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首血泪凝成的恋曲
作者:山溪
8月10日(056)日思夜想
昨天下午回到家,妈妈一眼就看穿了我的谎言:“这明明是被人打了,哪是什么生病了?”扒开我的衣服,把身上的伤看了一遍。之后,就逼着我说实话。我只好把在平山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诉妈妈。
妈妈心疼地唠叨:“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这八字还没一撇呢,就跑走了,有事也不告诉家里人,让我们为你干着急。这要是将来成了家,还不把父母忘到脑后。”接着就张罗着去厨房给我炒鸡蛋。
上午一上班,师兄弟们就围过来问这问那。他们更关心的是我的爱情。这个说一句:“这么长时间不回来,是不是被嫂子迷住走不了了?”那个添油加醋:“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是不是已经生米煮成熟饭了?”面对这么多口舌,我根本无法回答,也无需回答。
倒是师傅的一句话,说到了点子上:“行啊小子,学会说谎话了。”弄得我脸红了半天。
看到师兄弟们和我热闹,杨灵没有过来,只是在远处往这里看了两眼。
回到长平,我依然对黑皮耿耿于怀。虽然事情已经算处理了,黑皮也不会再纠缠冬梅了。可我的心里仍然像有了心病一样,无法排解对黑皮的仇恨。要是黑皮一伙让我们师兄弟遇到,准保把他们打个稀巴烂。记得那次我们几个在公交车上遇到两个小偷。我们故意挤来挤去,让小偷无法下手。小偷逃下车后,我们还是紧追不舍,一直把小偷追到一个死胡同里,小偷掏出匕首叫嚣:“让开,不然老子捅死你们。”我们当时一点都没有退缩,这个捡砖头,那个抽出皮带,双方就在那里对峙着。
警察到来之后,只说了一句话:“又是你俩?”那俩家伙就乖乖地缴械了。原来这俩家伙是惯犯。
昨天晚上,我急切地想给冬梅写信。然而,还没有写几个字,就感觉到异常疲惫。上床后,倒头就睡,直到今天早晨妈妈喊我上班,我才强迫自己从睡梦中醒来。
下午下班后,我顾不得疲倦,马上给冬梅写了一封信。
冬梅:
从平山上长途车后,我看见你追在车后跑。当时,我感觉到特别心疼,看不到你的身影后,我的情绪一下子一落千丈。
在平山的几天里,我俩经历了磨难。现在想来,这磨难是值得的,因为它,我俩的心贴得更近了;因为它,我们成为了分不开的一对;也因为它,我原本一颗悬着的心落到了肚里。
昨天晚上,我沉沉地睡了一觉。这是我这几天来,睡得最踏实的一次。也许是因为这几天太累了,也许是由于事情告一段落放心了的缘故。你也一定很累很累,也要休息好。不然,那美丽的脸庞就憔悴了。
晚上,我梦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的右脚穿着一只拖鞋,左脚却什么也没穿。而不平整的土路上,到处是煤渣、坑洼,但是我还非得要经过不可。梦中感觉左脚被扎得难受,右脚的拖鞋也不时脱落。好像还梦到了其它,醒来后却只记得这个梦。我的心一下子收紧了,我本来是一个无神论者,对于平时的梦境,根本不去想它。可是,我相信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能是我的潜意识里,还在牵挂着你的安全。我在联想,那没有穿鞋、正在受着煎熬的左脚,也许就象征着你还处于危险状态。而穿着拖鞋,又穿不稳的右脚,是不是就是说,我既保护不了你,自身还难保。
所以,一旦你遇到麻烦,一定要及时告诉我,或者向大爷求助。我们并不是惧怕黑皮,只是不愿意和这种人纠缠。我现在一想起黑皮,就像喉咙里有一只苍蝇一样恶心。而对他的仇恨和愤怒,一点也没有减弱,反而愈来愈强。如果他再找你的麻烦,我绝对饶不了他。
现在想来,我多想还在平山长途站里,让你紧紧地箍着我的腰,把脸庞埋在我的胸前,让这个瞬间长久定格,成为永恒。那样,幸福就会永远永远包围着我们。
张勇
1984年8月10日
(未完待续,请接0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