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那开封太守竟敢派人来警告自己,曹操忍不住冷哼一声只道:“小小一个开封太守竟敢如此猖狂!子孝,你可曾与他说过,某乃当初刺杀董卓之曹操曹阿满是也!”。
曹仁道:“说了!大哥,我与那厮不只是将兄长您的身份、曾任官职说了,且还将咱们曹家与当朝各家族之间多有联系的,势力虽然不及袁绍之袁家,但却也绝非他区区一个开封太守可以得罪的,让他看清形势,助我等一臂之力,待将来我等事成自少不了他的好处,可他却偏不识趣的,不只警告子孝,让子孝回来劝告兄长趁早打消了谋逆之心,且还让兄长束手待擒的好让他派人来将兄长捉拿了去,然后好押赴洛阳交与董卓,领功受赏!更有甚者,他竟还让子孝···让子孝···”。
曹操道:“他还让你怎么的?说···这么吞吞吐吐的,一点儿也不像是曹家人!哼!”。
曹仁道:“他···他还让子孝告诉兄长,让兄长交出勤王圣旨,这样尚且可以···可免一死!”。
曹操道:“什么?交出圣旨?他小小的一个开封太守,他怎么却会知道某之手里有那可以号召天下兵马勤王杀贼的圣旨?”。
曹仁道:“子孝也在纳闷呢!这圣旨之事只大哥你、我,还有那王允知道的,他一个离得洛阳如此之远,且还是个不受重用的小小开封太守,他怎么便知道大哥你得了皇上亲自赐予的,可以号召天下兵马勤王的圣旨呢?”。
曹操道:“不对···不对···子孝,那开封太守在面见你的时候你可曾发现他有什么不妥的,又或是他们家当时可有其他人在?”。
曹仁道:“有什么不妥?其他人···这···好像···没什么呀···啊···不对···大哥···子孝···大哥,那开封太守在接见子孝的时候本来还颇有礼貌的,但只后来忽然有个下人来报,说是有急事让那太守去一趟,而那厮出去了一会儿再回来之后,态度便立马不一样了的,且还让子孝劝告兄长你···大哥,会不会便是那厮面见之人有问题的,是他在故意的与我等为难?”。
曹操道:“定然如此!且那人咱们还很有可能是认识的,他这会儿说不定却正好在开封府衙里头与那太守喝着茶,等着咱们呢!子孝,你速速去准备两匹快马,咱们这便去那开封府走一趟!某想咱们手下的粮草、兵马已然有了的,秋后起兵勤王再也不是梦想了!呵呵···”。
曹仁道:“大哥,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粮草···兵马有了?”。
曹操道:“好了!子孝,莫要废话!快去···快去···想那人此时在开封府衙里怕是等的已经有些不耐烦的,咱们要是再不快去,那人家只怕马上便要走了!快去···”。
曹仁道:“是!大哥!”。
虽然从陈留到开封至多也只不过百十里地,但曹操和曹仁却还是花了一个多时辰才赶到的,待来到府衙前也不管那些差役如何阻拦,挥着马鞭便直往里闯,道:“本初兄,怎么到得了开封却也不来面见故人?莫不是自持身份而瞧不起某这等阉宦之后吗?啊···哈哈···”。
“孟德老弟此言差矣!本初此时也只不过是刚到开封的,怎么孟德你这一来却要怪罪起本初来了呢?呵呵···”
听得袁绍那熟悉的声音传来,曹仁那本来还有的疑惑瞬间便解开了,但却也更是迷惑了的,道:“大哥,你怎么便知道是袁绍那厮来了?他不是带着他那新得的美人儿去了关外的,他这会儿怎么却在这儿呢?”。
曹操道:“子孝,你这笨蛋!袁绍那厮是什么时候去的关外?去了关外难道便不能回来了?你看这会儿开春都已经过了,且春耕都已经开始了,难道他却还不能回来的,一辈子都呆在那关外不成?啊···哈哈···本初兄,你既然回来了怎么却不与阿满说一声的,难道是瞧不起某吗?”。
