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首血泪凝成的恋曲
作者:山溪
10月11日(117)危在旦夕
冬梅的手术一直持续到今天凌晨三点。
手术室的门刚打开,载着冬梅的车子还没出来,一家人就“呼啦”一下围了上去。冬梅的身上插着五六根管子,我一看到这个场面,泪水一下子涌了出来。立刻觉得心如刀绞一般。护士赶紧疏散:“别着急,人还没醒过来呢。”从手术室往重症监护室推时,我注意地看着冬梅的脸。咦?这不是冬梅呀。冬梅的脸没有这么大。
那是一张没有血色的面孔。嘴唇黑紫,面庞憔悴得像一张白纸。仔细一看那双眼睛,虽然她双目紧闭,但我还是认出来了,那是我今生今世永远忘不掉的眼睛。唉,我的冬梅受了多大的罪啊,脸都变形了。我怎么也想不到,刚刚离开几天,我们就以这种方式见面了。我的双腿一软,眼睛一下子什么也看不见了。
等我醒来,已经躺在急诊科的床上了。杨灵和“猴子”陪在我身边。
一看我睁开眼睛,他俩就忙不迭地喊到:“醒了,醒了。”
“冬梅怎么样了?”我感觉声音微弱得连自己都听不到了。
他俩没有回答我的问话,只是说:“医生说你是急火攻心、过度疲劳导致的。休息一会就没事了。”
冬梅在重症监护室里,由秋菊照顾着,医生不让其他人入内。在大家的劝说下,我离开医院回了家。
妈妈已经听说了冬梅的事情,眼睛哭得肿了起来。不住地叹息:“这么好的姑娘,怎么就……唉,老天爷真是不长眼啊。”
我又累又困,疲乏到了极点。回到家里,衣服也没脱,就昏昏沉沉地睡了。
一觉醒来,已经是天黑时分了。我一个激灵从床上爬起来,就往外走。妈妈赶忙过来拦住,让我吃点饭。我这才感觉,肚子饿得厉害。看着馒头和鸡蛋,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勉强吃了几口饭,就骑车去了医院。
重症监护室门口,冬梅的爸爸妈妈还在那里低头哀叹。
小罗把《病危通知书》递到我手里。这是今天刚刚下达的。我眼睛迷茫的什么也看不清,控制了好一会,那些痛苦的字句才慢慢清晰起来。上面写到:由于病情危重,涉及到多个脏器,很可能产生术后并发症,或者出现脑部感染……
我的眼泪成串地流出来,有几滴滴在了《病危通知书》上。我赶忙把脸扭到一边,拼命控制着自己的情绪。
在外面待了一会,乘护士不注意时,我溜进了重症监护室。冬梅斜靠在病床上,依然紧闭着双眼,深红色的血液和无色液体一边一个吊挂着。一个硕大的氧气钢瓶竖在病床旁边,冬梅的鼻孔上用胶布粘着一个胶管吸着氧。疲乏的秋菊,坐着凳子爬在床边。
我踮着脚尖走到冬梅身边,侧着脸想听一听她的呼吸。没想到,眼泪再次涌出,泪水竟滴在了冬梅的脸上。我强忍着悲痛,用手轻轻擦去冬梅脸上的泪滴,缓缓地抚摸着她的面庞,她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从她那或重或轻的呼吸中,才感觉到生命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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