尔互相切磋一下也是应有之事,此次就免了他们的责罚吧。”
通天点头,朝元始天尊笑道:“师兄,我以为此事就此作罢最好,总归不过是打闹着玩,又没有伤及性命,你看……”
截教一众妖修听闻通天此言,皆是露出悻然之色,有些人以为逃脱惩戒,喜上眉梢,又有固态萌发的样子了,颇为自得。
元始天尊本不愿当众与通天挣扎,打算先行作罢,此刻见此一幕却是再也忍受哦不住心头的厌恶之感,威严的脸上布满寒霜,口中轻咤怒哼一声,天威一般的圣人威严显露无疑,双目带煞望向那一群现出了原形的上清门人。
“放肆之极,本座答应饶恕你们了么?”元始转向通天喝道:“师弟如此不服管教之辈,留之何用?为兄早就说过这等湿生卵化之辈,披毛带甲之徒,根性浅薄,劣性难改,不可肩负传道大任!怎的几次三番,还不将这些乌烟瘴气之辈赶出昆仑山!”
一众上清门人见圣人大怒,只觉一汪冰水泼到了心头,浑身发冷,惶恐不已,纷纷匍匐在地,叩头求情!
通天教主脸色大变,大声抗辩道:“师兄怎能如此不讲道理,我为一教之主,既招他们为门人弟子,自当好生教养,怎能有些许小过,亦或者天性萌发,就做驱赶门人之事,让我截教于苍生威信何存,颜面何在?”
元始天尊铁青脸色,哼道:“此时悔改还不晚矣,莫要将来被这些粗鄙浅薄之辈牵连,连我等遭受因果,更无颜面面对老师门徒!”
通天教主暴怒,气急反笑,“罢了,既然师弟碍着师兄法眼,那我另寻道场,不敢惊扰师兄!”
此话一出,三清门人弟子皆是大惊失色,更是惶恐,宛如苍天将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