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府大院的后花园里,远远的,李秀宁便听得有人在叫唤着自己的名字。
她从凉亭里站起身来,却见十数丈外的走廊上,一名模样比自己多了几分娇俏和稚嫩的女孩儿,这会儿正欢喜蹦跃着,向自己走了过来。
且这人刚到就忽然扑过来,也不管自己是否愿意,便一把将自己给抱住了。
然后,却听那女孩儿兴奋道:“秀宁师姐!我的好嫂嫂!自山上一别之后,咱们许久未见了。但不知嫂嫂一向可好,是否有想念明心吗?我的好嫂嫂!秀宁姐姐!呵呵!”。
“啊!明心,你,你是,明心?”
看着眼前的这个欢喜活跃的女孩儿,李秀宁想了许久后,才敢将她与那个在自己刚拜入师门时,便经常缠着自己玩耍的,豁着两颗大门牙,和经常挂着两道小鼻涕小女孩儿,自己师尊膝下唯一的女儿===刘明心,给对应了起来。
然后,有些不敢置信,道:“明心师妹,你,你真的是明心师妹?你怎么下山了?师尊他老人家,知道你下山吗?你莫不是还像小时候那般的顽皮,便连这一次也是瞒着师尊他老人家,自己私自逃下山来的?”。
本来,在见得这个自小便对自己极好的师姐后,刘明心心里还满是欢喜的。
但当听得她这一开口,便揭了自己的“疮疤”,她感觉着有些羞恼的一跺脚,道:“秀宁师姐,你,你与我那乘风师兄,真不愧是一对夫妻!便连挖苦、嘲讽起人家,也是一般的模样!讨厌!不理你了!哼!”。
瞧自己这个小师妹说着,绷紧着脸便自也嘟起了小嘴。
李秀宁不以为意的笑了笑,道:“真的不理我呀?明心师妹!明心小师妹,呵呵!呦!这个这么漂亮的女娃儿,是谁家的闺女啊?小模样这么俊俏,将来也不知有那个修为了得的宗门子弟,能这么幸运的,娶她为妻!那要不,对了!我那远房表弟,这会儿也应该已经长大了。正好也到了该要娶妻的年纪了!要不然,我便将这女孩儿介绍给他得了!夫君,您看这样可好?”。
刘乘风道:“给你那远房的表弟求亲!我看也还可以!毕竟,咱们彼此都是一家人,让明心师妹嫁与你那远房表弟,却也正好可以亲上加亲!”
李秀宁道:“说的也是!那不若便这样吧!夫君,你这会儿便回房取那笔、墨、纸、砚去,然后咱们立马便给师尊他老人家写封信,说,此时的明心师妹已经安全的到达了咱们这儿,顺便的也好为我那远房的表弟,向师尊他老人家表明心迹,与明心师妹提亲!”。
刘乘风道:“好!宁妹稍待!为夫这便为你回房取笔、墨、纸、砚去!”。
瞧着身后那端着数样糕点过来的,自己的师兄---刘乘风,刚放下托盘,与自己师姐这么一唱一和的,便又不住的打趣起自己。
刘明心气极,一跺脚,道:“乘风师兄,秀宁师姐,你们,你们,讨厌!不理你们了!哼!”。
刘乘风道:“明心师妹,你,真的不理我们了?便连这些刚做好的,极美味的糕点,也不要了?那却也正好,我与宁妹这会儿肚子也正好饿了,咱们自己吃便是了!宁妹,诺,这块给你,这块好吃,还有这块诺!宁妹!”。
李秀宁道:“嗯!好吃!夫君,你也来一块吧!我喂你!诺!怎么样?好吃吗?”。
刘乘风道:“好吃!味道好极了!只可惜,某个人她这会儿正与自己生着闷气,饿着肚子却也不想吃!宁妹,来,再来一块,给!”。
听得身后那“滋滋”、“咕嘟”的,咀嚼和吞咽的声音,刘明心想到自己自早晨到现在,已经日上中天都不曾享用过吃食,肚子早便饿瘪了。
