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德麻衣顺着周轩手指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辆木质小厢车停在街边,上方升腾着白色的蒸汽,散发着温暖的味道。
这种人力小厢车在日本被称作“ラーメン屋台车”,是专为走街串巷卖拉面的小摊贩而设计。
一侧的门板打开撑起就是小型遮雨棚,棚下摆上两张木凳,客人就可以直接坐下点餐,然后拉面师傅在车中操作。
烧着热汤的锅炉和各式各样的食材在案板上码的整整齐齐,客人如果想要一个私密一些的环境,可以将厚重的印花布幌子放下,恰好能把他们的上半身遮住。
一个小厢车就是一家店,麻雀虽小五脏俱全。
跟其他名门大户中所谓“拉面仙人”的匠心之作相比,这种屋台车的环境和口味都差了一些,但价格也便宜了相当一大截。
这里是国立东京大学后门的小街,两袖清风的东大学生们还是会经常光顾这家小店。
酒德麻衣之前就是东京大学音乐系的学生,在上学阶段也在这家小店光顾过一次。
对于其中拉面的味道,她早已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个拉面师傅对于女人的品味不怎么样。
酒德麻衣记得当时在那汤锅上方的架子上有几张光碟,光碟上是浴袍脱到腰间的女人,双手抱胸,挤得胸前的沟壑分外显眼。
光碟上的女人是小泽玛利亚,加拿大和日本的混血儿。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日本姑娘,她觉得这位老师既无日本女人如樱花般的柔软,也没有大洋马如玫瑰般的妖娆。
薯片妞跟她一比都算是国色天香!
想到这,酒德麻衣不禁微微嘟起了晶莹红润的嘴唇,带着些许埋怨地说道:“要不还是换一家吧?我有点不太想吃拉面。”
她并不是那种养尊处优的公主,只能在金碧辉煌的大酒店中享用程序复杂繁琐的法餐之类的奢侈美食。
酒德麻衣对于这些路边小摊也是完全可以接受。
之前和周轩在宜昌旅游的那几天,两人就是流连于各种街头巷尾的小店,寻找最地道的本地特色。
对于人声鼎沸装潢简陋的小摊,酒德麻衣觉得很有烟火气,恰似在人间。
不过在后来,她和薯片妞分享旅行中趣事的时候,苏恩曦一针见血地道破了真相。
“呵!长腿,骗骗姐妹可以,但别把自己给骗了!你从来都不是那么接地气的主儿,喝水必须喝依云,开车一定要超跑。”
“之前阿联酋的那个王子为了邀请你共进晚餐,特地在法国买了个米其林餐馆,然后用专机把里面的厨师送到咱们酒店,你照样鸟都不鸟他一下,直接在房间睡大觉,让他白等了一个晚上!”
“你之所以会觉得那些什么小摊小店有着所谓见鬼的烟火气,不过是因为跟你同行的人是周轩罢了!”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秀色可餐这个词对于男人其实也适用。”
“像周轩那样无可挑剔的顶级大帅哥就算拉着我一起啃树皮,我也会觉得这个男人品味好独特,和那些油腻舔狗好不一样!”
面对薯片妞如此锋锐冰冷的言论,酒德麻衣瞬间无能狂怒,羞愤交加地还在嘴硬。
“绝无这种可能!!老娘是那种会被爱情冲昏头脑的人吗!?”
对此,薯片妞冷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拿起了酒德麻衣的手机,点亮了屏幕。
只见,手机的屏保上是一张有些模糊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是一个堆满了书的古朴书房,照片中有一男一女互相依偎。
男人笑容灿烂俊美无俦,就是身前竖起的大拇指稍微有些突兀。
女人素面朝天清丽脱俗,长发飘飘嘴角带笑,明媚的眼眸灿若星辰。
“从周轩由榕城返回卡塞尔学院后,你的屏保就变成了这张和他的合照。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床头柜里的那把钥匙,应该是周轩别墅的……”
没等薯片妞说完,酒德麻衣就将手机抢回,慌不择路地逃之夭夭。
……
想到这,酒德麻衣不禁俏脸微红,看向了周轩。
这家伙的手机屏保是什么呢?
她用眼角的余光打量了一下车内的环境,在水杯槽中发现了周轩的手机。
没有经过任何犹豫,酒德麻衣就发挥自己多年的忍者功底,不动声色地将手机纳入掌心。
但五感远超常人的周轩还是发现了酒德麻衣的小动作。
他眉梢一挑,没有揭穿而是向对方讲起了这家小店主人的身份。
“那等我见完这家小店的拉面师傅,咱们换个地方吃一吃。”周轩笑道。
闻言,酒德麻衣秀眉微颦,一边暗地里操作着周轩的手机,一边疑惑地问道:“什么拉面师傅值得你亲自跑一趟?”
“怎么说呢,这位师傅在退休之前在日本黑道上有一定地位。”
“什么地位?”
“上一代蛇岐八家大家长。”
酒德麻衣:?
你是不是对“一定地位”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她一脸诧异地问道:“蛇岐八家的上一任大家长不是已经死了吗?就算没死,他那种东京跺一跺脚,大阪都能有明显震感的黑道至尊,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卖拉面?”
周轩揉了揉自己的眉心,神色逐渐沉静了下来:“可能所有的皇都在诞生之初被白色皇帝降下了诅咒,他们的命运总是曲折坎坷。”
“根据日本古籍《皇纪闻》中的记载,在日本混血种诞生之初,每个白王血裔都是可以超越临界血限的超级混血种,但他们很快就面临了一场巨大的浩劫。”
“白王复苏了。”
话音未落,酒德麻衣缓缓坐直了身体,神色肃然。
那些神话时代的皇帝们尽管早已经死去,但当他们的名字在千万年后被重新提起之时,依旧如同熊熊燃烧的烈火,那无穷无尽的辉光让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周轩接着说道:“为了将复苏的白王重新送回黄泉,当时超级混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