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便知道求援的过程不会太轻易,但这会儿见得连孙钟这个孙家的家主,连他这等人物也会被人诘问的哑口无言的,张俊清大气不敢出的只站立在一旁等待着!
而孙钟想到自己的女儿此时还在城里等待着自己救援,他当下没有那么多耐心的只一咬牙,道:“二叔、三叔,不管你们如何说,但这兵我却是一定要派!我孙钟这辈子除了坚儿这个儿子便只秀娘她这么一个女儿,所以我绝不允许秀娘她出任何的意外!”。
那二叔道:“钟儿你···好!好好好!你是家主,你说了算!但你却必须写下保证,要不然你即便是使出那家主的权利来压迫我等,那我等也绝不同意!”。
那三叔道:“对!二哥说得对!钟儿,不是我们这做叔叔的不相信你,只是此事实在是事关重大的,咱们也不能仅凭你的一句话便将咱们庄园里所有的家丁和护院全都派出去吧?”。
孙钟道:“那好!这保证书···我写!只要能救出秀娘,这保证书我写!来人···笔墨伺候···俊青,此事毕竟事关你那官位是否稳妥的,你也一同来署个名!”。
张俊清道:“是!泰岳大人!”。
看那孙钟话才刚说完,当下便有家丁、丫鬟将那笔、墨、纸、砚和桌子搬了进来,张俊清看那孙钟待丫鬟把墨研好之后,走上前去便奋笔疾书的写下了数行墨宝,而他想到只要自己在眼前那份保证书上署上名字,然后自己那官位便算是保住了的,当下欢喜的只也不曾仔细查看那保证书上面写了些什么便也署上了名字!
而那孙钟眼见着自己该做的事儿都做完了,戏演完了,且那和离书上也有了张俊清的署名,当下是再也不想与他好脸色的只拍了拍手掌,道:“刘大人,麻烦您在那屏风后面坐了许久的,这会儿可以出来了!”。
“刘大人···”
听得孙钟忽然提及自己顶头上司的名讳,张俊清当下有些蒙了的,向着那一身正服从大厅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知府刘先便跪了下去,道:“下官杭州府辖下县令张俊清,拜见知府大人!”。
然而,便当张俊清恭恭敬敬的在那地上跪着的时候,人家刘知府只顾着与那孙钟彼此寒暄着的,当下是一点儿要让他起身的意思也没有,而他以为那刘知府这只是在向自己显摆官威的,无奈的只得又喊了一遍,道:“下官杭州府辖下县令张俊清,拜见知府大人!祝知府大人腾程万里,宏图大展!”。
而那刘知府听得张俊清又在大声的喊了一遍,知道自己此时再不理回人家便有失礼之嫌的,装着才看见那张俊清只道:“呦!俊青也在这儿呢!孙员外,这可是您的不是了!你们家女婿在这儿给下官跪着,可你却一声不吭的,这不是故意在给下官难堪吗?”。
孙钟道:“刘大人,你这是说的哪儿话?若是我们孙家的女婿当真在这地上跪着,刘大人您不心疼,但孙某却还心疼的早便将他搀扶起来了!且眼前的这位张俊清···张公子,人家可是你管辖下的知县县令,他这么向您跪着行礼不是天经地义的事儿吗?”。
听得孙钟这话,那刘知府“啊”了一声只道:“孙员外,原来这张俊清不是你们家女婿啊!本官还以为···本官还以为他是你们家女婿的,在知道那潼南县县令位子空缺之后,本官近日正准备向朝廷申报,擢升他为那潼南县新任县令呢!”。
孙钟道:“刘大人客气了!这位张俊清张公子的确不是我们家女婿的,但那潼南县县令之位,麻烦刘大人您务必一定要给孙某那女婿截留下来!今日···至迟今日午时,孙某那女儿和女婿也该要回来了的,正好可以让刘大人您与孙某那女婿见上一面!但只不知刘大人您可有时间否?”。
刘知府道:“有有有!孙员外婉言挽留,刘某即便是再没有时间,那也得有时间不是!”。
孙钟道:“惭愧!惭愧!呵呵!刘大人既然如此给孙某面子,那孙某却也不是那不识趣之人!来人···将咱们家那西苑收拾出来,刘大人今夜便在咱们府里歇息了的,你们定要与我伺候好了!若是稍有怠慢之处,小心老爷饶得你们,但家法却饶不得你们!”。
刘知府道:“孙员外,如此···刘某便叨扰了!呵呵!”。
看那孙钟在与刘知府说个没完,但却一直都不曾再理会自己,聪明如张俊清在一开始便听得情形不太妙的,这会儿哪里却还不明白,人家这是在演戏给自己看呢!
