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之下,今川家和小笠原家已经罢兵,今川军已经退入了足助城内,小笠原军的足轻正在打扫各地的战场。
今川义元站在箭橹上看着,脸色铁青,他紧攥着扇子,咬牙道:“怎会如此,本家军队竟然败了!”
太原雪斋皱眉道:“这恐怕就在小笠原义长那麾下的主力战力出众,就是那近万的常备足轻攻破本家的防线。”
今川义元百思不得其解道:“他义长哪来这么多常备足轻,本家也不过几千人罢了!”
太原雪斋摇头道:“本家虽然也有常备足轻,但是这些都散落在家臣和国人手中,但是小笠原家的常备足轻完全归于小笠原义长指挥。”
今川义元有些意动道:“那么本家也可以像小笠原家那样吗?”
太原雪斋皱眉想了想摇头道:“本家的情况和小笠原家不一样,小笠原义长也是几年内迅速崛起的。
他家中的底蕴并没有本家的那么深厚,他手底下的那些家臣都是被他击败的才收服的,他的那些家臣自然不敢对抗他的命令。
训练常备足轻是很费钱粮的事情,本家想要训练近万的常备足轻,那本家必定要和家臣们起冲突,在这个时候对于本家来说,并不是一件好事。”
今川义元听完太原雪斋的话,气的只能打开扇子,用力的给自己扇风。
太原雪斋又说道:“本家既然无法在野战击败小笠原义长,就只能依靠外交来辖制小笠原义长了。”
今川义元摇头道:“本家还有谁能做盟友?织田信安得不到本家援军,活不过今年。
武田晴信这小子现在还窝在甲斐里,这武田是最不靠谱的家伙,本家一定要教训他!”
就在这时,一名武士跑来道:“报!主公,尾张来的急报,织田信长夺取了上四郡!”
今川义元瞪大了眼睛,随即用扇子捂着嘴巴笑道:“哦呵呵呵,织田信长背刺小笠原义长了,这可真是...哦呵呵呵,真是一个好消息啊。
现在本家只想看看小笠原义长的表情是什么模样了!织田信长背刺小笠原家,武田晴信也会出手了吧?”
太原雪斋微笑道:“现在这局势可就有意思了,织田信长拿下尾张,对于本家来说真是一个非常有利的局面。”
...
“混蛋!”小笠原义长气的直接把手中的扇子丢地上。
“织田信长!呵呵,果然不是个安心臣服在本家手下的人!”
神津贤良十分愤慨道:“主公,现在就把织田家的人质抓到阵前,若是织田信长不投降,就杀了她们!”
义长摆手道:“行了,两个女人罢了,织田信长敢夺取上四郡,就已经做好了舍弃她们的准备。现在得考虑一下织田信长的举动了。”
尾张的位置很重要,对于义长和今川义元来说都是不可舍弃的重要地位。
织田信长之所以敢夺取上四郡主要有两个原因,其一,他不甘心臣服在小笠原家麾下。
其二,织田信长看准了今川家和小笠原家两家开战的机会才决定夺取上四郡的。
若是今川家处于劣势,他信长拿下尾张,对于今川义元来说,就多了一个盟友。
若是小笠原家处于劣势,那么小笠原义长即使得知他信长拿下了上四郡也只能隐忍的吞下这个结果。
义长之所以如此恼怒织田信长,是因为织田信长夺取上四郡的手段是借助了他义长的势力。
在稻叶良通他们与织田信安对阵的时候,织田信长率领数千兵马北上支援稻叶良通。
可是半路上,织田信长兵分几路夺取上四郡最重要的城池,同时也把织田信安的居城岩仓城。
得到消息的织田信安瞬间溃败,手下家臣基本逃跑,向织田信长投降,织田信安一看自己大势已去,就往京都跑了。
稻叶良通原本想带兵进入岩仓城的,可织田信长派遣使者告诉稻叶良通,他信长是尾张的守护代了,尾张的动乱已经结束,他稻叶良通可以率领部队返回了。
