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总，曹澄的行动……”
“怎么样英姬，有多少个傻逼愿意跟着她？”
“不，我看见曹澄一个人蹲在舞台上，好像在哭诶，我要去安慰安慰她吗？”
“你这叫火上浇油不叫安慰。”严总靠在背后的椅子上，“英姬你找个时候把这段话告诉向诺，人的权利是靠他们自己去争取的，不是靠老大来保证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信任，然后知道什么时候发钱发多少钱就可以了。”
这正是晚上吃完晚饭大家来消食的时候，严总办公室里面坐满了朋友，听见严总在讲自己的事，不由得凑过来听。
“所以严总你是因为最近才明白这个理儿所以才回到公司的吗？”向诺问。
严总本来不想把自己的黑历史向别人透露，只因为向诺和祇等人在此地，他觉得非讲不可。
“不是，我只是两年前还不知道【严总指挥钱】的道理。”
严总说，他两年前最大的失误在于失之过宽。因为一起从草莽中发家，他不是那种死板的高高在上的老总，时常和秘书研究员一起嘻嘻哈哈，事情办好了重金打赏，事情办不好顶多痛骂两天拳脚抽一顿，第三天依旧该干什么干什么。
“所以说大家都很喜欢我，即使被我体罚的那些部下都是笑着的。”
“这点我可以作证。”克里斯举手，“那天我和联邦公司的生意没谈成，现在回忆起来，就像好朋友互相打来打去一样。”
严总叫克里斯别打岔，他继续说。下面群众欢迎他，但上面不喜欢他，毕竟神明是上头难以控制的自由力量。那时已经有股东有董事了，董事接受上面的命令，曹澄和董事互相勾连，就以不遵规定上班时间随意调笑为由参了我一本。
“那严总你不是有群众基础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赶出去了？”
“我正说到关键的地方！——克里斯，你帮我说吧。”
克里斯行了一个礼，他说正是因为那时候，严总不是真正发钱的。一个在行行列列的工作区里面天马行空的想象，常拉家长里短的搞笑角色——
“反正工资又不会变少，没了他也不会怎么样。”
严总记得当时是一个夏日的午后，蝉鸣抵挡不了热燥，前途企业的两个创始人之一，立于顶点的严总，默默走出公司。
“那个时候唯一跟出来的就是克里斯。”严总展眼望去，办公室里面已经坐的满满当当，
“这半年以来，竟然能得到这么多臂膀，鼎力相助……这是我的荣幸！大家陪我干到底，我谁也不会亏待的！”
这是真心的，不是任何话术，也不是任何计谋，在世界各处的人，有里社会混迹的杀手，有红枫高中名不见经传的女高中生，甚至还有来自过去和宇宙的人，一路走来，严总的确，用心也好用记忆也好用好处也好，大家朋友在他身边团结的更加紧密了！
“屠杀股东们董事们，大权独揽，下放自己的亲信下去，说是体验工作实际上在整个公司都遍布自己的触手。”
啊呀啊呀，还可以再说一遍哦。
但，严总办公室的人面面相觑，都说不是自己说的。
回头一看，曹澄满脸铁灰，站在门口。
“呀，知道你我的差距了？我好不容易力排众议把你弄过来，你就用造反来回报我？”
“你！……”
“曹澄。你不是领导，你真不是。”
“那我那两年——”她第一次情绪喷张，歇斯底里的发出了感叹号，“那两年来，我怎么把公司撑起来的？！”
“你不是撑起来，撑起来的不是你，消消气，曹澄你不是这样的。”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当上头和股东的傀儡当了两年，你这是蒙着眼睛的骡马，一生不知道自己拉的是磨盘，还以为拉的是一套战车。”
“你说，我是……傀儡……”曹澄两腿一软跪倒下去，她想，两年来她观察市场，研发新品，在谈判桌上与岩下纯一郎针锋相对，但是——
有一家股东的公司专门分出专业人员分析市场，谈判的欲求利益和合约要求也多是董事会发给她的，新品投出去更是，九成都以各种各样的理由石沉大海。曹澄很多时候尽管把各种报告精读，但晚上又沉浸在康德，黑格尔，尼采的海洋里了……
“我是……傀儡……？”
“嘛，曹澄别消沉了这不是你，你不是说我用人的方法和用牲口没什么两样吗？很不巧鄙人是，动物保护主义者啊。”严总心里有一种冲动，他很快坚定了这种心情，坐在跪倒在地的曹澄的腰上，惹得大家都瞪大眼睛，呼吸急促。
“我的老同学，人看起来光艳亮丽，但结仇最多的还是人啊，人会互相撕逼互相背叛互相耍权谋互相微笑又互相记恨互相合欢又互相埋怨。不如牲口，你对他好他也对你好，大家永远是兄弟姐妹，如何？”
“你……你想要一个人当人……”
“有何不可？你要庆幸我是个动物保护主义者。”严总用手轻轻托起了曹澄的脸蛋，“一个农场容不得两个农场主，你愿意当跑马你可以当跑马，你愿意当小猫我也可以让你当小猫。只有这一个机会，在我从你身上站起来之前，过期不候。”
严总拿出一个金色的小表儿。
曹澄知道这是严总在尝试驯服自己，但是！但是！自己是自由的子民，是不羁飞鸟，是平原跑马，怎么可能被关在金丝笼中做牲口？
严总开始和大家聊天，啊没有一点虚假。曹澄何尝不知道很多是黑的假的残的，她几乎要淹没在世界中了。严总居然和她说，只要把自己当没有智慧只知忠心的动物使唤就能……
“你说，真的……？”
“千真万确，这里的人都可以证明。我对自己人都很好的。”
时针飞快旋转，在此刻，铃声响的一刻，曹澄点了点头。
“我……我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