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都是眼前一亮,借用这些明星的身份来拍摄的城市宣传,同样是花多少钱也买不来的,而且对他们这个民营企业有着重大的正面意义。
说白了就是借着这个机会,他们额让措藏服公司算是给官方主动递出了一种积极态度,今后再跟政府打交道就有了底气和渠道。
金溪善很懂得刘清山的心思:“这件事先不要上报,首先把宣传画面拍出来再说吧!而且全部的拍摄所需,你们都不用费心,只要帮我们找到一个合适的场景,以及几匹外形俊朗的本地马就是了!”
之前一直没怎么发表自己意见的彭扎,这个时候说了:“这样的话,您五位选中的衣服我们也不收钱了,就当作替这座城市给诸位的酬谢吧!”
好像生怕众人反对,他妻子也赶紧表态:“几位也不是白收了我们衣服,也算是为我们藏族人民免费代言了,你们的宣传效果会比任何形式都高效得多,我们为能代表这座城市表达谢意而感到了光荣!”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清山也不好再拒绝:“我看这样吧,这几套衣服我们收下了,宣传片里我再专门配上一首新歌,但歌曲不是我们唱,而是雪域唱片的一对新人组合!”
彭扎马上就兴奋起来,他可是知道刘清山创作的歌曲可还是价格极其昂贵的,即便不是他亲自演唱,其中的价值他这个演艺公司的创办人心里还是很有数的。
也不等他回复,刘清山走开了就把电话打给了曾义:“你们俩有首歌会被用作这座城市的宣传片,对,就是那首我从草原来。等会儿我给你一个地址,一下午能录制完成吗?”
得到了准确的答复后,他才走回来问到了拉萨城里的录音棚情况。
彭扎当然明白是怎么回事:“我们这边的类似设施很少,目前只有拉萨电视台有更专业的录音设备!我这就帮您联系。”
这件事很快就有了回复,当地电视台自然会知道刘清山一行人的到来,这一次听到他要使用录音棚,对方当然会主动配合。
而且这样的免费宣传的事若是能顺利完成,他们电视台也算是立功的一方,会有政绩在身的。
将乐队也打发到那边去,这边的拍摄却不着急,经过了简单地排练后,刘清山就率队赶去了那家孤儿院。
他们是特意赶在午饭前赶过去的,路上顺便找了家饭店订了藏族饮食套餐。
国视的人是知道他们到来的,早早地就等在了那里。
园长尼玛是个四十多岁的藏民汉子,个头不高,背也有些驼了,脸上更是写满沧桑和阳光印记,再了解到他的所作所为,相信没有人不会被深深打动到。
他一直到知道刘清山即将到来的事情,尽管这里地处高原边陲,这样一位传奇式人物的事迹,还是了解很多的。
因而他早早把几乎所有在这里长大的人都召集了过来,包括那些利用假期回家帮着干农活的孩子。
由于尼玛还是一个英语导游,见过面后跟
泰勒之间的交流都没有问题,相反普通话的口音太重,加上生性腼腆的缘故,说话声音很低,若不仔细听,很容易听不清楚。
那些孩子们可就是另外一种状态了,他们对于刘清山这个人像是熟得不能再熟,没等他说上几句话,就有很多孩子围着他吵着要学武术。
那些女孩子就很认生,只敢远远地围观,身子是绝不肯靠前的。
只是她们的眼睛更多望向了金溪善等三位女嘉宾,眼里的惊艳和羡慕显而易见。
金溪善首先就关注到了她们,略作客套就直奔那些身上衣服有些脏的女孩子,一点也不嫌弃的跟每个人都抱了抱,转头就吩咐樊盛阳把带来的两车货卸下来。
货车是在当地找的,得知是刘清山带来的慰问品,那两个老司机甚至没打算要运费,当然这才多点钱,等货物卸下来还是要支付的。
她这么急着卸货,是由于里面有专门为女孩子们买的汉族衣服和一些小首饰。
再贫苦的女孩子们也知道爱美,况且这十几个女孩子眼里对她们三个眼里的羡慕,看着很让人心疼。
这些女孩年龄差别很大,最小的也就四五岁,最大的也不过中学生模样。
她们都是身着传统的藏族服饰,但码数很明显并不合体,显然并不是自己的衣服,接受捐助的成分居多。
尽管她们的身上有些脏,但每张小脸、每双小手都洗得干干净净。