稻叶良通立刻明白,织田信长已经背叛了小笠原家,他也没有强闯,而是率领队伍有序的撤回了墨俣城。
在织田信长手中,他还握有斯波义银,斯波义统已经被杀,斯波义银就是名正言顺的守护。
如今斯波义银整个人生安全都在织田信长手中,在织田信长拿下上四郡之后,斯波义银为了保命,就答应让织田信长担任尾张国的守护代。
因为织田信长这一举动,导致东海道成为了三国的形势,小笠原家整体实力比较强,义长要继续进攻的话,织田信长就会和今川义元联手了。
义长也是因此而发火的,同时也是对织田信长的忌惮,织田信长可谓是天命之子了。
首先就是桶狭间合战了,当天突然下雨,今川义元的本阵因为下雨而停止行军,这也让冒雨行军的信长遇上了今川义元的本阵。于是桶狭间合战发生了。
其次织田信长攻略美浓好几年无果,被斋藤义龙击败几次,结果没几年,斋藤义龙急病而死。
接着就是织田信长与朝仓和浅井激战的时候,武田晴信出兵,吊打德川,眼看就要上洛打织田了,结果急病而死。
最后就是上杉谦信了,当织田信长灭掉朝仓浅井,攻占北陆阻止了上杉家上洛之路。
因此,上杉谦信出兵讨伐织田信长,织田军吃了败仗,但是上杉谦信在不久之后就突然暴毙了。
这运气让义长后背一寒,他怕自己的命运像王莽那样被天命之子刘秀一样的织田信长给干掉。
不去相信这些天意,神神鬼鬼之类的,这对于义长来说有点难,毕竟他可是穿越来的啊,谁知道是不是老天爷安排的。
发了火的义长已经冷静下来了,他立马说道:“派人回去信浓看看,武田家有什么动作?”
出浦清锺出面道:“哈,属下这就回去打探消息。”
义长点点头道:“尾张的事情已经影响到了此次征战,本家的侧翼已经不安全了,暂时停止进攻,侦番往沓挂城那边去。”
物见番头连忙说道:“哈!属下领命。”
义长有些心累的摆手道:“今天就到这里吧,散了吧。”说罢,他就起身离开了。
...
踯躅崎馆,武田晴信得到最新的消息,兴奋的大笑道:“哈哈哈,尾张的织田上总介背刺小笠原义长,本家已经等到时机了!”
大广间内一众家臣都很兴奋,露出了笑容。
驹井高白斋进言道:“主公,虽然织田上总介背刺了小笠原义长,但是织田上总介暂时只有保护尾张的能力,并没有参与今川和小笠原之间的争斗。
而且,小笠原义长在野战方面压制了今川治部大辅,现在东海道恐怕是织田上总介和今川治部大辅联手,才能与小笠原义长对抗了。”
武田晴信摸着胡须道:“确实如此,但是对于本家来说,敌人的敌人就是盟友,有了今川家和织田家,再加上本家,小笠原义长也是疲于应对了。
哈哈哈,他义长在北边还有敌人呢,嗯...我们还需要给义长找更多的敌人,将他包围起来!”
饭富虎昌疑惑道:“者从哪里给他找敌人,上杉家吗?”
武田晴信摇头道:“呵呵呵,小笠原义长肯定想不到,他会因为得到美浓而灭亡!
京畿三好家对于义长可是痛恨的很,若是能让三好长庆入场,小笠原义长就完蛋了。”
驹井高白斋摇头道:“三好家要进入东海道,除了走六角家的南近江,就是北伊势了。
除非小笠原义长与幕府关系恶劣,三好家才能从六角家的领地上通过。
另外就是北伊势了,听说那边很乱,三好家必定不会选择这条路的。”
武田晴信笑道:“这很容易,让三好家的军队乘船过来,不管是织田家还是今川家都有港口。”
驹井高白斋笑道:“喔,是啊,还有海运,这样的话,三好家也可以入场了。”
武田晴信胸有成竹道:“呵呵呵,小笠原义长就要完蛋了。”
一旁的饭富虎昌进言道:“主公,这小笠原家的盟友可是关东管领,现在上杉家在关东压着反上杉军打,到时候上杉家出手的话...”