看着那在开封太守前面走了出来的袁绍,曹操快步上前与他紧紧的搂在了一起,而袁绍却也用力的拍了拍曹操的后背,道:“阿满,你这厮···怎么才这么数月未见却已经瘦了这许多的,但却也更精壮了呢?哈哈···”。
曹操道:“那要不然呢?本初,若是换了是你被人通缉追杀了数月,那莫说是瘦了些,精壮了些,便是稍有疏忽便性命难保的,你想要不拼命地逃走都不能啊!不过现在好了!某已然逃到了这河南,且连本初兄你也回来了的,某以后再也不用惧怕董卓那厮了!怎么样?本初,你可肯赏脸的让某请你好好的吃喝上一顿否?”。
袁绍道:“诶···孟德,你与子孝既然是到了河南开封,那自也是到了本初的地盘,所以应该是由某这东道主做东宴请你兄弟二人的,怎么样?肯赏脸否?孟德···啊···哈哈···”。
听得袁绍一开口便抢占地主之位,剥夺了自家兄长的主导权,曹仁忍不住心生羞恼的只狠瞪着袁绍道:“袁绍···你···”。
而曹操见得自己兄弟竟如此冲动的,一言不合便欲与袁绍起冲突,他当下赶忙的只伸手拦住了他,道:“子孝···不得无礼!本初兄,舍弟无礼!得罪了!倒是你···许攸···许子远···子远兄,怎么你来了这开封却也不与某说一声的,难道本初兄是你之故交,而某却不是你之故友了吗?啊···哈哈···”。
那身形瘦削、矮小的许攸听得曹操一上来便开始诘问自己,他哈哈大笑只用手指轻轻的指了指曹操,道:“曹阿满呐曹阿满···你果然还是像过去那般无礼的,这么一上来便挑人家的不是!那看来某若是不灌你三大碗酒,那你也是不会甘愿的了!哈哈···”。
曹操道:“好···好···三大碗便三大碗···某难道却还会怕你不成!太守大人,想您这府衙里应该藏有不少好酒的,某可否暂借你这府衙的东厢房一用?”。
那太守道:“这···这···袁公子···”。
袁绍道:“你看某做甚?太守大人,阿满在询问你的,这府衙乃是你之府衙,借与不借那自然也是该由你自己做主才是!您说是不是呢?太守大人···”。
那太守道:“我···可是···袁···袁少爷···”。
袁绍道:“可是什么可是?太守大人,难道我阿满兄弟想借你府衙东厢房一用都不能的,你尽会瞧别人的脸色行事吗?啊?”。
那太守道:“啊···不是不是···那···借···便借吧···曹···曹将军···请···袁公子,请!”。
瞧那太守虽然贵为一方太守,但言语之间却总是在看袁绍的脸色行事的,曹操这才知道自己与袁绍之间的差距,那是高门大阀与草莽之间不可逾越的,也唯有后天多做努力才能稍微弥补的差距,且想到自己来到这陈留已然有数月之久,但这开封太守却从来没有给过自己好脸色的,一直不肯给与自己方便,而袁绍一来却占据了地主之位的,心下微微不悦的只哼了一声,道:“本初,你此时不在那洛阳城里好好的享你之清福却来开封这等穷乡僻壤做甚?莫不是当真只为来这儿看某吧?”。
听得曹操询问,袁绍一边跟随在那太守身后去往东厢,一边与许攸对望了一眼,道:“阿满,你、我既是自幼一起长大的兄弟,有些事儿某便不瞒你的,某此次从关外回来,为的便是起兵勤王,诛杀董卓!而某却只不过是区区一名门子弟的,手上既无兵权,也无实职,所以才不得不借阿瞒你手上某样东西一用的,好让天下忠于我大汉之将士聚拢与某之麾下,只待秋收一过,粮草充足,那某便将居于统帅主位,发兵洛阳,诛杀逆贼董卓!且只要阿瞒你愿意,某可以将麾下副将之位留与你的,让你、我共同建立下前人感叹、后世敬仰之丰功伟业!阿瞒,你觉得如何?”。
虽然早便知道董卓自从带兵入京、占据皇宫,狭天子以令诸侯之时,败亡之像便已然显露,但这会儿听得袁绍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说将出来,曹操心下还是忍不住有些惊讶的,看了看他,然后又看了看许攸,道:“本初,你难道便不怕···”。
