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芸想起了那日古思简曾与自己说过的那句话。
他们俩之间就是段孽缘。当时她还以为古思简说的就是句气话,可现如今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却突然觉得也许古思简所说的都是对的。
“喻庄主,这本不是我该干涉的事情,但小安是我很重要的朋友,我不愿看着她因一段孽缘备受折磨。”
夏芸说完,顿了一下,换上了一副担忧的表情,说道:“她平日里虽看着咋咋唬唬的,但其实心细得很。喻庄主若对小安无心,还请别再去招惹她了。”
“你又怎知我对小安并非真心的。”喻子言听了,一脸真挚地回道。
“是啊,我确实不知你对小安到底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态。但我唯一知道的是,你所说的话已经伤害到了她,而此刻的她并不想要见到你。”
看着如此执拗的夏芸,喻子言深知此刻自己就算是说什么也拗不过她,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好,我知道了。”
他与夏芸告辞了之后,走出了监察司。怎料他刚出了监察司,便拐入了一道无人的小巷,脚下轻轻一点,直接翻过了高墙,偷偷地再次溜入了监察司内。
此时的古思简无所事事地在院子内散步,突然感觉暗处有双眼睛正盯着自己,立刻便提高了警惕,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匕首。
“谁?!”
她举起了手中的匕首对着藏身在影子内的人怒喝了一声。
“小怂包,是我。”
喻子言开口回了一句后,缓缓地从影子里露出了脸庞。只见他有些狼狈地蹲在高墙上,对着古思简扯了扯嘴角。
“爷爷?你爬那么高干什么呢?”
古思简见状,连忙收起了手中的匕首,走上前去为喻子言撩拨开了树枝。
他堂堂苏云山庄庄主,怎么好好的大门不走,反倒学人爬起了墙头了?而且还搞得如此狼狈,不禁让她都笑了出来。
喻子言从高墙上跳下,望了一眼四周:“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到后边再说吧。”
说完,便拉着古思简到了更为偏僻的一个角落里,那紧张的模样好似有人正在追杀着自己似的。
古思简一脸懵地跟着喻子言来到了角落,也顺着喻子言的视线看了看,悄声问道:“爷,你该不会是干了什么坏事,被监察司通缉了吧?”
喻子言摇了摇头,一脸无奈地道:“託了某人的福,我现在已然进了夏司捡的黑名单。”
古思简听了,有些心虚地移开了视线:“呵呵呵,司捡大人将你扫地出门了?”
“好笑吗?”喻子言看着古思简那嘴角藏不住的笑意,问道。
古思简连忙收起了笑容,摇了摇头,然后又调皮地点了点头笑道:“有点。没想到堂堂风流倜傥的喻庄主也有被人扫地出门的时候。”
光是想象,那画面也太好笑了吧?
她看向了喻子言,继续说道:“谁让你天天在我眼前晃呢?明明从前还那么讨厌京城的一个人,怎么现如今却主动来在了这里?”
怎料喻子言听了并没有生气,反而露出了浅浅的笑容:“怎么?很在意吗?”
“你天天在我面前晃,我怎能不在意?”古思简说完,有些不悦撇了撇嘴。
只见喻子言嘴角露出了一抹邪魅的笑容,微微倾身上前靠了前去:“那太好了,我故意的。”
喻子言突然的靠近让古思简不禁愣了一下,一时不慎便被喻子言脸上那该死的笑容给迷了神。
但很快地,她便回过了神来,将他给一把推开,生气地说道:“不是说好的各自珍重的,你怎能不守约呢?”
喻子言却不以为意地耸了耸肩:“我可从来都没答应过这事。我说的是会放你离开,但没说过我不会来找你。你总不能我在哪儿待都要管吧?”
古思简微张开了嘴想要反驳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无从反驳,最后只能憋出了两个字:“无赖。”
“那我走行吧?”古思简说着,转身就想离开,却被喻子言给揪着领子拉了回来:“今天我来找你不是为这事。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与你说。”
“啥事?”古思简停下了脚步,回头望了喻子言一眼。
只见喻子言从身上拿出了一支发簪子,交到了古思简的手上:“你应该知道这是什么吧?”
古思简一见到发簪,立刻瞪大了眼睛,惊呼了一声:“你怎么会有这东西?”
“昨夜我去了温府旧址一趟,发现有人在池子前摆了祭品,这发簪子就是我从那里取回来的。”喻子言如实回道。
“啊。。。”古思简听了,立刻便明白了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了。
“你知道前来祭拜你的人是谁?”喻子言好奇地问道。
古思简低头看着手中的簪子,点了点头:“她是从前我还在温府里待的时候,经常照拂的一个小丫头。这簪子是温夫人赏给我的,后来我又将它送给了那丫头。没想到她到现在都还留着这东西。”
想当初她刚收到这发簪之时,本想留在身边作为防身用的,不过后来看着那丫头小小年纪在府中无依无靠的也怪可怜的,就把它转送给了她。
“所以那池子前所祭拜的果然是。。。”喻子言不禁心疼地皱起了眉头,不忍心将话给说完。
可古思简见了,却一脸无所谓地笑了笑:“你那什么表情。这有什么的,你忘了?我可是御用炮灰。单拿这个世界来说,我少说也得有三座坟头了吧?”
多么厉害的成就啊。在这方面,她很自信无人能与她匹敌。说不定搞不好还会有第四座呢。
如此想着,古思简的眼神也有些暗沉了下来。
喻子言一眼便看穿了古思简的心思,缓缓地开口道:“当时。。。冷吗?”
“你这不是废话吗?我之后都有好长的一段时间都不敢靠近有水的地方呢。”
古思简说完,见喻子言看着自己的眼神更为忧伤了,连忙补充道:“不过那也没什么,好在我只是个‘不重要’的炮灰。眼睛一闭的事,很快就结束了,并没有死得太痛苦。”
她试图将气氛挽回,却发现自己这是越说越糟。