她再也忍受不住的,也不管那刘乘风和李秀宁如何看自己,飞快的转过身便将那石桌上的,那一碟碟的糕点拿在手里,迅速的吞咽、咀嚼了起来,道:“乘风师兄,秀宁师姐,你们讨厌!嗯!这糕点好吃!好吃!师兄,这些糕点还有吗?我还要!”。
“糕点有的是!我这便吩咐下人,让他们再为你准备些!来人,”
瞧着自己这个,自幼最被师尊疼爱的小师妹,三两下便将眼前四盘糕点,都给解决了。
刘乘风待她将最后一口也咽了下去之后,才开口询问,道:“明心师妹,师尊他老人家此次让你下山来找我们,不知可有何事吩咐?”。
刘明心道:“吩咐倒,咕嘟,好,好噎人!不过,乘,乘风师兄,爹爹此次之所以不事先打招呼,便让我下山来找你和秀宁师姐,其一是因为秀宁师姐她害了喜,再有数月便要临盆了。所以,爹爹他让我下山来,便是相让我转告你,为了保证秀宁师姐和,她肚子里的孩儿的安全,让你快着些的将秀宁师姐,送回山门里去待产。其二便是,命运转盘它,亮了!”。
看那刘明心说到最后,小心翼翼的将最后几个字说的极是轻微,只差点儿便让自己没有听见。
但这却让刘乘风不解的看着她,道:“命运转盘?那是什么东西?明心师妹!”。
刘明心道:“命运转盘它便是,乘风师兄,你说话小点儿声!命运转盘亮了的事儿,若是传了出去,让其他修者宗门和家族的人知道,那修行界里只怕又要掀起滔天的波澜了!”。
刘乘风道:“那命运转,咳咳,呵呵!明心师妹,咱们修行界自从发生过上次那大战之后,便已经平静了上千年了!你这会儿忽然却说那什么东西亮了,然后又说它会引起修行界的大乱,你这莫不是,是在危言耸听吧?”。
刘明心道:“危言耸听?乘风师兄,你,你,算了!此时事关重大,乘风师兄你且先别说话,待听我把话说完之后,你再来一一的询问,然后我再一一的回答你,好不好?”。
刘乘风道:“如此,那我可便,”。
李秀宁道:“师兄,莫要说了!你看小师妹她说的如此郑重,想她可能真的是有什么要事,要与我们说呢!”。
刘乘风道:“那,小师妹,那命运转盘,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呢?”。
刘明心道:“命运转盘它便是,师兄,当初咱们人族初归祖星,但见得祖星上地脉不稳,山洪喷溅,火山频发,且那灵力极是暴躁散乱,根本便不适合让凡人和修者生存。只因后来有始祖轩辕,收集了许多的星辰陨,铁铸造了那收集信仰之力的九只三足神鼎。然后,以此收集信仰,镇压住了祖星上的地脉,这才让得咱们人族能重归祖星!想来,这些事儿,你应该都知道吧!”。
刘乘风道:“这些不劳你说,咱们修行界的人几乎人人都知道!你只说与我说说,那些我不知道的便好了!小师妹!”。
刘明心道:“那,好吧!话说,在始祖锻造九鼎镇压地脉之时,在那九鼎之中注入了许多法力,然后还将它化成无形,打入了地底深处。所以,这样一来便也使得九鼎无形之中,与始祖有了些联系。一但始祖转生,或是其他凡人心态上的变化,都能通过九鼎感知!”。
说到这儿,刘明心还有些不放心的向周围看了看,待看见周围没有其他人后,她才吁了口气。
继续说道:“只因那九鼎是被始祖铸造,也是始祖自己打入地底的,所以别人根本便找不到那九只鼎,也感知不到它们的存在!可是,在千多年前,咱们修行界发生了那场大战之后,咱们家族的先祖,为了找到始祖转生后的后世之身,才特意的在中原各地建庙立祠,收集信仰。以便以此来感应,那地底深处的九鼎的变化!”。
“九鼎的变化,还能被感知到?”