袁绍道:“怕?便凭那远在千里之外的董卓?呵呵···阿瞒,某只怕他董卓败亡的太过于迅速的,显不出你、我进军洛阳,将他战败之威风而已!太守大人,某阿瞒兄弟在你这开封暂且蛰伏,你该不会不给某面子的,以前可曾找过他的麻烦?”。
那太守道:“啊···袁公子···下官···下官不敢啊!曹公子···自从两位曹公子到得下官这开封县之后,下官是丝毫不敢怠慢的,一直都在极力的配合着两位公子呀!袁公子,您若不信···您大可向两位曹公子问询的,曹···曹公子···曹将军···”。
袁绍道:“当真?”。
那太守道:“当真···当真···当真呐···袁公子···”。
袁绍道:“果然?”。
那太守道:“果然···果然···果然呐···袁公子···”。
袁绍道:“阿瞒,此人所言属实否?”。
“这位太守大人他···”
看着那堂堂一郡太守竟然被袁绍一两句话便吓得直冒冷汗,曹操只恨不能立马将他对自己做过的事儿全然告知与袁绍,但却也知道那样便等于将自己的地位下降了整整一个层次,以后都只能以属下之位敬奉袁绍,这显然是曹操所不能接受的!
所以无论是为了自己以后的地位还是将来的发展,曹操此时也只能点点头,将过去的事儿放下,为那太守说话,道:“嗯!本初,太守大人对某确实不错的,只是某手下这些兵马缺少了些粮草和军饷的,一直都不曾发展起来!太守大人···你看你可否···”。
那太守道:“我给···我给···曹将军···粮草···军饷···我给···本官···啊···不···是某···曹将军你要什么···某···某都给你···曹将军···袁公子···您看···”。
袁绍道:“既如此···那···阿瞒你可还满意?”。
曹操道:“本初兄,你、我兄弟此时好不容易见面,某本来切不该谈及金银这等俗物的,某实在该罚···该罚呀!哈哈···”。
袁绍道:“哦···是吗?阿瞒,看来你、我有些时日未见,你那冲动鲁莽的性子却是有所改变了呀!哈哈···”。
曹操道:“有所改变谈不上,但某却是不得不变的,只因某没有本初兄你们家那等背景和身份哪!子孝,你且与太守大人去看看咱们需要的粮草和饷银可曾准备好的,本初兄,你、我此时好不容易见面,咱们且借着太守大人的地方好好在这儿聚一聚如何?子远兄,你觉着呢?”。
许攸道:“确该如此···确该如此啊···呵呵···主公,阿瞒兄弟既然已经答应了,那咱们今日便只谈交情,不谈俗物的···来人···将你们府里准备的酒菜这便端上来!阿瞒兄弟,请!”。
曹操道:“子远、本初兄,请!”。
看那太守带着曹仁走了出去,而曹操说着却又自己一个人当先走进了东厢房,袁绍心下不悦的只回头看了许攸一眼,道:“子远,曹阿瞒那厮还不曾答应将那圣旨拿出来,可你为何却立马便答应了他的,这便将那粮草和饷银都给了他?”。
许攸道:“主公,非是子远自作主张的将那些粮饷给了曹阿瞒,而是人家已然答应,待咱们秋收起兵之时他便将那圣旨拿出来的,以助咱们兵发洛阳之正统主帅之位!所以子远才如此···”。
袁绍道:“答应了?阿满那厮什么时候答应了?他若答应,为何却不立马将那圣旨交与某?”。
许攸道:“诶!主公,方才阿满可是说让子孝那小子跟随那太守去验收粮草的,只他自己留下来与咱们相会?”。
袁绍道:“这···的确是如此!阿瞒那厮方才的确是如此说的,怎么了?”。
许攸道:“主公!这便是了!您想啊···阿满那厮若是不曾答应将圣旨借与吾等,那他定然也不会想咱们讨要粮草的,更不会让子孝那小子去验收不是!”。
袁绍道:“可是···子远,阿满那厮既然已经答应将圣旨借与吾等,可为何却不见他拿出来,且将那圣旨交与某呢?”。
许攸道:“诶···主公此言差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