武田晴信点头道:“这个我已经考到了,所以,我早已经派人在接触上杉家的家臣了,我岂能看着上杉政虎将关东平定?”
饭富虎昌惊讶道:“原来主公都已经想好了,那小笠原义长肯定完蛋了。”
一时间,武田家的君臣欢乐不已。
...
关东,忍城外上杉家本阵里,上杉家的家臣才商议完明天的攻城事宜,虽然上杉政虎在野战之中迅速击败了反上杉军,但是在忍城的攻防战之中还是吃了亏。
北条高广皱着眉头回到了自己的帐篷里。家臣连忙凑上来神秘兮兮道:“主公,甲斐的武田家派来使者要见您。”
北条高广迟疑了一下,说道:“让他来见我吧。”
担任使者的是春日虎纲,他见到北条高广,便说道:“在下是甲斐武田家的家臣春日虎纲,拜见北条殿,今日您在战场上的风采真是令人向往啊。”
北条高广面无表情道:“甲斐守让你来,不是来说这些废话的吧?”
春日虎纲点头道:“本家主公确实没有让在下说这些话,只是在下今日看到了北条殿的风采,实在是心中钦佩。”
北条高广笑道:“好吧,那么你来找我,是为了什么呢?”
春日虎纲回道:“今日在下来拜访北条殿,实在是因为本家主公为北条殿鸣不平。
信浓的小笠原义长总是蛊惑上杉大殿様追随什么大义,实际是让上杉大殿様帮助自己平定信浓周边的领国,此人实在可恶啊!”
北条高广听到小笠原义长的名字,冷哼道:“哼,他义长就是个阿谀奉承的小人,前几年开始就在主公面妖言惑众了!实在可恶!”
春日虎纲点头道:“确实如此,如今他小笠原义长正和今川家交战,原本臣服在他麾下的织田上总介已经脱离了他。
再加上本家一起,小笠原义长周边全是敌人,哪怕是三好家也会从海上出兵,也要来攻打小笠原义长。
如今最重要的就是怕上杉大殿様来入局,北条殿,这对于上杉大殿様来说可不是好事啊。”
北条高广惊讶道:“什么,小笠原义长有这么多敌人了吗?这本家绝对不能参与进去!”
春日虎纲顿首道:“是啊,北条殿果然英明,您一定要劝说上杉大殿様不要参与进来啊。”
北条高广摆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阻止主公插手此事的。”
北条高广立马起身离开了自己的帐篷前去拜见上杉政虎。
上杉政虎正在念经,听到外面的近侍通报北条高广前来拜见,他只好停下来,出去接见北条高广。
此时的上杉政虎已经换上了暗红色的僧袍,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
在加上他将头发披散开来,顿时有种不可侵犯的威严。
上杉政虎看着北条高广,疑惑道:“高广,你有什么事还要在晚上来见吾?”
北条高广顿首道:“主公,在下得到消息,小笠原义长在东海道陷入了今川、武田、织田和三好四家的围攻。”
上杉政虎一听,惊怒道:“怎会如此,那义长様有危险了,不行,本家必须要帮助义长様!”
北条高广急道:“主公,如今关东都没有平定,本家哪里还有余力帮助小笠原家,还请主公以自家为重啊!”
上杉政虎大手一挥道:“关东这些宵小在吾面前又算得了什么?若是义长様出了什么意外,对于这天下,对于幕府来说,就是一大损失!”
北条高广怒道:“主公,小笠原义长就是一个阿谀奉承的小人啊!”
“闭嘴!”上杉政虎大怒,“滚出去!”
北条高广被气得脸色红了紫,紫了黑,他愤然起身,气呼呼的离开了。他心中怒道:竟然如此羞辱我,我必不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