但让他不解的是,自己还不曾与孙秀娘和离的,孙钟为何却说自己不是他女婿了呢!
但便在他如是想着的时候,眼神不经意的扫过桌上那张保证书,心里忽然“咯噔”的一声巨响,闪身过去便想将那保证书抓在手里,但不想却被那孙钟忽然伸出一脚踹倒在地上,捂着肚子只好半天也没能再站起来!
而孙钟看着张俊清那疼的连冷汗都下来了的模样,冷笑的只看着他,道:“张俊清,想不到吧?你一向自以为聪明的从来不屑于与我等武夫在一起!且自娶了秀娘之后更是再也没有上门来看望过老夫,可你以前呢?你以前几乎每日都要来我孙家逗留着不走,死皮赖脸的一直缠着秀娘,但你最后却是如何对她的?你的所作所为当真是让某感到寒心呐!”。
张俊清道:“我···咳咳···孙钟···你···你们···好···很好···呵呵···”。
孙钟道:“刘大人,杨智杨老爷一家被杀,杨府被烧,以及杭州城暴乱,这些都是某个人自己私下做下的事儿!至于你们官府想要如何处置那犯下如此重罪的嫌犯,我孙家是绝不会过问的!所以,刘大人您请便!”。
刘知府道:“孙员外···如此···呵呵···来人···速与本官将张俊清这杀人害命,知法犯法的无耻之徒拿下!”。
“你们谁敢?呵呵···”。
看着那忽然从身后冲将出来,且一上的前来便要拘押自己的两名府衙官差,张俊清捂着肚子只勉强的从地上站了起来,且冷笑的看着孙钟和刘知府,道:“想要抓我···便凭你们也配!呵呵!”。
刘知府道:“便凭本官又如何!张俊清,你莫不是想说,你是因着得到了那袁二公子派人送来的名帖、书信,然后才自作主张的在当夜便带人穿着一身黑衣悄悄的潜入了杨府,然后还杀了那杨员外全家,烧了整座杨府,是吗?”。
张俊清道:“大人您既然明白,那俊青也便不多说了!且···大人,您这会儿却还要抓俊青吗?啊···呵呵···”。
刘知府道:“是啊!袁家树大根深,财雄势厚!我刘先只是一名小小的地方知府,得罪不起人家!但···张俊清,你且好好的看看···这是什么···哼···”。
“啪嗒···”
看那刘知府说着,从袖子里掏出一张名帖便用力的扔在自己身前,张俊清躬身捡起来后却见上面那个大大的镀金“袁”字极是醒目的,心下忍不住便暗道了声“不好”,道:“刘大人···这···这名帖您是从哪儿得来的?”。
刘知府道:“从哪儿来的?呵呵!信使大人,请您出来吧!”。
顺着那刘知府的目光看去,张俊清不敢相信的只看着那袁仲礼竟然拉着孙秀娘的小手走了进来的,一进来便拉着孙秀娘一道跪了下去,向那孙钟和刘知府行礼,道:“小婿袁仲礼(女儿孙秀娘),见过泰岳大人(父亲大人)!见过刘知府刘大人!刘大人有礼!”。
孙钟道:“嗯!起来吧!贤婿!”。
而刘知府却道:“信使大人有礼了!快快请起吧!”。
“袁仲礼···你···你···”
想到自己本来便是因着得到了袁仲礼送来的那袁家名帖、书信,然后才生出那想要巴结袁家的念头,胆大包天的烧了杨府,但这会儿却见这袁仲礼竟拉着自己媳妇的小手走了进来,且还自称“小婿”,张俊清忽然感觉有些上当受骗了的,不敢相信的只一手指着那袁仲礼,“你”了半天却一句完整的话也不曾说出来!