自己说话被打断,刘明心也不生气,但自顾自的继续说道:“但在一个多月前,那收集了许多信仰之力的命运转盘,忽然亮了!所以,我爹爹他们便以为是始祖转生了。然后才特意让我下山来找你,让你快点儿回山门去,与我爹爹和那几个老头商量商量,那找寻始祖之事!”。
听得刘明心这话,刘乘风夫妻二人愣了许久,但在过了好半天之后,才不敢置信的对望了一眼。
然后,看着那刘明心,道:“轩辕始祖的转世之身?明心师妹,我没有听错吧?这世上果真有那六道轮回之事?你莫不是因着方才吃了那点心,所以此时正脑袋发热的,在胡说八道吧?”。
见得刘乘风竟然不相信自己,两眼还在傻愣愣的,定定的看着自己,刘明心焦急的一跺脚,道:“我没有!我,乘风师兄,你,”。
刘乘风道:“好了!明心师妹!师兄与你开玩笑呢!想咱们若是本来便可以永生不死,在那三界六道之中轮转转生,那咱们却还需百般艰辛的,学那大道何用?修那法力何用?难道这一切便只是咱们在自欺欺人的,自以为高人一等?这,我看应该也是如此吧!呵呵!”。
做为刘乘风的枕边人,李秀宁对自家夫君极是了解,在他一开口之后,就知道他心里并没有恶意。
但做为旁观者,却也能感觉到自家夫君方才说的那些话,的确是有些过分了。
她拉着刘乘风的手,向他打了个眼色,道:“夫君,你怎么可以如此无理的,与明心师妹说话呢!想,明心师妹她这么千里迢迢的,从昆仑山上下来,将这消息告知与你、我,这本来便是师尊对咱们的信任!再者说了,你说咱们因着可以永生不死,在三界六道中轮回,那往后便再也不用这么兢兢业业的矜持、修行,那你可知道,你若是死了,之后该往三界六道之中的那一界,那一道,转生?若是你因着修行的实力不够,然后有一不小心被转入了畜生道,那你说你往后,却该如何呢?”。
刘乘风道:“这,转入了畜生道?这却不是还可以开启灵智,然后成为妖修,开始修行嘛!”。
李秀宁道:“妖修?你想的倒是轻巧!师兄你可知道,一只畜生它将来即便真的开启了灵智,开始修行,但那至少也需经过数百上千年的修行,然后才有那足够实力开始结丹,渡劫,幻化,然后又要经过数千上万年的修行,才可以慢慢的脱离兽性,回归人的本性!这还不算,当你经过数千上万年的修行之后,那号称是“天地造化”的“九九天劫”,你若是渡过了还好,若是渡不过,那一切又得再重头开始,一点儿、一点儿的,重新开始修行!这个过程岂不麻烦!”。
刘乘风道:“可是,秀宁师妹,”。
听得刘乘风似乎还要与李秀宁争论,刘明心不耐烦的,“哎呀”的一声,道:“乘风师兄、秀宁师姐,你们便别说了!我看你二人还是快些决定,然后好早日赶回山门,去见我爹吧!我刚出来的那天,我看见我爹和那几个老头,他们可着急着呢!”。
刘乘风道:“如此,那便定在后日吧!待明日喝了那杨家的满月酒之后,咱们便即出发,回宗门!”。
刘明心道:“满月酒?什么满月酒?谁家的满月酒?乘风师兄!”。
刘乘风道:“是,”。
当下,刘乘风将杨树林家诞生麟儿,准备在明日大摆满月酒的事儿,都与刘明心说了。
且想着自己两个孩儿,再有不到数月便也要出世了,他欢喜的,满眼深情的看着李秀宁。
然后但见李秀宁,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唾”了一声,道:“师兄,你这是在看些什么呢?咱们这都已经是,成亲数十年的老夫老妻了!而且,你看人家这脸蛋儿,都已经开始有些褶皱了,还有什么好看的!”。
刘乘风道:“哪有褶皱呢?我怎么便没看见呢?咦,还别说!秀宁师妹,你看你这脸上,好像真的是有点儿,有点儿,滋滋!”。
李秀宁道:“有点儿?有点儿什么?莫不是,是我这妆花了?啊,不行1不行!师兄,你快与我说说,我脸上这妆容,到底是哪儿花了?我要快点儿将它补回来!师兄!”。
刘乘风道:“花倒是没花!但无论怎么看,也是有点儿怪,怪,怪好看的!呵呵!”。
听得刘乘风竟然换着法儿在夸赞自己,李秀宁不好意思的,看了旁边的刘明心一眼。
然后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白了自己家夫君一眼,道:“师兄,你这人真是有些令人,令人,”。
刘乘风道:“令人?呵呵!秀宁师妹,你即便不说我也知道!你这是想说,我这人还真是有些挺令人讨厌的,是吗?”。
李秀宁道:“才没有呢!人家方才只是想说,师兄,你这人还真是挺令人欢喜的!所以,秀宁后来才愿意与你喜结连理,为你生孩子!”。
然,旁边的刘明心,在听见刘乘风与李秀宁的对话后,那被他们酸的不行的,忍不住打了个冷颤,道:“咦,乘风师兄,秀宁师姐,你们方才说的那些话还真是,好,好,好肉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