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记:一首血泪凝成的恋曲
作者:山溪
7月1日星期日(017)军人之家
今天一大早,我去了张长青家。他家很好找,按着我初中时候的记忆,一会就找到了。
这是一个大杂院里的三间普通房子,已经普通到很破旧了。窗台以下是砖砌的,窗台往上垒的是土坯。门口边搭着一个小棚子,算是厨房。
我敲门后,里面传出一个女人细微的声音:“门开着呢,进来吧。”
进门后,我的眼睛一时不适应里面的昏暗。过了十多秒钟,才看到屋子正中央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是张长青的母亲。
我赶忙自我介绍:“阿姨,我是长青的同学,过来看看您。”
“噢,是长青的同学呀,快过来坐。”
“阿姨,您身体还好吧?”
“还行,就是这两条腿不听使唤。”
随着眼睛的适应,我观察了他们家的情况。整个家里只有一些简单的家具,进门左侧靠窗户放着一张双人床,墙角处是一个木箱子,正对门口摆着一张简易桌子和两把椅子,门的右侧紧挨着简易橱柜竖着一个脸盆架。
最醒目的就是正面墙上的一个相框和周围的几张奖状。相框右下角的位置,在玻璃表面与木框之间,插着一张双人照片,是张长青和杨灵的合影。照片上,张长青穿军装,戴大檐帽,一脸严肃。身边的杨灵略微把头靠向张长青,面带微笑。
看到我盯着照片,长青妈妈说:“那是长青刚上军校时和他对象照的。”
正在这时,杨灵推门进来了。看到我之后,她略为迟疑了一下,便告诉长青妈妈:“这是长青的初中同学。”接着又问我:“你怎么来了?”
“今天休息,在家闲着没事,过来看看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你今天还真来对了,家里正好没有煤饼了,你给打上几个。”
“好的,我正有劲没处使呢。”我愉快地接受了安排。
我们这里是产煤区,一些有点能耐的人家,靠烧炭取暖、做饭。普通人家,都是买来煤面儿和烧土(一种发红的黄土)掺在一起调成煤泥使用。而烧土可以就地取材,直接到附近废弃的土城墙去挖点即可。
我到煤池一看,煤面儿还有不少,只是烧土不够了。因为煤面和烧土的比例是二比一才合适。我让杨灵借来一辆平板车,撂上一把铁锹就出去了。
大约一个半小时,我拉着一车拍得实踏踏的烧土回来了。
看我进来,杨灵赶忙帮着扶住车辕,让我放下歇歇,并递过毛巾让我擦汗。我慢慢放下车辕,接过她晾得不冷不热的水碗,“咕咚咕咚”一口喝完。在我们这座小城,几乎每个小伙子都对和煤泥比较熟悉,因为这是每家每户烧火做饭必须的程序。
我喝完水后,稍微休息了一下,就开始干活。我得往前赶,不然,到了中午,天气就更热了。我把煤面和烧土按比例调匀,然后像和水泥一样,用水洇上,等水洇透后,调成煤泥,然后用一个旧搪瓷盆脱成一个个圆形煤饼。这样,等到煤饼干透以后,使用时只需用榔头轻轻一敲,煤饼就成了煤块,可以直接放在火炉里燃烧。脱完我数了数,不多不少正好十个,足够烧一个星期了。
干完活时,已经接近中午了。看到我要离开,长青妈妈赶忙让杨灵拦住我:“别走,孩子,我已经给你做上拉面了。怎么也得吃了饭再走。”
杨灵也对我说:“阿姨专门让我割了二两肉,卤子都炒好了。”
吃饭时,杨灵给我碗里堆了好多肉,还不断地把她碗里的肉给我夹过来。我的脑海里,再次浮现出在水库植树时她给我夹肉的情景。
吃完饭,我又把房檐下的水缸提满水,才离开。
临走时,长青妈妈让杨灵扶着她,坚持着把我送到大门口,一再嘱咐:“有空一定来玩啊。”我走了好远,还看见她们俩在那里招手。
我一回到家,妈妈就问我:“吃饭了没有?”我说:“吃了。”
“不回来吃饭,也不打声招呼。”妈妈接着数落:“上次找你的那个女孩,又来了,我也不知道你去了哪里,没法告诉人家。我看人家很不高兴。”
我一边听着妈妈的唠叨,一边走进卧室,头一挨枕头就睡着了。
(未完待续,请接0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