而袁仲礼待行完礼后,站起身来只拍了拍孙秀娘的小手,道:“夫人,母亲大人她们这会儿正在那后院里等着你的,你不若便先代为夫去给母亲大人问安吧!”。
孙秀娘道:“女儿知道了!爹爹,刘大人,夫君,那秀娘这便先行告退了!”。
说着,孙秀娘转过身向周围的叔叔伯伯们全都行过礼后才出了大厅,而袁仲礼在行完礼后,识趣的只悄悄的站到了孙钟旁边,然后但见那刘大人怒视着张俊清,喝道:“张俊清,你现在还有什么话可说的?枉你名为朝廷命官,但不想你为了升官、攀附权贵却如此丧心病狂的,连那杨智杨老爷这等素爱行善的大善之人也杀害了!本官当真是饶你不得!来人啊···速速与本官将张俊清这等丧心病狂之徒给拿下!不日本官便将此事上报与朝廷,待朝廷允准之后,择日问斩!”。
听得“问斩”二字,张俊清被吓得脸色铁青的,转过身便想逃走,但却见那一直在自己身旁虎视眈眈的四名威武雄壮的府衙衙役,他们在听得吩咐后也不待自己反抗便一把将自己死死地抓住,根本不予自己丝毫反抗的机会!
张俊清眼见着反抗不能的,咬牙切齿的只怒视着身前的那袁仲礼和孙甘,大喝道:“孙甘···袁仲礼···你们好算计···好算计啊···是某张俊清瞎了眼,竟然相信了你们的鬼话!但我不甘心···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我张俊清与你们袁家素来无冤无仇,你们为何却要如此害我?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啊···”。
看着那昨日还是高高在上的,在见得自己后也是从没有正眼看过自己的知县县令张俊清,看着他便这么眼睁睁的在自己眼前被人给拿下了,袁仲礼心下忽然有些感慨的只想道:“有道是,官大一级压死人!我原以为,那张俊清做为一方县令,在当地应该也算是一方霸主的,说什么便是什么!但不想在刘先这顶头上司面前却是一文不值的,人家说拿下也便拿下了!看来我日后却需将自己的家族经营的像孙家、或是袁家,像他们一般的成为一方霸主,又或是据地为王的豪强,那样才能真个保全自己的家族和家人的安全呢!”。
“仲礼···仲礼···”
“啊···泰岳大人···您叫我呢?”
看着那才回过神来的袁仲礼,孙甘欢笑的看着那刘大人只道:“仲礼,你且与某说说,本初少爷他是如何吩咐你的?你昨日既然已经到了杭州城,可为什么却不来府上拜会我这老丈人!且也不去看望看望刘大人的,与刘大人他多走动走动呢?”。
袁仲礼道:“哦···回泰岳大人的话!小婿昨日虽然已经到了咱们杭州府,但当时小婿却还不能肯定,三少爷他到底指派了何人去做那恶事!所以小婿当时便想着,待将那听信了三少爷吩咐,为了巴结我袁家而险些将我袁家至于不仁不义之地的人找出来,然后才好回来禀报与泰岳大人,禀报与刘大人,这样也好请刘大人亲自出兵将那些作恶多端、唯恐天下不乱之人诛灭,还老百姓一个太平盛世!”。
那刘知府道:“贤侄谬赞了!本府愧不敢当!愧不敢当呀···啊···呵呵···孙兄,你这女婿不仅是才华了得,深得那袁家的本初少爷赏识,便是这张嘴也是厉害得很呢!孙兄,恭喜恭喜!恭喜呀!呵呵!”。
孙钟道:“刘大人谬赞了!小婿何德何能竟能得刘大人如此盛赞!不过刘大人说的是,小婿没有别个,但只对我女儿好这一条便胜过那张俊清许多的,的确是该好好的庆贺一翻!来人呐···立马摆桌设宴···刘大人今日难得来我孙家一次,孙某今日定要好好款待的,刘大人您若是不多喝几杯,孙某可不会轻易将您放走了!呵呵!”。
那刘知府道:“孙兄客气了!向仲礼贤侄这等有才华、得赏识的青年才俊,本府结交还来不及的,孙兄你即便是想赶本府走,本府还不走了呢!呵呵!来人呐···传话下去···本府今日便在孙兄这儿住下了的,待得明日一早再将张俊清那厮押赴回府衙,听候朝廷发落!”。
“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