只是从她们梳的辫子上能看得出来,这些孩子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洗澡了。
再加上这里特有的高原红脸庞,更显得这些孩子们生活过得并不富裕。
在三个女人忙着给女孩子们找礼物的时候,刘清山趁机打量了一下这个孤儿院里的情形。
孤儿院地方小,孩子多,每个不大的房间里挤着竟然十几张铁架床,听说还要两个孩子睡一张床才能勉强住得下。
老师都是义工,院里只负责他们的吃住,没有津贴,即使是这样,有几个老师都在院里做了好几年了。
但这么大的人了,连零花钱都没有,真不容易。
像是一旁孙文彬低声介绍的有位边巴老师,高中毕业后就到院里来工作,已经在孤儿院里工作五年。
平时的零花钱都需要伸手跟家里拿,开始家里不理解,后来知道边巴是在做慈善事业,也就慢慢接受了。
“孩子生病怎么办?”刘清山特别关注到了这一点。
那位叫做边巴的年轻老师走过来,打开随手带来的药箱:“我们一般都不带孩子去医院,太贵了给不起,一般都是自己买点药给孩子们吃。”
刘清山默然,他想到了这里的条件艰苦,但绝没想到他看到的药箱里,居然只有寥寥的几种正规药。
其余的都是些看上起更像是当地的藏药,只是些碾碎了的草药,而且整整一大包,并没有另外的分隔开,显然是被用来当作万能药来试使用的。
他并没有当即说些什么,而
是默默地在整个院子里转了一圈。
说是院子,其实就是用一些枯树枝围出来的篱笆墙,而且面积相当小,因为多余的空间都被建成了土胚房。
这里原来是城中村的一个老院子,选择这里租住的原因自然是便宜。
而且刚接手的时候,连最基本的水源都没有,后来还是政府出面,专门为他们引来了一条水管。
这里的伙食也全部依靠救助,早在国视来到之前,其实政府已经帮他们解决了一日三餐的问题,但由于救助金有限,勉强能维持温饱。
好在随后的几年有些孩子长大了,上了附近的拉鲁小学,学校里会管那十几个孩子的两餐饭,倒是让这里的孩子能腾出一部分钱来买些新鲜蔬菜了。
尼玛院长的话不多,大多时候只是默默地尾随着,院里的情况基本都是边巴老师给刘清山介绍的。
令他印象最深刻的,是尼玛用不太流利汉语说的这么一句:“孩子的一生都在我手上,可是,可是我不够能力,谢谢你们帮助我们,谢谢......”
许久之后,刘清山还记得当时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声音是颤抖的,两只手更是一直在局促地搓着,状态看上去像极了地主家的长工那样的畏怯状。
不过很快这种略显尴尬的场面就消失了,因为孩子们都在笑,他们看到了刘清山带过来的成堆的食物和日用品,以及学习用品。
这个时候,其他两队外出采购的人也赶了过来,从车上开始卸下那些衣服的时候,尼玛忽然间出人意料地嚎啕大哭起来。
经过了很多的劝说之后,他才抽噎着说出了情绪失控的理由。
原来这些都是他几年前答应了孩子们的,不是说给他们买这么多的好衣服,而是每个人能穿上不是别人捐助过来的旧衣服就很满足了。
人心都是肉长的,在他失控痛哭的时候,很多在场的人都在潸然泪下,小泰勒更是抱着金溪善的胳膊,钻进怀里哭肿了两眼。
这个时候,有人在刘清山的身后扯了扯他的衣服。
刘清山回头望去,却是一位汉民模样的政府工作人员。
随他来到了院子外,角落处早有另两位藏人干部在等候着。
经过了介绍,他才了解,后两人都是城关区政府的人,一位是区长索朗,一位是民政局局长顿珠。
那名汉人叫做王石辉,是当地民族办的主任,属于自治区派驻的下派干部,专管民族事务的。
首先是区长索朗表明了态度:“刘先生,您也知道我们这里的情况,其实像是这里的状况在我们这里很普遍,本来其它类似的情况上面都有拨款,但也只针对那些拿到民政部注册证的正规孤儿院,为了改善这里的条件,我们是动用了区政府的日常开支的!”
刘清山连忙表示了理解:“这些情况我多少了解一些,实际上你们已经尽了力,这笔额外的支出短时间是看不出有多少来,但几年下来也是个恐怖的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